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進元街。
暮色下,劉家,一個百年望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劉家很大,這一條街都是劉家的,這一大片都成了廢墟。
一處一處或大或小的火,像燃燒著劉家最后的氣運,照亮這暮色。
或濃或淡的煙,各種味兒,偶爾發出的嗶剝聲或者又有哪里倒塌的聲音,伴隨著或重或輕或長或短的哭聲,偶爾還有幾聲鳥叫,帶著一些復雜。
天徹底黑了。
各處傳來馬蹄聲、腳步聲,匯聚于劉家門前。
都下的夜并不黑,當有更多火把、燈籠時,加上里邊的大火,將門前這塊照的恍如白晝。
很多人在這兒,男女老幼,有狼狽的哭泣的受傷的,有憤怒的猙獰的詛咒的,有嚴肅的冷漠的狠厲的,還有一大群看戲的。
只見衛王從大門出來了,身后是五百虎賁衛,如五百猛虎。
衛王素服,白裘,上面染了一些血,一些灰塵,但感覺并不臟。他站在那兒,一股王者之威。冷冷的眼神,就像這月。他比月還清冷,照亮這天下。猶如身后的劉家,雪地亂了一些,依舊是白的。夜風吹過,衛王身上有種叫人看不清的神秘。
衛王扭頭看向里邊廢墟,有人用劉家死人詛咒他!是真的詛咒!
衛王直接引爆剛才留下的五雷符。
恐怖的驚雷,直擊劉家。剛才留下的符夠多,效果夠好,老天也給力。
門前聚集的無數人,就看劉家比較好的房子又被炸了一片,里邊傳出恐怖的尖叫!
一些紈绔發抖,劉家在搞鬼。要不是衛王進去掃了一圈,看熱鬧都不敢靠近。
衛王剛才掃過了,這是剛趕來的一批,門前就來了好多,賊多,很多聚集于都下,準備搞鬼。衛王看里邊,有一些被雷劈死了,也有一些沒死,準備跑。
趙風激動的殺回去!現在不騎馬,趙風扛著大刀,猶如一陣狂風。他以前愛光著膀子,現在不僅是天冷,也是為安全起見,他身上穿著厚厚的皮甲,就像一頭牛,在廢墟火焰中橫沖直闖,沒有什么能阻攔。再殺一圈都不過癮。
幾個虎賁衛緊跟著趙風,身上都穿著最新的皮甲,性能非常好。從衛國殺到這兒,基本還好著。每個人還有一身備用的。手里的刀也好用。還有姑娘的符,就是爽。
里邊又打起來,外邊都緊張又安靜的看著。
等里邊打完,火更大了,照亮這夜!
一大群人激動的撲到衛王跟前,老弱婦孺都有,哭的罵的準備打衛王的。
趙風好在跑得快,回來又趕上了,一刀!
衛王冷颼颼的站在那兒,猶如萬年寒冰。
街對面一些人看著,就很驚奇,這還敢打衛王?不過他們都敢殺衛王,就沒什么不敢的。
有婦人在嗤笑。以為一群老不死的就能讓衛王乖乖挨著?你不敬衛王,衛王能敬你?
趙風這一刀有點猛,估計三年內草都會明顯變少。
衛王站在劉家的門口,依舊沒動。
和劉家的賬沒那么容易算清。就說劉談、劉諒幾個都沒在。
雖然老劉死了,劉家的人基本都來奔喪;但也有沒來的,早就留的種;還有因為衛王一路殺進城而避開了,也就是說在衛王到劉家的時候趕緊跑路了。
能跑肯定是要跑的,但有一些又跑過來。比如哪個妾的家族,還有庶女的一家子,還有庶子的老丈人等等,狗很多。又來了一大批。
衛王就在這兒等著。劉家的賬就慢慢算。總有算完的時候。
又一個老頭到衛王跟前,痛心疾首,抑揚頓挫:“老娘娘剛崩……”
又一個老婦氣勢洶洶的沖過來,凄厲的罵道:“你是瘋了!還是入魔了?”
這好像是老劉的姐妹還是小姑?反正劉家人太多,衛王并非都知道。劉家的貓貓狗狗沒資格讓他知道。
至于這些人造謠、說他不孝什么的,衛王會在乎嗎?在乎。
所以敢來的就砍。趙風幾人搶著出手,又清理了一波。
進元街血流/成河。夜風吹過,也吹不散他們的罪孽。
五百虎賁衛整齊或不太整齊的站在衛王身后、在劉家門前,就是在這兒鎮壓劉家。
一個太監匆匆跑來,跪著回話:“陛下召王爺進宮。”
又一個老頭來,忍不住教訓道:“已經回到都下,還不趕緊拜祭生母。”
這么糊涂的東西留著有什么用?
一個年輕些的官立即沖過來喊道:“衛王嗜殺成性!”
街對面圍觀的發出一片笑聲。這范白剛被重用,父子就這樣了。
有人八卦:“范白的兒子都準備尚公主了。”
有人好奇道:“哪個公主?”
那人應道:“九。”
眾人面面相覷,皇九女不是被送給申國長公主做義女了?現在連郡主都不是了。范家還挺能想的。在都下,必須是皇帝第一。
所以,有些東西都跟著亂了,所以就該殺了。
在一邊圍觀的小心點都沒事。衛王可沒有濫殺,殺的都是該殺的。衛王在衛國更是像菩薩。
衛王冷冷的站在那兒,天上的月出來,在他身上又鍍上一層光。
街上,果然是又來了一些人。
這些人更為特殊,不是一般人,或者不是人。
有劉家的人跟在一邊,對著劉家的廢墟極為悲痛,對著衛王絕情了。
衛王拿著寶雕弓,一箭射過去!
劉家的人演的正好,邊上有很多高手出手,但是沒攔住。
衛王一共射出七箭,射殺三個高手、五個劉家的,順便傷了幾個。
一些圍觀的激動無比!王爺太厲害了!那些人特殊的打扮,在都下也是出現過了。
一個女子看著二十來歲,走到衛王跟前。
她長得很端莊,但臉上畫了奇怪的妝,看著很妖異,眼神更妖,像蛇妖。發型像靈蛇髻,和端莊違和,但和妝容比較和。身上穿著大紅遍地金袍子,很炫。這么冷的天,她露出長長的脖子,就像蛇,上面也畫了一些古怪的花紋,從臉上延伸下來,又是單獨的,好像朝衣服內、身上各處發展。
女子站在衛王跟前,對著他念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