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章還沒走，都下又有人找過來了，十萬火急。
云章又回到王府，王府大，人多，方便。
歐璜的二哥歐璘帶著人前腳剛到，何產后腳就到了。
袁鼎臣正忙開，先過來看看，又是什么事兒？
朱梁在給衛國幫忙，沒想到皇帝又找他。
眾人便都聚集在偏殿，偏殿寬敞，冷，人多了感覺能好點。
北邊放了一張榻，東西兩邊各放著兩張椅子，南邊還有一些空地，能擠不少人。
不過這種事兒，不適合很多人來，先聽聽再說。
何產要偷懶，示意歐家的人先說，估計是一件事兒。
歐璘三十出頭，挺嚴肅的，身上穿著青色披風，跑了一路，顯得更嚴重。他來不及收拾，先在這兒，給姑娘行禮。
歐璘原本并不怎么信這姑娘有多大本事，但也知道衛國不一般，所以態度很端正。
跟著歐璘的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個子蠻高，身上也穿著青色的披風，跑了一路很倔強，現在紅著眼睛，咣咣給姑娘磕頭，不知道地硬還是她頭硬？
云章說道：“不用客氣，有什么就直接說吧。”
歐璘先解釋道：“我侄女歐湘，去年嫁到張家。這是從小服侍她的丫鬟采菱。”
采菱憋著一口氣，像是炸裂：“張孝儀不是個東西！初七的時候，皇太子妃吃七寶羹被毒死，一尸兩命，很快就查到七寶羹是張孝儀送的，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死了，留了遺書，寫著‘湘湘，我給你報仇了’。”
采菱真的氣壞了，怒吼：“張孝儀一直都不是東西！以前就和沈道妙好！姑娘成親前是想退婚的，但大奶奶不讓，還讓姑娘跪祠堂，以死相逼。張家的二太太聽說張孝儀死了，就把姑娘關起來要她自盡。我跑到歐家求助，歐家把姑娘接回家，沒想到大奶奶當場讓姑娘去死！姑娘說只有云三姑娘能救她。”
采菱咣咣又磕頭，額頭快出血了，她目光和地板一眼硬，盯著姑娘說道：“張孝儀就一直和沈道妙好，皇太子妃死了，沈道妙得好處，所以，張孝儀可能是幫沈道妙，也可能是被人害的，唯獨和姑娘無關。但姑娘拿不出證據。姑娘和皇太子妃的過節，就是去年一次赴宴，沈道妙對著姑娘作妖，姑娘沒客氣，被皇太子妃教訓了。姑娘就沒把這事兒當回事，為這事兒，張孝儀還說過姑娘。就算姑娘讓張孝儀去報仇他也不可能去！”
采菱氣的要死！
云章也被假千金氣死了，隨口說道：“僅憑那遺書也說明不了什么。”
歐璘接話：“確實。所以張家和我大嫂不問青紅皂白就要侄女去死，我們家是不同意的。”
云章問道：“你家有看好侄女嗎？”
歐璘明白姑娘的意思，也震驚于她小小年紀懂的不少，一邊認真的應道：“我娘守著她。我們家都擔心這是沖著歐家來的。這事兒說起來就有些復雜。以前我們和張家關系不錯，算世交。但現在，有了分歧。”
云章說道：“有分歧很正常，我聽說君子能罵的唾沫橫飛，但不至于殺人。不過都下關系太復雜。”
采菱搶著說道：“張家二太太是賈家外孫女，所以張孝儀和沈道妙也算表兄妹。我家大奶奶是劉家外孫女，姑娘和沈道妙也算表姐妹。沈道妙從小和姑娘比，我家姑娘就一點都不想比，但大奶奶特別喜歡比，一定要姑娘事事不輸沈道妙。我家大太太管過，但大奶奶固執。姑娘學那些東西也就學了。但沈道妙去了東宮做婢女，她不甘，她嫉妒！”
云章點頭，這事兒原書里還有一點，她才記起來，怒道：“沈道妙那賤/人！張孝儀那傻嗶！”
歐璘被嚇著，姑娘發火氣勢好強！
云章火非常大：“那賤/人，就不該送去東宮，應該送到窯/子，她沒準還能勾！歐湘是好姑娘啊，但沈道妙不是，她騷，她撩張孝儀。其實沈家的目的一直是皇家。但張孝儀卻自信，他能娶沈道妙的，只因張家和歐家早有婚約。所以，沈道妙去了東宮做婢女，張孝儀大概能為沈道妙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一點都不嫌棄，沈道妙和王嫄就是一類賤貨！”
采菱激動的說道：“就是的！張孝儀為沈道妙鳴不平，沈道妙在東宮有賢名，他又為沈道妙高興，一說就是表妹如何表妹如何，又說姑娘比不上他表妹。”
歐璘實在不明白，竟然有這事兒。
采菱不甘的說道：“姑娘不想嫁的。張孝儀也說他不想娶的，能娶姑娘簡直是大恩大德。姑娘在張家簡直沒法過。”
云章對著歐璘大怒：“你們歐家人都是死的嗎？”
歐璘皺眉。
云章怒道：“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是無辜的。”
采菱和姑娘說道：“大奶奶是親娘，她管教姑娘，大太太有管過，要不然更壞。”
云章說道：“那就不是東西！干嘛要縱容她？父母又如何？不配的多了！這世上千難萬難，就父母最容易，不論做了什么都沒錯。”
歐璘皺著眉，很嚴肅。衛國的這些想法，就導致了朝中分派。雖然那些儒沒搞出什么，但影響是深遠的。
云章知道，只和歐璘說道：“以人為本！尊重生命！”
采菱激動的和姑娘告狀：“大奶奶總是講規矩。柳姨娘有三個兒子，她也想立規矩。”
云章破口大罵：“屁的規矩！規矩是為人服務的，而不是殺人的！那些講規矩的大多是私心！就像銀子，是為人服務的，而不是人為了銀子去拼命。規矩本來就是人定的，如果不適合，那就必須改！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人也都會變的。開始的時候可能講規矩，覺得這招有效，他就用來牟利了。”
歐璘認真的聽著。
袁鼎臣是很能接受，和姑娘說道：“所以這事兒是沈道妙干的？”
云章冷笑道：“她干也白干！我弄不死她她也別想好！”
朱梁理了理其中脈絡，皇帝讓他查的大概就是這事兒，皇太子妃一尸兩命，事兒不小。
云章和朱大人說道：“都擱這會兒作死呢。沒必要和他們兜圈子。就是沈家真假千金一塊干的，倒推要容易的多。”
云章又問采菱：“沈道妙有賢名？”
采菱應道：“沈道妙在東宮過得好得很，和皇太子妃做姐妹。”
云章笑道：“應家人果然沒腦子，唯一有腦子的確實和他們處不來。明明他們是瘋子，處的久了會懷疑自己瘋了。”
歐璘無語。不過沈道妙的野心是昭然若揭。這事兒就是他們一伙干的。歐家的人不能白死，一旦死了，是死無對證，對歐家可沒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