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他一眼,笑著進門,和志遠說話,“你們過來也不把小麥的禮物先帶來。”
“媽,那你是送給小麥的,你自己帶過來呀,我們有自己的禮物呢!掌珠都有!”志遠振振有詞地說。
“哦?”林清屏樂了,走到顧鈞成身邊去逗女兒,“掌珠送什么給姐姐了?”
掌珠哪里聽得懂她說什么?只是聽見熟悉的聲音,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十分愉悅,手舞足蹈咧著嘴笑。
“舅媽,掌珠送我這個了。”小麥跟林清屏很親,馬上黏過來,手心里躺著一顆小珍珠。
林清屏笑了,這不是志遠從哪兒弄來的珍珠還能是誰?“那可太好了,讓掌珠以后每年送你一顆,以后串成手串或者項鏈。”
“我有這個項鏈呢,舅媽。”小麥指指自己領口,是一串貝殼項鏈。
其實林清屏早就看見了,這肯定是志遠送的唄!還是他自己打磨的呢!還在島上的時候,這家伙就從自己這兩年攢的貝殼庫存里挑了一堆出來,一路都在打磨,昨天上午到找小圓臉,下午回來就在家里打孔串項鏈。
“真漂亮啊!”林清屏毫不吝嗇的夸獎,“我們志遠的手藝可太棒了!”
“嘿嘿。”小麥聽了很高興,女孩子就喜歡這些漂漂亮亮的東西。
“那舅媽的禮物是不是就俗氣了?”林清屏送給小麥一個首飾禮盒,是一個黃金鐲子,有點分量,但是是素圈。
多年以后,很是流行這種素圈,林清屏在一柜臺黃金首飾里也挑了許久才挑中這個,這么小的小女孩,還是素圈好看。
小麥根本不懂貴不貴重,甚至沒打開看,只禮貌又乖巧地“謝”過舅媽。
屋子里來的客人不少,程廠長一家子,鐘曉曉母女,何前程他們四個,當然,衛中華帶著宋秋云,何前程帶著錢萍和錢萍的兒子。
他們都是從他鄉來到首都,在首都無親無故,這兩年因為林清屏的關系,他們彼此倒成了彼此在首都最親密的朋友,誰家有事都會聚一聚的。
顧有蓮在廚房忙著,這會兒出來,見著林清屏便笑,“就等你了,來了就吃飯!趕緊的,都坐好吧!”
大家說說笑笑,正準備圍著飯桌坐下,忽然一道身影竄到小麥身邊,去搶小麥手里的首飾盒,同時,男孩的聲音響起,“看看是什么!”
是錢萍的兒子。
小麥當然不愿意給他搶去,用力捏緊,兩人拉扯之下,首飾盒竟然掉到了地上,盒子蓋子是折疊的,直接摔開了。
這一打開,就是金光閃閃,十分耀眼。
“哦喲,這舅媽可真舍得!”程廠長妻子蔣麗萍笑著打趣。
眾人也驚嘆不已,但個個都是好意。
卻把顧有蓮嚇著了,趕緊把首飾盒撿起來蓋好,要還給林清屏,并連連道,“這太貴重了,太貴重了!她一個小孩子,哪里能收這么貴重的禮物?”
林清屏就不愛聽這個話了,“小孩子怎么了?又不是給她現在戴的?都給她攢起來,每年都準備著,以后她長大了,要結婚,這就是嫁妝,不結婚,就給她戴著玩兒也好,留著傍身也好。”
顧有蓮還是覺得受之有愧,“那也得長大再說啊,現在太小了,一個小姑娘家家的……”
“小姑娘怎么了?”林清屏就不愛聽這話,“小姑娘就不能被尊重了?正因為是小姑娘,才更要精細著養。小麥拿著,別聽你媽的,還跟我生分上了!”
顧有蓮難為情地一笑,“那就謝謝舅媽。”
“謝謝舅媽。”小麥臉有些紅,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好了,吃飯吃飯。”林清屏笑著打趣,“我今天是客人,我就不干活了,你們自己去端菜。”
顧有蓮都說她,“剛還說不生分呢,現在又是客人了。”
“我就是,我是你弟媳婦,來你家吃飯,你還好意思要我干活呢!”林清屏耍起了賴。
顧有蓮被她說得噗嗤一笑。
一桌子人其實都是自己人,也沒有什么女人干活男人坐等吃飯的習慣,大家七手八腳,一會兒就把飯菜都端來了。
小麥同學生日宴正式開始了,顧有蓮端上來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寫了“顧小麥生日快樂”的字。
是的,小麥改姓顧了。
做的水果奶油蛋糕,水果用的草莓。
這個時候,雖然草莓已經在北方有種植,但仍然是稀罕水果,價格貴得很,顧有蓮愛女兒,才會在蛋糕上用這么多的草莓。
蛋糕端上來,顧有蓮還學著從前林清屏在首都給孩子們過生日的樣子,打算點上蠟燭,唱個生日歌,再讓小麥許個愿的。
然而,就在她準備插蠟燭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橫空出來,抓向蛋糕上鋪著的草莓,一抓抓走好幾顆,蛋糕的形狀就被破壞了。
大家都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而這只手的主人——錢萍那個兒子,卻渾然不覺,只把草莓整顆整顆往嘴里塞。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顧有蓮趕緊打圓場,笑道,“小孩子就是喜歡吃草莓啊,我們小麥也喜歡吃。”
志遠的臉色就很不好了。
錢萍這時候也接話,笑著說,“是啊是啊,小孩子過生日嘛,就圖個高興。”
女兒生日,顧有蓮不想節外生枝,笑著把蠟燭插上,點燃,然后對小麥說,“來,小麥,許個愿。”
話音剛落,只見錢萍兒子探出身體,趴在桌子上,對著蛋糕一頓好吹,把所有蠟燭都吹熄了,然后,又拿了三顆草莓。
顧有蓮的神情已經有些不好看了,但礙于何前程的面子,不好說什么。
志遠卻終于忍不住了,“大家都沒開始吃,小麥是小壽星,也沒開始吃,你怎么就動手了?太沒禮貌了吧?”
錢萍聽了,臉上有些掛不住,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屁孩來教訓人?言語間便有些陰陽怪氣起來,“小孩子嘛,先吃有什么?再說了,這不都是自己人嗎?自己人之間沒什么斤斤計較的,我們都隨意慣了,你是外來的,你不知道。”
志遠可就不樂意了,他邏輯清楚得很,“第一,我不是外來的,我在這個房子里住了很多年,這是我親姑姑的家,小麥是我的親妹妹!第二……”
志遠看著錢萍兒子,“他還小嗎?他比小麥還高!他沒上學?學校沒教他尊老愛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