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和祖鳳醒來后,先是環視了一圈尋找“主宰”,雖然說“主宰”的氣息比他們預料的要弱上不少,但好歹能將他們喚醒。
這就表示,三大神木正在復蘇,寰宇正在一點點步上正軌,他們肩上的責任,終于可以卸下了。
然而一龍一鳳四處環視了半晌,愣是沒看到“蟲”,他們不由得一愣,都有些懷疑鳳(龍)生。
老鱗蟲,你感覺到了主宰的氣息嗎?
老羽蟲,似乎感覺到了……但為什么沒看到蟲啊?(1)
奇怪了……
難道是錯覺。
什么蟲?
姬無雙左看看右看看,許久以后才明白原來“蟲”指的是自己……
她默默舉起手,清了清喉嚨道:“兩位前輩,我在這里……”
祖龍、祖鳳被這一聲吸引,終于順著“聲線”找到了“蟲”。
不看不要緊,看完之后祖龍、祖鳳只有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好家伙,從上一任主宰道解后,他們所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撐三大神木,不讓它們枯萎……但三大神木所需的力量,極快耗盡了他們的生機。
無奈之下,祖龍祖鳳只能率先“獻祭”,而九龍九鳳柱,是在虛空入侵、三大神木枯萎之后,龍族、鳳族犧牲幻化而成。
所以說,寰宇的沒落是歷史洪流之所向,虛空入侵本質上,只是加速了歷史的進程罷了。
只有主宰再臨,法則再生,一切才能避免。
可現在祖龍、祖鳳甚至覺得命運和自己開了個玩笑……
新生的“主宰”,竟然是這么弱小的“裸蟲”?!
不是他們看不起“裸蟲”,“裸蟲”毫無疑問是各蟲之中聰慧、最會利用道法的,可“裸蟲”壽命短暫,身體孱弱,那里支撐得起寰宇一點?
只怕前腳剛剛踏入真正主宰的行列,后腳她的身體就會碎成齏粉。
除非她舍棄肉身。
然而眼前的小東西有呼吸、有心跳、有溫度……她若是舍棄了肉身,對道法、天地的感悟怕是要從頭修行,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就在祖龍、祖鳳焦頭爛額之際,姬無雙恭敬一禮,道:“各位龍族、鳳族的前輩們,晚輩來此地,是想要請教前往歸墟彼岸的方法。”
祖龍、祖鳳大駭:“你想去歸墟彼岸?!”
“不是?小豆丁,你怎么敢的!”
“嚴格意義來說,你應該連柱都找不到吧?”
“你并非真正的、成熟的主宰,是誰告訴你柱的位置?”
姬無雙只回答了祖龍祖鳳的第一個問題,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是,我想去歸墟彼岸。”
因為……姬無雙不愿意后人們永遠生活在恐懼和茫然之中,比起等待下一次的虛空入侵,姬無雙寧愿主動出擊。
其實她也悄悄試過,看看能不能透過歸墟海跨過壁壘。
但不幸的是,支撐起歸墟海的正是斑斕無限之主,若她想從歸墟海“入侵”,不啻于明晃晃告訴對面“我特喵來啦”,這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么?
姬無雙游歷寰宇各界尋找答案,最終將目標瞄準了九龍柱和九鳳柱。
既然當年九龍、九鳳柱能支撐起搖搖欲墜的寰宇各界,必然也會知道其中的玄機。
一開始,姬無雙以為九龍柱在天魔界,可當她順著天魔靈氣一路前行時才恍然明悟,那投映在天魔界的九龍柱是永遠無法靠近的“虛影”。
甚至就連龍族、鳳族們竭盡一切保護的九龍、九鳳柱,也只是“媒介”,真正的九龍、九鳳柱在不為人知之地。
姬無雙能來,除了自己主宰的“感應”之外,還有燭龍的指引。
她不敢問閻百里,怕從他老人家的眼里看到淚花。
就連明燭,也是姬無雙求了許久才松口的,當然,若沒有明瞳頷首,明燭是絕對不會將“柱”的位置告訴她。
所以這一切都是明瞳是默許的,因為明瞳了解她,從她還是個倔強的小毛孩時,她就無條件支撐她所有的想法、念頭和野心。
“你……”祖龍緩緩晃動虛幻的長尾,沉沉開口,“歸墟彼岸,是煉獄,你若是去了,說不定立刻就會生死道消,那你努力修行了這么久,一切都成了泡影,你還想去?”
“去。”
“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有去無回,這片寰宇會怎么樣?你雖然還不是真正的主宰,但你的一切都和寰宇息息相關,萬一你離開后,你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崩塌了呢?”
“不會的。”
姬無雙篤定開口。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寰宇,這是里眾生生存的世界,無論是人族、魔族、龍族、鳳族還是其他種族,大家都在為了寰宇的未來拼盡所有,哪怕我隕落于彼岸,但三大神木已經落地生根,靈氣和法則都在復蘇……而今虛空一族因為‘殺道’受挫,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如果此時還畏手畏腳,那么……未來我們只能被迫出于黑暗里。我,不愿看到這樣的未來。”
及時姬無雙隕落在彼岸。
她也想用鮮血、行動和意志告訴后來人們。
請不要僥幸!
請不要迷茫!
請勇往直前!
請繼續正途!
因為,只有親手撕破黑暗!才能迎來真正的未來!
(1)在中國古代的分類觀念中,"蟲"是一個廣義的術語,涵蓋了幾乎所有生物,包括動物、植物甚至人類。這種分類方式主要源于古人對自然界的觀察和哲學思考,例如裸蟲指人類(皮膚裸露無毛);毛蟲指獸類(如虎、狼),羽蟲指鳥類(如鳳凰、鷹),鱗蟲則是魚類、蛇類(有鱗片),介蟲是龜鱉類(有甲殼)。龍和鳳分別是百鱗之長,百羽之長。而戰國時期的《大戴禮記·易本命》進一步將生物分為"五蟲",并賦予其哲學意義:倮(裸)蟲之精者曰圣人,意思是人類中的杰出者,說明人也被歸為"蟲"的一類。而本文里的“圣階至高”的設定,也參照這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