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秋雨秋煞人。
云章在豪宅里，煉煉丹。
開幾個爐子，一天能練不少，周圍都飄著藥味兒。
云綺和秋婀都幫忙。
云綺努力的學醫、學藥，學了不少。
秋婀更是認真學，真正是技多不壓身，只要是能學的都學。
秋螢、秋蟾幾人在東廂房習武，必須夠強才能自保、殺賊。
這幾天還有賊來，都被虎賁衛和獨孤大俠殺了。能逃的都沒幾個。地里的草大概都鋤干凈了。
云程回來，看三妹妹。愛惜的摸摸她的頭，頭發都亂糟糟了，再揉兩把。
云章說道：“小心我和你老婆告狀。”
云程說道：“大哥這是寵你。”
云章說道：“大姐記住了，男子想的和女子不一樣。”又說道，“只有我想的和大姐一樣。”
云綺不說別的，只問道：“要不要梳頭洗臉吃飯了？”元寶就是壞習慣，一忙就不吃不眠不休。而且她喜歡用做事來調節情緒。
云章停下來。
云程和她說道：“皇帝下旨，薛則株連九族。”
云章愣了一下。
云程冷酷的解釋道：“因為他們九族都一塊摻和了，還有四處跑的。皇帝下詔，薛則九族罪在不赦。周家一部分也夷族。薛家竟然找到什么秘術，用人/祭來詛咒皇家。”
秋婀問道：“殺了多少人？”
云程說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有好多人告了，之前被薛家、周家掩蓋，干的事兒不少。”
云章說道：“如果是邪術，是能做一些事的。”
云綺問道：“能破嗎？”
云章應道：“能。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云程點頭，三妹妹的意思是云家不怕，有送給皇帝的法寶也不怕。云程又說道：“朱煜追贈刑部侍郎，追封彭城伯。朱煜長子朱顯之襲彭城伯，次子朱用之賜承奉郎。”
云章點頭，可以說給的很足了。也可以說，好在還有兩個兒子。
云章更衣。
云程先去找祖父。還有一些事要談。
云章收拾的干干凈凈，到餐廳，風雨已經停了，餐廳里外都點著燈。
衛王又過來蹭飯。到王府騷擾他的人依舊多，比蚊子還多。
云松年有些好奇：“周家要詛咒皇帝？”
衛王說道：“這事兒好像是薛家起頭的，他們找到歪門邪道，然后被周家用上了。”
云逢說道：“干這種事不是該低調一些嗎？薛家是反其道而行？”
云章說道：“沒準薛則覺得真輪到他了，小人得志知道嗎？他有了支持，詛咒又生效了。”
說明薛則本來就是這種人，事情敗露，狗急跳墻。
云庶說道：“皇帝應該知道一點，然后想處理了。沒想到薛家搞的非常大。”想捅破天倒是沒有。
大家把飯吃完。反正薛家全家謀大逆、被誅九族，肯定要寫進歷史。在這件事中遇難的朱煜，也會有。
云程準備作詩，為死者也是為生者。
老太太說道：“程夫人想把兒子葬在衛縣，在云隱寺居喪、誦經。”
云章和衛王說道：“要不要在衛縣修一個墓園？”
衛王問道：“什么樣的？”
云章說道：“為國捐軀、為民赴難，志士仁人，或者虎賁衛的每一個將士，為他們修一座墓園，每年祭祀。有些人可能會風光大葬，可以再立一個牌位。要葬在這墓園的，也是需要一定資格。文官也行，一些平民百姓也行。可以說是不分尊卑，只問靈魂。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只要做的事是一樣的，便可以在墓園，享受所有人的祭拜。”
衛王聽明白了。他需要再想想。
老爺子明白了元寶的意思。這在勸善上怕是很有意義。也是真正的尊重。
有些人，到死追求一個謚號。老爺子不追求名，但如果死后能葬在這墓園，就夠了。
云章提議：“火葬很好，土葬也行。但陪葬品就不需要了。留給后輩最好的財富是精神上的，能在精神上一直活著也是最好的。雖然像老百姓，一個個簡單的墳頭看起來很簡陋；但連成一片就不一樣了，就像無數百姓。就像大業。”
云章又胡扯了：“不要嫌墳頭不夠大，子孫后代會評價。完全能修一個大點的地方用來祭祀，一般人都沒那么大。但如果以后人多了，再大的地方都不夠埋的。女子也可以葬在那兒，合葬或者單獨劃出一塊。更重要的，是為每個人留名，作傳。”
衛王能體會到那個意思了。
云章說道：“比如叫《英雄書》，大概定一下，一般人可能是留一頁，貢獻多的可以寫十頁。也可以在英雄書里留一頁，另外作傳，給后人看。”
衛王點頭，這個可以有。先把這個做起來，至于朱家的事，要去和朱家談談。
至于給平民百姓作傳，衛王沒想太多，如果真的做了事，那就寫。
這事兒，衛王回王府去找王傅和國相，丟給他們去管。
老爺子覺得，朱家或許又該謝元寶，朱煜至少死的值。
云章說道：“雖然有大功臣，什么配享太廟、陪葬，還有封侯什么的，但如果后代不孝，把祖宗的臉丟盡了。而更多功勞沒那么大的，想配享太廟都放不下，更多的事也是這些人做的，沒必要去爭配享太廟。”
老太太也懂了，說道：“這安了死者，也安了生者。世世代代有人祭祀。”
云章說道：“雖然大事是他們做的，但多年積累下來，事兒也是我們做的。為自己而活。”
什么皇權都是虛的。
不是反對皇權，但不管什么權，老百姓就想好好活著。
這事兒不知道好不好搞，云章又不搞。不過衛王要繼續搞的話，好像也就這樣了？
很多事都是人搞出來的。這也沒損害誰的利益，大概有一些老儒什么的會很不爽。
隨便了，反正云章把自己能做的做了，想說的也說痛快了。
老太太拉著元寶，去好好睡一覺吧。天下的事有天下的人去操心。何況朱家的哀榮夠了。
云章說道：“以后活人為衛國的一個戶籍搶打起來，死人為一塊地搶打起來，讓他火葬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