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夏天，都入伏了。
云林，下著雨，就是冷颼颼的。
季灝穿著蓑衣戴著斗笠過來。云林也不算特別冷，和別處對比就很冷，至少要加一件厚衣服。
這雨好像要停了，梅雨季節終于要過去，然后就會暴熱。不過山里依舊涼快，能到這兒避暑。
季灝看著建房子的地方亂著，雨后要開工了；井邊在拆棚子，沒見到王爺和姑娘。
季灝回頭，又看到了姑娘，她這會兒只戴著加大號的斗笠，像頂著一個竹匾。竹匾也有大有小，雖然不是超大號，但這個號給姑娘戴著已經很霸氣了。雨不大的時候戴這個不錯，蓑衣實在是笨重了些。姑娘腳下再穿著四寸高的木屐，依舊輕飄飄的。
季灝一個后仰，姑娘強了好多！看起來像個大姑娘了。
云章突破二層了，回去洗的香香，穿的漂亮，高興。
衛王從西邊山梁下來，冷颼颼的，并不高興。看小女孩沖著男子亂笑什么？
云章看到少年這樣子就更得意了！她先突破的！
衛王眉心的痣更紅艷了！在這雨里山里別樣的美麗。
季灝也是風神秀異的，雖然就他一個穿蓑衣，他剛從都下回來，正好和這兩位說說。
云章和衛王站在一東一西，像要打架。
季灝站在中間也不怕，先說道：“貞蘭夫人到了都下，和真公主見上了，兩人處的還算不錯。”
云章放心了一點。只要大表姐先攻略了老姑，就是多了一張王牌。真公主有了正經人引導，也能多活幾年。云章能把她養成老祖宗，一直管用。
季灝又深吸一口氣，說道：“都下是真亂！天天亂戰！”
云章瑟瑟發抖，朝著衛王站近點。
衛王挺住了。這種亂子其實他見過，像安王死那次，一群亂臣賊子逼的，好像恨不能弄死皇帝。其實是要削弱皇帝威望，從他手里搶權。大哥這次應該能挺過去吧？
權貴已經到了這程度，不是他們死就是他們該死。還有宮里那些女人，那些姓陳的，都是蠢貨！都是該死的！
季灝輕聲說道：“和皇帝說，衛國地動，說王爺要反，讓皇帝召王爺回京，說以前都沒這樣的。也有人直言，地動是這些亂臣賊子。”
云章扮演地動：“地動：莫挨。”
衛王冰冷的眼里有些笑意，就像冰川開出了花，隨口說道：“不過是井里噴了，山里涌出了溫湯。”
就是虎賁衛那邊營地，也算一個小靈脈，涌出的溫湯含有一點靈氣，沒有這邊噴泉多。
云章之前修煉的時候有聽到，但是沒太分心，現在問道：“那溫湯怎么樣了？”
趙雷過來，正好應道：“溫湯穩下來，像是要一直流。流量不小，不能喝，外用可入藥。”
云章激動的說道：“修浴池啊。虎賁衛操練完去泡，像藥浴。我回頭看能不能配點藥。別人也可以去泡。”
趙雷笑道：“盧公公想在那兒建別館。”
云章點頭，虎賁衛的地盤肯定安全。她說道：“在山口合適的位置修浴池，對外開放。有銀子的可以去用，有貢獻的可以免費用。三月三沐蘭湯，也能給老百姓泡幾天。小池子修在房間里，和浴桶差不多大；大池子可以露天的，冬天賞雪也不錯。”
趙雷不太懂這些，只說道：“那要修好大。”
云章說道：“賺銀子啊。賺了銀子大家都好過。衛國以后發展起來，來的人多，有錢人多。就算不把他們腰包里的銀子都掏出來，掏一部分是可以的。虎賁衛的營地要看好，淇山也要守著，虎山應該沒關系吧？虎山下有河，多好的地方？修起來，給大家好好玩。”
云章隨口說道：“衛國離都下不算遠，都下如果玩膩了就來玩。云隱寺也行的，衛江上也能玩。商業最好放在外邊黎陽縣。衛縣夾在山中間是不適宜發展的，只適合養著，保護好。衛縣有很多良田，也不能破壞了，種出來的糧食如果就地消耗，還能多賺一些。如果盛世了，對衛國好奇、閑著來玩的人不少，那都是銀子。”
衛王眨眼睛，一個溫湯能搞出這么多？
云章和他說道：“這是你爹送你的，這是老天爺送你的。好好利用，為自己謀福，為百姓謀福，拿銀子、糧食支援你大哥。”
衛王點頭，他大哥現在很需要人支持。他是絕對支持大哥。
季灝又說都下的事：“好多人給皇帝延醫請藥，神醫、仙丹什么都有。太醫院都熱鬧的很。”
云章好奇道：“太醫院不怕死的嗎？下一任主子真的能保他們？而不是滅口？”
衛王冷笑一聲。
季灝又說道：“又說是皇太子急的病了。又說皇太子急著繼位，也有攻訐皇長子、皇三子的。”
云章說道：“醫正好給皇太子用上。但不只是這哥仨吧？”
季灝笑道：“不錯。據說宮里皇四子、皇五子等都坐不住了。”
云章說道：“老爹還沒死，躺在床/上指望誰給倒杯水。結果兒孫為家產打死一片。”
皇家爭家產是真死人的，再猛一點，兵馬對上，如果有豪強或者農民搞事，那不是亂成一鍋粥，是天下大亂。而爭家產的還挺上頭，寸步不讓。
云章說道：“這種不肖子孫，見了棺材也不會落淚，到了地下都在盤算要怎么搞死對方。如果能和云羅一樣有機會再爬上來，那是繼續斗。沈家有什么動作？”
季灝說道：“真假千金是兩個閨閣女子，大事摻和不上。沈家廢物，大事摻和不上。”
云章提醒道：“要小心真假千金，沒準就能出其不意。尤其云羅，知道被小瞧了，她可以在這時候撿漏，搞鬼，把誰坑死她都不會在意的。”
季灝點頭，有盯著云羅，所以知道一些：“云羅小動作不少。但現在真亂起來，她也不行的。”
云章點頭。云羅就是那個云羅，留意著這個小人就行，不用太過在意。
虎賁衛小卒跑過來和王爺回話：“大儒賴定基已經進了蒲昌縣，焦家護送的人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