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墜，黎明前星光幾分寧謐。
云章由方純背著，已經翻過山，前邊大片遠近都屬于江邊。
衛江的這片，哪怕是夜里也很忙，亮著不少燈，這便是大齊的繁榮。
鄭防在前邊帶路，大家朝著香樟埠而去。
靠近香樟埠，這邊更忙，大埠頭的氣象。人來來往往，走在中間并不起眼。
云章下來自己走。她雖然腿短，但走起來并不慢。
現在又由趙云帶路。天蒙蒙亮，大家到了一個院子里。
周圍都有些亂糟糟，這院子里也是，一股魚腥味兒，好像一大早要做魚粥。
魚腥味里走出幾個大叔，好像剛捕魚回來。不是月下夜釣，是頭發都沒干。
云章看著，趙雷像獵戶，不是她親眼所見但虎賁衛里有幾個像他，現在又有漁夫，所以云章猜測，肯定還有種田的？也有讀書的？不讀書沒法寫奏章。
這說明虎賁衛技能很全面。在任何環境下都能護主。
會游泳就直接從衛江那邊游過來。衛江不算特別的大，其實是從衛山發源的，彎彎曲曲流出來，和別的河流到一塊，還不到最大，往下游會更大，一直到入海。
衛江這段算運河，溝通了濟河，濟河往北靠近都下。所以，從都下坐船順流而下能到衛州。
運河到了衛江段，水變得更大，所以這一段的水運更繁華。前邊一段發揮著重要的灌溉作用。
所以衛州很富的。云章覺得，憲宗把衛州給衛王，想讓他做個富貴閑王？
但是，衛江主要控制在江這邊，這邊不屬于衛州。甚至過江都要被盯著，只能半夜游過來。
半夜游過來的有四五十個，順便抓了魚煮粥，明天招待衛王嗎？
云章看稀奇。
一群漁夫也看她的稀奇。大叔很是熱情。
云章小，不僅方純、侯貴等人寵著他，云章就覺得，她的團寵劇本還能拿緊一點。一些單純的人很會寵人，哪怕是客氣。
趙云和漁夫介紹一通，又和云章、方純他們介紹：“這是于信，這是于義。”
云章看著，于信、于義都是三十多歲，非常能干的樣子。于信要黑一些，性子更爽朗，笑起來牙齒很白。于義不愛說話的樣子，隨時想動手，直接干。
云章覺得他們不是正宗的保鏢，動不動就想動手，也不怕死，趙風很典型。他們在都下能被壓住，大概皇太后有很大的功勞，趙雷也是有功勞的。不過大概是被壓狠了，明明有虎賁衛但衛王還被人欺負，所以想出手，這很正常。
如果他們不想動手，怕死，就不適合干這份工作了。何況他們不是沒腦子、會胡來的。
大家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休息。這地方大概都這樣，亂亂的。
天亮了，香樟埠愈發熱鬧起來，像是沒受金柳寨那邊影響。
于信看著云章笑問道：“姑娘準備怎么搞？”
云章乖巧的說道：“我配合你們。”
于信說一下現在的大致情況：“我們江那邊還有二百多人等著，但不好過來。這邊聚集的大概有上千人了。”
云章吐槽一句：“烏合之眾。”
眾人直笑！
于信笑道：“金柳寨能打的大概有三五百人，黃柳營躲在衛山，出來了二百人。”提到黃柳營他咬牙切齒。
云章說道：“衛王到了，這些東西都該清理了。”
于信點頭，沒錯。以前衛王沒在，不好搞。反正所謂的黃柳營，虎賁衛壓根沒看在眼里。按說劉家有天武軍，但這個帶兵的能力真不咋地。難怪皇帝要把天武軍廢掉。
現在先說這邊的事。于信說道：“蔡家還有別的烏合之眾大概有數百。”
總數在一千以上，很雜。有高手有小嘍啰，有的有規矩有的沒有。
云章說道：“虎賁衛過江最重要，所以應該先搞掉金柳寨精銳。金柳寨的賊顯然對金柳寨最熟悉，如果把金柳寨的賊搞了，別的人必亂。”
于信、于義等人都十分贊同！大家現在直接過去把金柳寨橫推了并不現實。那選一個合適的下手就很不錯。
云章給大家交底：“我的藥，大概夠三五百人用的。大概在六個時辰后生效。”
季灝很好奇的問道：“有什么效果？”
云章應道：“遲鈍。腦子遲鈍，手腳也遲鈍。可能小部分人能好點。”
方純說道：“那還等什么？現在就出發。”
這個時候最能體會時間飛逝。天亮的太快了。
云章又拿出一瓶藥，和于信幾人說道：“這是我之前準備的，十個人用能直接倒，一百個人用大概能肚子疼。”
于義拿在手里，說一句：“好東西。”
云章豎起耳朵，聽著外邊的動靜。好像又有江湖高手去赴會。
云章也不管高手去做什么，只和季灝幾人提議：“我們跟在后邊？”
季灝應道：“好啊。”
大家一塊去金柳寨。
金柳寨今天好像要大宴賓客？殺豬？立威？
云章一邊趕路一邊想著，真是好！她一邊聽著，還有真千金那青云閣搞出來的事兒？
反正江邊是個好地方。云章只覺得，今晚的月會特別圓！
干完了就坐船過江，在江上賞月，真是好極了！
可以坐船直接到衛縣，不過衛江是從里邊流出來，到時候需要逆流而上。不過，江兩岸的風景一定很不錯！
靠近金柳寨，天已經大亮，太陽出來。
金柳寨好美！風吹著楊柳，如詩如畫！
這么早，來赴宴的人已經很多。
一些官吏，今兒也不用朝朔望；一些豪強，都帶著厚禮；一些名流，像隨波逐流。
云章和季灝一行人混進金柳寨，便溜了。
里邊地方很大，一個村寨，有一些劃分。中間最奢華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水匪集中住在一片。
云章看的有點暈。水匪在這兒住家，家里有老婆孩子，家家戶戶忙著做早飯。這可怎么搞？
那邊有一片空地，突然有人在打架，打的很兇！好多人圍觀！
有這樣的熱鬧必須去湊！云章看熱鬧跑的挺快。
云章跑到的時候，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她個子低了都看不見。
季灝追過來，看這，要不要把她扛在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