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清酒眨了眨眼:“世子妃來了,管家跟我稟報做什么?難道不是應該……告訴端王爺嗎?”
管家輕咳了一聲:“是,以前的確是稟報端王爺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嗯?”
管家抬眸看了檀清酒一眼:“現在,我們有端王妃了。”
“王爺說,世子妃是世子府女眷,女眷來訪,理應稟報給我們府上的女主人,也就是……王妃你。由王妃你決定,見與不見。若是不見我們直接回絕便是,若是王妃想要見一見,那便要由王妃自己去見了。”
“……”檀清酒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想要回絕,卻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閃過了一抹狡猾:“見,世子妃登門造訪,我自然,是應該去見的。”
“我帶王妃去花廳。”
檀清酒跟在管家身后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身后跟了人。
檀清酒轉過頭,就看見那兩個小崽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檀清酒身后。
見檀清酒回頭,兩人只眨了眨眼,滿臉的無辜。
檀清酒扶額,也懶得理會他們了,只徑直去了花廳。
大抵是因為沈子驕被接到端王府的事情給了檀云歌太大的打擊,檀云歌的臉色有些難看,有些蒼白,正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茶,卻在走著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世子妃,王妃來了。”
聽見門口侍從的聲音,檀云歌一驚,驟然回過神來,只慌忙站起身來,只是卻似是忘記了手中還端著茶杯,茶杯驟然落在了地上,跌了個粉碎。
檀云歌瞪大了眼看向地上的茶杯碎片,只連忙道:“王爺恕罪,侄媳不是故意的。”
“無妨,一個茶杯而已,世子妃摔了就摔了吧。只是不知道世子妃在想什么呢?這樣入神?”
“侄媳……”檀云歌一開口,才突然反應了過來,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人,眼神突然就變了:“怎么是你?”
“我要見的是端王爺,你出來做什么?”
管家連忙道:“世子妃不得無禮,這可是陛下剛剛賜了婚的端王妃。世子妃雖然求見的是端王爺,可是世子妃是女眷,單獨來王府見端王爺,也實在是有些不合適,所以王爺特意讓王妃出來待客。”
“王爺下過令,雖然王妃與王爺尚未行大婚典禮,可是賜婚圣旨已下,王妃又奉旨在府中照顧王爺,所以,端王府一應事情,王妃都可以全權做主。”
“因而,世子妃如果有什么事情,跟我們王妃說,也是一樣的。”
檀清酒等著管家說完,才抬眸看向了檀云歌:“世子妃,聽見了嗎?”
臉上滿是戲謔。
這樣的神情,落在檀云歌的眼里,卻是明晃晃的嘲諷。
檀云歌咬緊了牙關,果然是因為這個小賤人。
什么八字相合,什么可以幫著端王祛除體內污邪,都是假的。
端王想方設法地將子驕帶到端王府,只是因為這個小賤人進了端王府。
檀清酒笑得眉眼彎彎:“管家,你們先退下吧,我想要和我姐姐,好好敘敘舊。”
管家看了檀清酒一眼,外面那些傳聞,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敘舊?
不會打起來吧?
只是檀清酒這樣信誓旦旦,管家便只輕咳了一聲:“是,那老奴先行告退了。”
說完,又接著道:“老奴和其他府中侍衛,就在院子里,如果王妃有什么需要我們的地方,喊一聲就是了。”
管家說著,目光十分警惕的看了檀云歌一眼,這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
檀云歌恨得牙癢癢,可是她人在端王府,不得不低頭,只能咬牙切齒地聽著。
管家說完,就帶著下人退了下去,星祈和星佑也跟著離開了。
等著管家離開之后,檀云歌才站起了身來:“是你吧?是你讓端王將沈子驕帶過來的吧?”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真以為,有端王給你做后盾,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
“是啊。”
檀清酒輕笑了一聲:“有端王給我做后盾,我難道還不能夠肆無忌憚嗎?”
“畢竟,姐姐你當年也不過只是嫁給了定王世子,不是就開始肆無忌憚橫氣霸道,甚至,枉顧人命了嗎?”
“一個世子妃就已經讓你如此,我現在是端王妃了,是你名義上的嬸嬸了,不夠嗎?”
檀云歌咬碎了后槽牙,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揚起了手。
只是手剛剛揚起,就被檀清酒驟然抓住,檀清酒猛然一拉,檀云歌沒有防備,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只往前了兩步,堪堪扶住了椅子才穩住了身子。
檀云歌正要轉頭,卻就聽見檀清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姐姐,你可真是蠢啊。”
“如果我是你,孩子是搶來的,還不是自己的,身上還背著無數的人命,在這個時候,我一定會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藏好,讓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可是姐姐你卻偏偏不,好似生害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甚至在我回來了之后,明明知道我手里握著你的把柄,明明知道,當年的事情一旦揭露開來,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毀于一旦,還一直想方設法地與我作對。”
“你應該好好的哄著我啊,就像當年那樣,哄著我,不讓我將這件事情揭發出來。”
檀云歌緊緊咬著牙,哄著她?
做夢!
她只想殺了她。
檀清酒似是知道檀云歌在想什么,只勾了勾嘴角:“你應該哄著我的,畢竟,你手里能夠威脅我的,也就只有子驕了。”
“可是現在,子驕已經在端王府了。”
檀云歌喉頭微緊,只咬著牙恨恨地盯著檀清酒。
檀清酒嘖了一聲:“現在子驕已經在端王府了,已經在我手里了。你再想要利用子驕來威脅我,就沒有用了。”
“甚至,當年未婚先孕的真相,也已經被爹爹澄清了。你手里,已經沒有了威脅我的籌碼。”
“你卻還這樣囂張?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你?”
檀清酒的聲音像是貼在檀云歌的身邊說的,這些話,像是一個炸雷一樣,在檀云歌耳畔炸響,檀云歌腳步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只定定地盯著檀清酒,嘴唇微微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