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堂門前空地上，空出一片來，擺了十幾幅畫。
眾人來看。
馮麗君看看畫，看他們又歪了。
一個男子有四十多歲，穿著松花色羅袍，背著手說道：“這幅是殿下畫的？”
馮麗君說道：“不會看就一邊去，別耽誤別人。”
后邊的人還沒看到，先嘲諷：“那還不恭敬一些？”
男子看看姑娘，不確定，又指著一幅畫說道：“這是殿下畫的？”
云章揮手。
人飛走。
不少人抬頭看看，沒看過。
幾個姑娘請云章賞畫，現在也不敢了，先看幾個小孩，這黑漆漆畫的什么？
一個小孩擠過來，看懂了：“這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馮麗君叫他：“看仔細點。”
邊上一個姑娘抬高聲音提醒：“披荊斬棘，書山有路勤為徑；乘風破浪，學海無涯勇作舟。”
另一個儒士看清了下面寫的字，雖然稚嫩，但端正有力，忙行禮，這肯定是殿下寫的。
紈绔笑道：“這個船畫的挺不錯。”
老丈捋著胡子點頭，這幅畫真有幾分味道。殿下雖年幼，卻展現了不凡的風姿。
老丈看著邊上一幅畫問道：“這是在山頂摘星星？”
邊上的姑娘指著幾點黑點問道：“這是星星？”
老丈指著那幅畫那歪歪扭扭的蚯蚓說道：“那是月亮。”
哈哈哈哈！好多人大笑。
云章說道：“童年的月亮比較調皮。星星在晚上肯定是黑的。”
老太太直點頭，寶寶已經很努力的畫了。
一個才女說道：“這也算畫？”
馮麗君問道：“你也算人？”
老太太教訓道：“小孩做錯事，是在嘗試這個世界。他的每一點探索都是有意思的。幾天不見，就會發現孩子懂了好多。大人做錯事，就是沒意義的，不懂的也不會懂了。”
云章說道：“藝術帶給人的價值，我看的高興了，就是有價值的。”
老太太應道：“沒錯。我們想看的人看到了，就好了。”
一個丫鬟嘀咕道：“你們就是看皇太子。”
云章一個大巴掌抽她主子，叫人：“送到教坊司去。假千金欠的。”
有人大笑道：“這就是沈家的姑娘，還跑到衛國來表現？”
不少人好奇：“真的假的？”
沈家名很大，知道的人不少，有人解釋道：“沈賈氏的孫子沈祐、沈貫都在努力，雖然他們很平庸，但想恢復蔡國公府的榮耀。沈貫以前不是和沈云羅好嗎？被沈云羅利用，學了點本事。沈祐的女兒頗有點真假千金的天賦，哈哈哈大家以后可以去教坊司看，那里很適合她。”
一個婦人忙說道：“孩子是無辜的。”
云章指了她女兒：“送到教坊司去。”
很快有人來辦。
馮麗君激動的說道：“教坊司是很好的娛樂場所。”
云章問道：“你也想去？”
馮麗君應道：“可惜我沒那天賦，紅不了。”
眾人看她倆的對話，好像挺正經的。
一個村姑說道：“人都想玩。衛國的教坊司是正經給人玩的，不低賤，除非他自己犯賤。”
有人點頭，頗有些遺憾：“好玩是好玩……”就是正經了一些。
村姑說道：“等我們生活更好了，也會有更多玩的。可以作詩、彈琴，也可以玩別的。”
衛王進去了一趟，又出來，這回露面了。
外邊的人都非常正經。
衛王過來，走到云章身邊，看看一群孩子畫的鬼畫符。
云章問道：“你覺得哪幅畫最不好？”
衛王忙說道：“都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大笑。衛國的人笑的最大聲！太好玩了！
衛王知道自己答對了，他也是有經驗的。
云章指著一團黑問道：“你覺得這幅畫好在哪兒？”
哈哈哈！老丈都笑了。
袁端過來，垂手站在一邊，請王爺指教，袁大寶畫的好在哪兒？他能知道是袁大寶畫的，不是父子連心，是有人告訴他的。
衛王很認真的瞎掰：“孤覺得這像打基礎，基礎打好了，將來能建起明堂辟雍。”
云章將袁大寶抱過來，問道：“寶寶這畫的是什么？”
袁大寶看看一團黑，很認真的說道：“三姨，這不是我畫的。”嘿嘿嘿，“這不是我畫的。”哈哈哈，“這不是我畫的。”
云章說道：“有可能是你爹畫的。”
哈哈哈哈！袁大寶抱著三姨開心，和三姨咬耳朵：“我回去和奶奶學。”
云章和袁大爺對視一眼，潘夫人保重，反正是帶孫子嘛。
小廝把畫都收了。
眾人愈發嚴肅。因為看親事都出來了。帳內府出來這么一擺，氣勢就不一樣。
衛王穿著龍袍，夕陽下像一條龍，手里拿著一沓寶鈔，宣布：“衛國寶鈔司，從明年開始正式發行寶鈔。現在是試行。寶鈔的面額分：一文錢、二文錢、五文錢、十文錢、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二百文、五百文、一千文等共十種。有效期是兩年，到期就會作廢，更換新的寶鈔。使用范圍是衛國，大家自愿使用。”
有人在一邊擺出桌子，桌子上擺著一摞一摞的寶鈔。
衛王宣布：“今天到這兒的，每人可以領一份寶鈔。好好看看樣子。有什么建議可以提，若是偽造，殺！”
衛國的人激動的排隊，領錢了！
馮麗君也排隊，領到一份。看看別人，每一份都是用紅紙條捆了，每一份都是有六張，分別是一文、二文、五文、十文、二十文、五十文等，總共是八十八的紅包，吉利。
馮麗君看著這寶鈔就漂亮，相當漂亮，技術相當可以。寶鈔都不大，一百文以上的好像更大，但質量都不錯，不會是那種一搓就破。
終于又用上鈔票了，馮麗君高興。
很多人高興！這不僅是漂亮，更是方便。
拿五十文銅錢和十張寶鈔比比，肯定是寶鈔方便。雖然銅錢有好處，但偽造的也不少。
衛國查的嚴，很少有私鑄的。但江州那邊就有，總想流入衛國。
馮麗君看夠了，忙找人問：“我拿一錢銀子和你換行不行？”
村婦說道：“你干嘛要換這個？”
馮麗君說道：“就是第一版啊，留著做個紀念。”指望升值多少，可能性不大。反正馮麗君現在也不差那點銀子。
村婦忙說道：“那我也留。你想啊，今天建起大學堂，又送這紙幣，這留的都是喜氣。”又不差那一錢銀子。
有人喊道：“二兩銀子！”
婦人心動了。
馮麗君直笑。花二兩銀子就算了。
婦人狠狠的把寶鈔收好，她懂了，以后沒準更值錢。留的都是喜氣。
這么多人，排隊領寶鈔能領到天黑。
云章和衛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