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從雷霆和火焰之中重生的少年,身姿纖細挺拔,碧瞳綠發,白曦若雪,絕色的臉龐,仿佛上天和大地溫柔地親吻過一般。
任何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為他心軟。
但是……
在場的所有人,連同少年的親人太乙老仙在內,都忍不住露出了狐疑又沉默的表情。
無他。
少年美則美矣,卻莫名有種……腌入骨子的老頭味?
漢云老仙輕輕戳了戳太乙老仙,“喂,你天天教你家孫兒什么啊?你他娘的別瞎教啊,為什么他小小年紀看著一把年紀,這……”
太乙老仙也滿頭汗,“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靈澤老仙趕緊壓低聲音道:“是不是重鑄靈體的過程中發生了什么意外啊?”
“這、不會吧……”玄奇老仙嘀咕道,“小無雙拿出來的可是真正的天元果樹枝椏呢,這個陣法也沒問題啊……”
長庚老仙一錘定音:“就是太乙帶壞了自家小輩,你看他這欠揍的表情,和太乙一模一樣。”
幾位老仙連連點頭。
“對對對。”
“一定是太乙的錯。”
“就是就是。”
太乙老仙:“……”
這口又大又圓又黑的鍋,他難道就非背不可了嗎?
只有姬無雙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保持緘默……
因為她想起方才自己在誅顏空間看到的一幕,原來天元果樹身上的老頭味并不是她的錯覺,是實打實的。
而盛遠這孩子用天元果樹的枝椏重鑄靈體,咳咳咳,自然而然就繼承了那老頭味……
說來這老頭味,姬無雙還怪熟悉的呢。
呃,像云嵐宗老道的綜合體……
想來也容易理解,畢竟當年在云嵐宗,就是道人們負責照顧天元果樹的。
道人們從來不曾讓弟子們插手,就怕天元果樹受到損害,影響了姬無雙重塑靈骨。
正因為道人們對天元果樹寵愛有加,耳濡目染的,已經悄悄開啟靈智的天元果樹會“有樣學樣”也在情理之中了。
就是可惜了盛遠這么一張絕色傾城的臉……
盛遠先是上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修為雖然廢了,但他的感覺卻前所未有的好。
只是姬無雙和老仙們看他的眼神怎么這么復雜?
“老祖,姬道友,牧道友,諸位前輩,諸位的恩情,盛遠記住了。”
盛遠深深行了一禮,抬起翡翠般的雙瞳,一瞬不瞬地看向姬無雙,纖長的羽睫,剔透玲瓏的眸光,仿佛春光下沐浴著露出嫩芽,水當當的。
偏偏那氣質讓姬無雙如鯁在喉。
好家伙!
這一眼讓她想起了普濟道人、守燈道人、燃燈道人、九門道人、金鳳道人、告誡道人等等等等,就特喵受不了啊!
設想一下老頭子們齊刷刷這么“慈愛”地看著自己,姬無雙頭皮都麻了。
姬無雙尷尬笑笑,眼神非常飄,甚至不敢和盛遠對上:“哈哈哈,這個,你好了就好,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斷,呃,給你一個建議,明凈圣火并非攻擊性的火焰,你現在是天生木靈體,或許可以考慮做藥師。嗯,時間不早了,我和牧轍就告辭了哈。”
姬無雙一把拽過牧轍,一溜煙跑了,留下盛遠一臉呆滯,他還有滿腔的“謝意”沒說呢,她為什么這么著急跑路啊?
如此想著,盛遠甚至還有點委屈,明明他還是“蚯蚓干”的時候,姬無雙還對他很好,不僅不嫌棄他,還會安慰他。
可現在他恢復了,姬無雙反而不理他了?
他記得自己的容貌很俊美的啊。
盛遠這么想著,急忙從太乙老仙那尋來了自己的乾坤戒,從里面掏出了鏡子。
嗯,除了眸色和發色改變了,他的容貌比從前更華美了兩分,比牧轍那小子好看多了。
那姬無雙跑什么呢?
盛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難道姬道友不喜歡綠色?那我染了頭發再去找她?”
其他幾位老仙:“……”
他們該不該把殘忍的真相告訴這小子,啊不對,這老子,呃,也不對。
幾位老仙想不明白,索性將皮球踢給了太乙老仙,也一起腳底抹油溜溜了。
太乙老仙:“……”
呃,想和自己的重重重……重孫稱兄道弟怎么辦?
黑鷴牢外。
身披神隱斗篷的戴芽終于等到了姬無雙和牧轍出來,看著青年挺拔英俊的模樣,戴芽的心忍不住怦然而動。
她猛得攥緊拳頭,心中總有一個念頭……
這個男人應該是她的。
他應該會愛她如生命,護她如珍寶,甚至為了她去死。
可現在……
他為什么要用這么溫柔的神情看著姬無雙?
可惡!
姬無雙拆穿她,告訴牧轍她并非他的救命恩人,就是為了將“恩情”占為己有吧?
真是不要臉!
姬無雙罵她無恥,可她和她的本質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都是謊言連篇的無恥之徒,那憑什么她能成為牧轍眼底的溫柔?難道就因為姬無雙臉皮比她厚些嗎?
可惡!
當初自己就不應該被姬無雙“嚇走”,現在她也不好再接近牧轍了。
戴芽正心煩意亂時,姬無雙和牧轍已經走遠了,但她沒跟上去,因為她的目的是另一個同樣讓她“怦然心動”的人——盛國皇子盛遠。
聽說盛遠被打入了地牢,聽說整個盛國皇族都拋棄了他,聽說牧轍作為仇人,已經連續在地牢中待了大半年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牧轍一定要在報復。
畢竟當初牧轍差點被盛遠害死。
可憐的盛遠,盛國皇族拋棄他,牧轍這廝和姬無雙一起虐待他,風鸞仙宗卻對此視若無睹……
他現在一定是最脆弱和無助的時候。
她怎么忍心看那驕陽般矜貴的男子,如此落得如此下場呢?
哪怕他當初是錯了,現在也該知錯了,她要去給他溫暖,幫他重新站起來……
對,她要去慰藉他破碎的心。
打定了主意之后,戴芽身披神隱斗篷潛入了,此時整個牢籠非常安靜,四周只有淺淺的風聲……這風聲不斷朝黑牢深處涌去,戴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靠近……
終于,跨過一道又一道禁制,戴芽終于看到了在黑鷴牢核心修煉的……青……呃……老年?
戴芽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狠狠揉了揉眼睛,發現在遠處打坐修煉的青年依舊老里老氣的,一顆噗通噗通跳動的粉色小紅心,一下就哇涼哇涼的。
怎么會這樣?
他明明很俊美啊,甚至比牧轍還俊美,特別是那翡翠般的長發,華麗又秀美,可這氣質,為什么這么一言難盡呢?
呃……
戴芽一想起自己和他相互依偎、談情說愛、你儂我儂、花前月下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接受不了!
想想都不行!
戴芽轉身就想走,可心底突然浮起了一種“預感”,“預感”是若自己能取得盛遠的“愛”,會平步青云,一舉登天……
登天?
戴芽心動了,她又咬咬牙忍了忍。
畢竟盛遠這么英俊,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戴芽一抬眸,發現原本還乖乖打坐的盛遠突然感覺腳癢,竟然脫了鞋子開始搓腳趾,搓得那叫一個陶醉啊,并且他自己毫無感覺,甚至連修煉都沒中斷,仿佛是“發自內心”的習慣一樣。
戴芽:“……?”
就他娘的離譜!打擾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