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寶兒和沈正則兩人在西南三郡順順利利,將軍府這邊就徹底放心了。
沈長盛時刻關注著朝堂的變化,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更多的只是把精力放在工坊上面。
玻璃鏡的產量不高不低,將“國色”店鋪的銷量維持在一個固定的數值,玻璃工坊的重心,放在普通民用玻璃以及,光學鏡片工藝上面,經過一段時間的量產,已經囤了一大批普通玻璃。
沈正凌算了算數量,這批玻璃的庫存,足以供應京城有財力的朝臣和富商家里安裝玻璃窗。
他跟顧元元商量,可以把玻璃窗的消息放出去推廣了。
顧元元也認為時機到了。
一來,玻璃鏡已經上市了好幾個月,哪怕買不起用不起的人家,也聽說過有玻璃這樣的物件存在,不至于太過陌生。
二來,他們收到安王的信,確認西南三郡那邊,確實有大量煤礦存在,安王同意按照之前所約定的,向他們供應煤炭,并且安王還表示,可以賣給他們一部分鐵礦石。
煤炭這種東西是消耗品,想要源源不斷購買煤炭,就需要源源不斷的銀子,雖然將軍府不差錢,但坐吃山空不可取,他們可以賺回來,為什么不賺呢?誰會嫌銀子多,對不對?
皇帝依然是最好的代言人選。
于是第二天沈正凌又進宮了,提著一座房子的小模型去的。
皇帝莫名其妙:“小沈愛卿這是干什么?莫不是想要朕給你賜一座府邸?”
沈正凌恭敬道:“蒙皇上恩典,父親的將軍府已經足夠大,臣不敢貪心,再向皇上討賞。”
皇帝指著他手里的房子模型:“那你提來這個給朕看,有何深意?”
沈正凌就笑道:“說起來還是要感謝皇上,若不是皇上大力臣辦工坊,臣也不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效。”
皇帝:“……你的工坊,改做房子了?”
“皇上請看!”沈正凌把房子模型放在地上,把房門打開,正對著皇帝,皇帝就看見,小小的模型里,居然光線亮堂,和想象中的晦暗不明相去甚遠。
皇帝“嗯”了一聲:“這屋子倒有點意思。”
“小沈愛卿且說說,那屋子里的光線是怎么來的?”
沈正凌道:“回稟皇上,這個戶型的模型上,安裝的是玻璃窗。”
“玻璃窗?”皇帝想了一下,問道:“可是玻璃鏡子的那個玻璃?”
沈正凌點頭稱是:“皇上說得對,就是那個玻璃。”
他老實交代:“其實一開始做出來玻璃就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我們沒想到玻璃在建筑方面的用途,于是最開始,經過各種加工,把它做成了鏡子。”
“后來才想到,可以把玻璃運用到建筑方面,用來做窗戶,一來遮風擋雨,二來采光明亮,十分好用。”
“當然缺點也是有的,玻璃易碎,經不起重物敲擊,邊緣鋒利,容易傷人。”
“一般情況下,固定在窗子上的玻璃不會輕易碎裂,除非被外力人為破壞。”
皇帝對于玻璃窗也是大感興趣,他常年在養心殿批改奏折,光線委實不夠明亮,就算是九五之尊,也只能將就。
但是,如果有了這個玻璃窗,養心殿里的光線就會亮堂很多,心情都跟著開朗起來。
皇帝道:“這倒是個好物件,朕明天就讓工部的人去找人,你找人教教工部的人,這個玻璃窗要怎么安裝,這皇宮,也正好翻修翻修。”
沈正凌大驚,連忙阻止道:“皇上不可。”
皇帝臉色沉了下來:“你在教朕做事?”
沈正凌連忙搖頭:“臣不敢。”
“只是皇上,這玻璃單薄易碎不說,碎了之后,邊緣鋒利堪比利刃,不安全啊!”
皇帝擺擺手:“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安全問題,只有皇宮里的侍衛負責,你只管把這玻璃窗的方法交給工部的人就是。”
“怎么,你這般阻止朕使用玻璃窗,難道是怕朕用了你的玻璃不付錢?”
沈正凌忙道:“臣惶恐!”
“皇上看得上臣工坊里生產出來的東西,是臣的榮幸,臣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舍不得?”
“皇上想要多少玻璃,只管吩咐臣去辦就是,哪里還需要皇上付錢?”
如果對沈正凌如此識相十分滿意,高興道:“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
沈正凌回去的時候,把皇帝的話和顧元元一說,顧元元忍不住笑道:“這皇帝對忠心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幾塊玻璃不要他付錢,就是對他忠心了?這么廉價的嗎?”
沈正凌笑道:“何止是廉價。”
“如果按照娘子的說法,在你們那個世界,為了宣傳某件產品,需要找有名氣的人做,名氣越大的人,所需要付給的費就越多,那皇上給我們的玻璃做,我們豈不是需要給皇帝支付天價費?”
“這么算起來,皇帝這是貼上自己的威望給我們做,宣傳玻璃窗。”
顧元元被他說得抿嘴直笑:“所以我們這算是薅了皇上的羊毛嗎?”
沈正凌說:“算!”
皇帝的羊毛也不是那么好薅的,如果皇宮里所有宮殿都要安上玻璃窗,那他們的庫存就得去了一大半。
好在皇帝還沒有昏聵到這種程度,把工部的人派過來學會怎么安裝玻璃窗之后,最終也只是給自己住的乾清宮、養心殿兩處外加太后住的慈寧宮,一共三處地方裝了玻璃窗。
宮里其他地方,包括皇后的坤寧宮,都沒換玻璃窗。
皇后為了這個,還專門為這個找過皇帝一次,被皇帝不咸不淡的打發了。
麗妃等人見此情景,愈發張狂起來,把皇后氣得只恨不得一個個弄死她們才好。
不過皇后也知道,沒了麗妃等人,也還會有別的妃子,終其根本,問題還是出在皇帝身上,因為皇帝沒有給她皇后應有的體面,所以皇宮妃嬪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能換個皇帝,換一個尊重她,對她言聽計從的皇帝,那該多好啊?
皇后心里,這種想法如野草般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