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競賽預選賽當天,祁越終于出現,盛暖和他一個考場,看到他走進來,眼睛刷的就亮了,連忙沖他揮手:“班長班長,你回來了,怎么樣,好些了嗎?”
考場里其他人都正襟危坐,盛暖也不管別人的視線,笑瞇瞇十分熱情。
祁越明顯不適應這種熱情,可原本準備走向另一邊自己座位的腳步一頓,然后繞道從盛暖旁邊走過,在她桌上叩了下:“好好考。”
盛暖笑嘻嘻:“好的好的,一起加油!”
預選賽的成績出來的很快,一個星期后就公布了,盛暖全校第二名,97.5,落后祁越2.5分,祁越是滿分。
可她知道,她差三分是因為她的能力就差這三分,而祁越之所以是100,是因為卷面只有100分。
不過好在她順利進入了市級競賽。
預選賽成績下來當天,教師辦公室里,黃瑩又經歷了一次扎心之旅。
那幾個跟她不對付的老師故意大聲稱贊盛暖,說她是天才,然后又夸李文麗慧眼識珠。
夸李文麗慧眼識珠不就是在說她有眼無珠,黃瑩面色鐵青走出去,把辦公室的門摔得震天響。
可往外走去,她心里卻也忍不住有些煩躁。
她這次要參與評優了,而教師的評優,最大的資本就是手底下的學生出成績……如果盛暖還在她的班級,那她這次評優肯定板上釘釘。
可現在,她卻和另一個老師艱難競爭著,沒有能拿的出手的絕對優勢。
那個小丫頭片子……不過就是說了她幾次,就跳出來要調換班級!
黃瑩只能安慰自己,不過是預選賽而已,那個盛暖能走多久還不一定呢!
盛暖自己心里也清楚,通過預選賽進入市級比賽只是第一步,數學競賽,每一級比賽之間的鴻溝都宛若天塹,一次就會刷回無數人。
也是因此,在預選賽過后她學習的更加認真,這時,競賽班的課她已經完全可以跟上了。
如果不是有學習bUff在,別人需要花費數年才能走到的地方,她必定無法這么輕易到達。
可她沒有因此大意,也并沒有比別人輕松,有機會就拉著祁越講題。
每次聽到祁越簡潔卻刁鉆的思路時她都忍不住感嘆:在沒有任何金手指的情況下,他的腦袋到底是怎么長的,怎么就會這么聰明?
這天競賽課,老師留了兩道課后題讓大家自己做,盛暖對著練習冊苦思冥想了幾十分鐘,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句話說什么來著?
什么都可能欺騙你,只有數學不會……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而旁邊,祁越早就已經刷刷寫完解答過程,就好像完全不用動腦子一樣。
盛暖心里有些悲涼,總懷疑自己拿到的金手指是不是個假的。
最終,下課后,她悻悻把祁越攔住:“班長,能不能給我講講這兩道題?”
祁越聞言,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下,然后拿起筆拉過旁邊的草紙。
盛暖莫名就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很是斯文貴氣。
等到祁越講到解題要點后,盛暖瞬間恍然大悟,又花了十幾分鐘自己把兩道題的解題過程完完整整寫了下來,這才長長吁了口氣。
她抬頭看著祁越:“班長,等到市級競賽結束,我一定要請你吃大餐!”
祁越把筆放得端端正正,然后掀起眼皮看她:“慶祝嗎?”
盛暖笑了:“借你吉言,不過不是為了慶祝,不管能不能進省賽,都請你。”
祁越點頭:“好。”
等到兩人一起走出學校的時候,學校里幾乎已經沒人了,也是這時,盛暖發現,下雪了。
這是今年冬天第一場雪……
到了校門口,盛暖跟祁越告別:“拜拜,我要回家了。”
祁越點頭:“我也回那邊,一起吧。”
隨后,祁越抬手打車。
出租車駛來的時候盛暖坐到了前座,然后跟司機說了祁越家的位置。
他的傷肯定還沒好利索,她還不至于嬌貴到要讓一個傷患先送她。
上車沒多久,祁越電話響了。
他接通后,盛暖就隱約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
“阿越,生日快樂。”
鐘黎語調十分溫柔,又有些憂傷:“雖然祁家人二十歲之前不能過生日,但媽媽希望你每年都快快樂樂的……”
祁越眼神變得柔和:“好。”
盛暖隱約聽到“生日快樂”,這才知道今天是祁越的生日。
所以,她在人家生日當天拉著人講題到現在……
沒過多久,出租車停在祁越所住的小區,祁越下車后看了眼車牌。
盛暖跟他揮手:“再見。”
祁越嗯了聲:“你先走。”
盛暖報了小區名,出租車司機發動車子……然后盛暖就從后視鏡看到,汽車拐彎的時候祁越才轉身走進小區里。
他沒說什么慢走或者注意安全的話,她卻能感覺到他的關心。
所以,他今晚還是一個人住在這里?
祁家不是豪門嗎,難道不該舉辦奢華的生日宴會,邀請一群非富即貴的賓客之類的?
盛暖亂七八糟想著,看著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就在出租車即將抵達小區的時候,她忽然開口:“師傅,麻煩掉頭回去剛那個地方。”
出租車司機應了聲然后掉頭,等到車子駛過一家蛋糕店,盛暖連忙讓司機停車。
已經快九點了,還下著雪,店員正在收拾要關門,盛暖沖進去:“請問還有蛋糕嗎?”
店員指了下柜臺里一個小小的四寸紅絲絨:“最后一個。”
盛暖立刻道:“麻煩替我包起來。”
另一邊,祁越進了家門,然后去外祖母之前住的房間給她上了一炷香。
少年素來淡漠冰冷的眉眼少見的溫和:“姥姥,我今天十八歲了……”
祁家的家規,未滿二十不慶生。
以前小時候他還會羨慕別的小朋友會過生日,等到后來他就明白了,無論有沒有儀式,時間的流逝從不會改變。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祁越眉頭微蹙有些疑惑。
這個點了,誰會來?
他走出去關上房門,來到入戶門口,從貓眼看出去,然后就是一愣。
下一瞬,他伸手打開房門。
門口,帶著棉襖帽子的少女衣服頭上滿是雪花和融化的水汽,她手里拿了個小蛋糕沖他笑得兩眼彎彎:“班長,生日快樂……”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