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竹,你在想什么呢?”柳鶯月朝秦秀竹直直望來,故意問道。
秦熠然帶著秦秀竹去了陳七福家,一定還有一些事情,秦秀竹并沒有實話告訴她。
看,提到失蹤孩子的事情,秦秀竹的臉色就變了。
慌成什么似的樣子。
陳七福,與孩子失蹤案有關系吧?
“啊,沒……沒什么。”秦秀竹訕訕說,又搖搖頭,“怎會有人偷孩子呢?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田坊正也嘆道,“劉員外年紀不小了,唯一的兒子丟了后,不到半個月,他頭發都白了一半。媳婦也急瘋了,唉,真是不幸啊。”
秦秀竹低下頭,暗暗咬唇,心中想著田坊正的話。
那孩子,是不是陳七福偷的?
柳鶯月將秦秀竹的表情看在眼里,暗暗勾了勾唇角。
秦秀竹,果然在瞞著她,沒有說出陳家的真話。
看來,她得另想辦法,揭發陳七福的陰謀了。
田坊正騎著騾子,柳鶯月趕著驢車帶著秦秀竹,不知不覺間,三人來到了劉家莊。
田坊正是常來莊上的熟人,守門人看到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帶著他們進了莊里。
秦秀竹是第一次進大莊子,不敢多說話,只好奇地看來看去。
柳鶯月則專門留意特別的人。
一個個子矮胖的青年男子,由劉二員外帶著,從他們的面前走過去。
“你放心,鋪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多謝表姐夫。”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柳鶯月還是聽見了。
鋪子已經被劉二員外得到了?
進了正屋,大家見到了劉員外。
劉員外還是老話,要鋪子,得出價二百兩。
又說,看在柳鶯月是第二次來的份上,會打個九五折。
柳鶯月微笑說,“劉員外,您這鋪子的價錢,屬實開得太高,周圍的鋪子,都沒有這樣高的價錢呢。這都趕上縣城的價了。打完折,也還是高。”
劉員外嘆道,“這鋪子并不是歸我一人的,我兄弟還有份。他不肯讓價,我也沒有辦法。”
柳鶯月道,“聽說鋪子鬧過鬼,劉員外您兄弟又要賣高價,這是想賣掉呢?還是不想賣掉?我看啦,這其中……有點矛盾吧?”
劉員外冷下臉來,“娘子這是什么意思?為何挑撥我兄弟的感情?”
田坊正忙解圍,“柳娘子不是這個意思,劉員外。”
劉員外站起身來,冷著臉說,“你們走吧,鋪子我不賣了。”
他朝屋里的仆人招招手,叫人將柳鶯月他們請出了莊子。
“鶯月,你把劉員外惹生氣了,他不賣鋪了子。那現在怎么辦?回村嗎?”秦秀竹嘆氣說。
柳鶯月微微挑眉。
當然不了。
她一定要買下鋪子。
“田坊正,今日又讓您白走一趟。”柳鶯月朝田坊正點點頭,歉意說。
田坊正大度地擺擺手,“你幫我找回兒子,這可是大恩。我幫的這點小忙,不算什么。”
說到找回丟失小兒子的事,柳鶯月心中有了個主意。
她沒有馬上跟田坊正離開,而是去了上回借宿的老婦人家。
花了五文錢,買了粥菜吃。
一二生,二回熟。
加上柳鶯月花了錢,老婦人和柳鶯月熟悉地聊起天了。
柳鶯月便借機問她,劉員外家丟的小兒子長什么樣,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沒有。
老婦人嘆息說,“那孩子才五歲,乖巧懂事,他雖是員外家的孩子,可跟村里的佃戶關系都好,見人就喊叔叔伯伯,阿公阿婆。長得濃眉大眼的。哦,對了,他左耳朵后面有個小小的肉樁樁。屁股上有塊燙傷的大疤痕。那是他三歲時,莊上的仆人沒看好他,他坐到了火盆里,燒破了褲子燙掉了一塊肉,后來好了,但有塊手心大的疤痕。”
特征算是很明顯了。
審問陳七福,一定能找到孩子。
幫劉員外找到的兒子,劉員外還能不讓價賣鋪子?
柳鶯月吃好后,帶著秦秀竹往回走。
“秀竹,你和你大哥去了陳七舅家,見到什么人了沒有?”柳鶯月回頭,看了眼秦秀竹問道。
秦秀竹的臉色變了,“沒,沒看到什么人,就七舅母在家。”
“秀竹,你在撒謊吧?”
“柳鶯月,你什么意思?我怎能撒謊?”秦秀竹惱羞成怒嚷道。
簡簡單單一句問話,秦秀竹能暴跳起來,可見,她真的在說假話。
這不是赤果果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柳鶯月淡然說道,“你就問問,你激動什么?”
秦秀竹擔心說錯話,會讓柳鶯月起疑心,不敢再說話,只瞪眼了眼柳鶯月,將頭扭過去了。
要是說了陳七福的事情,她娘會打死她的。
將秦秀竹送到家門口,柳鶯月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將驢車調轉了方向,往陳家村走來。
經過兩村的雜樹林時,她遇到了打獵的秦熠然。
秦熠然拄著拐杖,肩頭背著弓箭,站在樹林邊,尋著獵物。
看到他行路不便,還在認真對待生活,努力謀生。
柳鶯月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那處鋪子買下來。
有了鋪子,來錢就會快了。
再給秦熠然買匹馬,有了牲口,秦熠然可以來去自如了。
“秦大哥。”柳鶯月微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你上哪?”秦熠然看了眼前方,“這是去陳家村的方向。”
“我……我娘讓我去陳家村找個遠房親戚問件事情。”柳鶯月編了個謊話說。
秦大娘子十分在乎養父母的兒子陳七福,并且不準兒女們不敬陳七福。
可她現在,卻去找陳七福的麻煩,告訴秦熠然原因,讓秦大娘子知道了,會讓事情變得麻煩。
秦熠然往她臉上看了眼,點了點頭,“那你去吧,早去早回,天也不早了。”
“嗯呢,我一會兒就回來。”柳鶯月朝他微微一笑,將驢車趕了出去。
秦熠然的目光,停在她的驢車上。
那上面,有她今日趕集帶去的籮筐。
這是沒有回家?
秦熠然收了弓箭,也回了家。
院里,秦秀竹在和秦大娘子在聊天。
“鶯月想買間鋪子,那鋪子要一百九十兩呢,那么貴,她居然要買!娘,她要是借錢,不能借啊!咱家可沒有錢借她。”
“唉,那個劉員外家,那么有錢,居然沒有兒子繼承家業,聽說兒子不見了,他媳婦急瘋了。”
秦大娘子嘆道,“可憐的人家。”
秦熠然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眸光微縮,他丟下弓箭和打的獵物,拄著拐子,又往院外走。
秦秀竹看到他,疑惑問,“大哥,都要吃晚飯了,你又要去哪?”
“不必等我,我去辦點事情。”秦熠然向村里人借了頭騾子,朝柳鶯月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