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去往烏沙國不久就失去了消息。
一開始,沈長盛還沒在意。
畢竟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身上秘密眾多,很是有些常人沒有的本事,就算有點什么意外,大約也困不住他們。
而且就算暫時找不到出路,他們身上有空間,也不會餓著。
這么想著,沈長盛倒是放心了些。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五個月,大半年過去了,一年過去了……兩人還是杳無音訊,沈長盛心里也慌了,趕緊派人去找,自己更是數次親自前往烏蘭紗公主所說的那片山林,都沒找到任何線索。
兩人就像憑空消失似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多了空間水果和雞湯,沒找到人,沈長盛心里雖然有點慌,卻也不是很傷心。
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似乎篤定兩人并未殞命。
至于兩人到底去哪里了,也不知道。
沈長盛沒有放棄找人,京城的形勢已經更加惡劣。
皇帝忽然間陷入昏迷,呈現一種油盡燈枯之象。
早就蠢蠢欲動的皇子們再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時機,原本還有所遏制,只在私底下的爭斗,全都擺上明面。
皇子們拉攏自己的力量,大肆排除異己,手里握有兵權的皇子此時更是底氣十足。
皇位之爭日漸激烈,終于有人忍不住鋌而走險,發動宮變,想趁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先把名分定下。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原以為塵埃落定之時,卻在最終關鍵之時功虧一簣。
原來皇帝早有準備,皇帝當時昏迷是真的昏迷,但是昏迷了一段時間就醒過來了。
他發現皇子們的野心已經在他的掌控之外,于是將計就計,放出自己昏迷不醒的假消息,從而引得皇子們動手。
皇帝原本的打算,是想把有異心的皇子一網打盡,只是沒想到這些皇子們也個個留有后手,宮變雖然失敗了,卻保住性命逃出升天。
反倒是太子因禍得福,因為被皇帝勒令在東宮思過,這些年形勢略有收斂,尚未來得及參與到宮變之中,更改了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
至此,大齊的局面就變得不可收拾。
太子重新回到朝堂,開始經營自己的勢力,皇子們搶占地盤割據為王。
接下來的數年間,大齊刀兵四起,兵禍不斷。
皇子們為了養兵,橫征暴斂,百姓生活無以為繼,不斷有人揭竿而起,成為義軍。
相比之下,之前偏遠貧困落后的西南三郡,反倒意外成了平安之地,百姓安居樂業,至少溫飽可得。
沈長盛因為手里失了虎符,早已不是大家眼中的香餑餑,這些年也并沒有什么人來拉攏他。
反倒是皇帝,眼看天下大事越來越亂,不斷有兵力超京城逼近,而他手中再無可用之人,便有把虎符重新交給沈長盛,讓他調兵遣將,守護京城。
沈長盛也沒推脫,重新接過虎符,調集兵力把京城守的跟鐵桶似的。
不但那些烏合之眾的義軍無法攻破,就連后來,一路攻城略地,直接打到京城的皇子軍隊,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整個京城固若金湯,皇子們的軍隊久攻不下,加上本來就不齊心,為了利益短期內尚且可以合作,時間一長便互相算計,最終分崩離析。
沈長盛并沒有就此放過他們。
而是先用離間手段,讓各皇子之間自相殘殺,等他們火拼的元氣大傷之際,再趁機出手,消滅他們的主力。
三年以后,幾位皇子的反軍被一掃而空,清算干凈,皇帝大大松了口氣。
說起來皇帝也是命大,被掏空的底子硬是撐著一口氣,死活都咽不下去。
如今把底下的皇子都熬死了,他還茍延殘喘的活著。
越到這種時候,越是舍不得放權。
表面上看,皇帝說自己身體有恙,無力朝政,下令讓太子監國,處理大齊朝各項事務。
而實際上,皇帝又各種不肯放權,嘴里說著讓太子監國,實際上朝堂上任何事物,不論大小,事無巨細,都要經過他點頭,才能做決定。
若是太子的想法跟他不一樣,皇帝便各種呵斥教訓。
太子一開始還強忍著脾氣,心想其他皇子都已經死的死,逃的逃,唯一一個活著的還遠在西南三郡安安靜靜當鵪鶉,他的太子之位十分穩當。
只要把皇帝熬死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
可皇帝的命委實也太硬了些,怎么熬也不死,反而幺蛾子越來越多,喜怒無常,讓他這個太子成了出氣筒。
更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動不動就對他進行訓斥打罵,讓他這個太子臉面全無。
太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孝悌善良之輩,否則之前也就不會想著謀算沈長盛手里的虎符。
如今被皇帝激起骨子里的兇性,忽然就產生一個無比大膽的想法。
他要逼宮,他要把皇帝從那個位置上掀下去,只有他自己當了皇帝,成了天下之尊,才能為所欲為,不再讓人隨意呵斥打罵。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就跟野草似的瘋漲,壓也壓不下去。
但是想要逼宮,首先要拉攏沈長盛才行。
皇帝這些年對沈長盛深信不疑,不止把虎符交還給他,更把宮里宮外的安全全都交到沈長盛手上。
而沈長盛也沒有辜負皇帝的期望,不但守住了京城,也把皇城的治安提高到一個恐怖的級別,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這種說法一點也不夸張。
就連太子都羨慕皇帝運氣這么好,居然能找到沈長盛這種既有本事又忠心的大臣。
不過轉念一想,等以后他當了皇帝,沈長盛也會對他忠心,太子心里又舒服不少。
太子開始找人試探沈長盛,自己也放低身段,主動接近沈長盛,有意無意的拉近距離。
自從當年太子伙同敏慧公主暗算沈長盛,想要謀奪她手里的虎符之后,兩人之間就一直存在矛盾。
哪怕后來其他皇子奪嫡失敗,太子復出,沈長盛也沒向太子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