劉大姑娘的男人是縣丞,又是老太太過壽還禮,拜訪的客人較多,一家兩份回禮,就是一百八十份了。
再加上劉員外的五十大壽要到了,也得預備送禮,他們下了三百份的禮盒訂單。
其中,又說要一部分做得高檔的禮盒。
柳鶯月報了兩種價格的。
四十八文是普通的,八十八文是高檔的。
普通的有二百二十份,高檔的有八十份。
總價有一萬七千多文,十來兩銀子了,扣掉成本,少說能賺十三四兩。
只這一筆,就趕上秦秀竹一個月的收入了。
說好了交貨的日子,收了劉家五兩銀子的定金,柳鶯月高興地離開了劉家莊。
“咱們得快點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秀竹。她還抱怨沒生意,這不,生意就來了。”柳鶯月興奮地說。
秦熠然看著她小財迷的表情,眸光深邃。
她究竟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回到鋪子里,柳鶯月對秦秀竹說了劉家的生意。
秦秀竹驚得睜大雙眼,說不出話來。
柳槐月眨著眼,“姐,真的假的?這么多的訂單,這是要發財了嗎?”
陳百安笑道,“鶯娘子真厲害,說拉來訂單,真的拉來訂單了,秀竹,這下你不必發愁沒生意了吧?”
“秀竹,這是鶯月的功勞。”秦熠然也說。
秦秀竹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啊啊,是是是,對了,鶯月,要做多少餅子?怎么個做法?”
因為柳鶯月說過,禮盒里裝的餅,不能和散賣的一樣,不然就體現不出禮盒貴的價值。
即便是普通餅子,也得做得跟散賣的不一樣。
“做二百二十個普通的,里面加上花生粒和冬瓜糖果碎粒,再做八十個同樣的,但要做得大一些。餅子不要做以前的普通圓型,最好做成梅花型,四葉草型。”
擔心秦秀竹記不住,柳鶯月畫了禮盒中餅子的擺放草圖。
并且,是以一比一的比例畫的。
秦秀竹點頭,“這不難。”
見柳槐月站在一旁,睜大雙眼羨慕地看,柳鶯月拍拍她的肩頭,“一起幫忙,到時候也分你一些。”
柳槐月雖然在學做餅,但學得慢,也做得慢,扣掉成本,一天只賺一二十文。
比陳百安的工錢少多了。
她早就不想做了。
不如讓她先體會秦秀竹暴富的歡喜,再激勵她也做這份事業。
“分多少?”柳槐月一臉期待。
“秀竹,你打算分她多少?”柳鶯月問秦秀竹。
秦秀竹是當家掌柜,柳槐月要幫小工,工錢得秦秀竹定。
秦秀竹不喜歡這個懶惰的親戚,挑眉說,“槐月,你要是和百安做的活兒一樣多,我就按他的工錢給你。”
“一言為定!”柳槐月喜滋滋地搓手。
“想拿工錢快去干活,先將豆子泡起來,對了,多泡點。”秦秀竹吩咐說。
“可是,豆子不多了呀,紅豆只有一小碗了,綠豆一粒也沒有了。”柳槐月進了廚房后,又跑回來說。
“那得去買些來。”秦秀竹摸著荷包,一想到要買好幾斤的豆子,又得出一大筆的錢,她有些心疼地嘆著氣。
柳鶯月看到她為難的樣子,說道,“先別買了,咱們到村里收些來,村里的價錢要便宜些。”
集市上賣的豆子,也是從村民手里收上來賣的,直接到村里人家買,就少了中間層的差價。
秦秀竹道,“那得趕緊回村去。”
柳鶯月轉身去找驢車,只見秦熠然已經套好驢車了,朝她點頭說,“上來,早去早回。”
車上鋪好了坐墊。
一個籮筐里,還放著兩壇柳里正喜歡的高粱酒,外加一塊鹵熟的蹄髈。
柳鶯月抬頭看天。
今日天色不早了,回到村里就天黑了,只得明天再來。
回到村里。
沿路上都有人向他們打招呼。
柳鶯月和秦家一起開鋪子的事,傳遍了村里。
能開鋪子,已是很厲害了,可他們不僅是開,而是買了鋪子。
這就更叫人艷羨了。
要知道,買一間鋪子的錢,能在村里買三四間小宅子了。
等他們的驢車走過去后,人們更加大聲地聊起來。
有人向一個洗菜的婦人笑著說:“羅家嫂嫂,你說你怎么就拒絕了柳家的親事呢?你兒子要是和柳家小女兒結親了,不也能沾點好處嗎?鶯月還能不帶著你兒子做生意?聽說,鶯月小妹子也在鋪子里做事呢,那小姑娘,比秦家丫頭還激靈,一看就是當家的好手,誰娶誰享福。”
“就是,比你相中的那黃家姑娘強多了。”
她們說的是柳槐月。
柳槐月出了名的懶。
在鋪子里時,也是能趴著,絕不規矩地坐著,別人做事,她趴著睡覺,或是攏著袖子看隔壁小娃打架。
但不管怎么說,柳家的家境好,而且柳鶯月又開了鋪子,娶了她不說能大富大貴,至于會帶著家里發點小財。
偏羅寡婦以為兒子能考秀才,將柳大娘子當面罵走了。
村里人不喜歡羅寡婦的,就找準機會嘲諷。
羅寡婦心里煩躁得嘆氣。
早知道就同意了柳家的親事得了,現在答應了黃家的,她后悔死了。
還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呢,黃家有錢,黃家的堂侄女總不會差。
可誰知,黃家只說給五兩的嫁妝,黃家姑娘年紀大不說,還是個又胖又矮的***子臉,兒子得知黃家姑娘的長相后,氣得天天吃不好睡不好。
又不能退親。
退了這門親,可上哪里找更好的呢?
“你們懂個屁!黃家比柳家強多了!人家是員外的侄女!”羅寡婦心里煩躁,嘴里不服氣,朝幾個婦人瞪了眼,端著洗好的菜扭身回去了。
身后,傳來婦人們快活的笑聲,“死鴨子嘴硬!”
秦熠然依舊先送柳鶯月回家。
柳家人看到他倆一起回來,將他們分別拉開盤問。
柳大郎則問秦熠然這幾日住哪里,平時忙什么。
秦熠然知道,這是在問他,有沒有對柳鶯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柳家人看護柳鶯月,比對待金銀還看中。
“鋪子里有二層,她們幾個小姑娘住二樓,我住一樓看守,有空時幫我妹妹買些面料豆子招呼客人。”秦熠然很自然的回答,又將兩壇酒和用油紙包的鹵蹄髈遞過去。
柳大郎不好意思再問,接在手里訕訕著說,“你倒是客氣,我們不缺菜呢。”
柳大娘子和柳江氏,則盯著柳鶯月仔細盤問秦熠然是不是成天跟著她,有沒有對她不好。
多半是柳大娘子問,柳江氏在一旁附和一句。
只要說到秦熠然的事,就沒完沒了。
柳鶯月深知家人的脾氣,她索性不直接回答,只說,“前幾天秦熠然和我幫劉家村的劉員外尋回了兒子,劉員外答應我們生意,訂了一大筆的單子,價值十來兩銀子了。我現在回來,是到村里買豆子,集市上太貴了,不劃算,娘,咱們家里有豆子嗎?我要紅豆和綠豆各五十斤,還有芝麻十斤。”
柳大娘子聽得一愣,“什么,能賺十兩?”
“真的假的?鶯月?劉員外這么大手筆啊?”柳江氏也聽得睜大雙眼。
“我急著呢,我還要趕回鋪子里,秀竹等著豆子用呢,槐月這幾天也聽話多了,秀竹在教槐月做餅,過不了多久,她也能獨擋一面賺大錢了。”柳鶯月端起茶碗,喝了口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