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而不語。
麗妃知道這門賺錢的生意她是沒戲了，眼珠子一轉，又想出新的主意，道：“行，本宮也不強人所難。”
“生意的事情你做不了主，鏡子你總能送本宮幾面吧？”
“聽說這個新出來的玻璃境，有大有小，各種尺寸的鏡子功能不一樣，你就送本宮一整套鏡子，如何？”
這可真是敢開口。
雖然對顧元元來說，玻璃其實不值錢，玻璃鏡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件。
但這不是這么算的。
根據玻璃鏡目前在大齊朝的價值定位，這就是頂級奢侈品。
麗妃娘娘開口就想要全套頂奢，這胃口也太大了些。
不能慣著。
不然這個口子一開，以后是個人都能往前湊，個個沒臉沒皮，直接開口要東西。
顧元元笑瞇瞇看著麗妃，道：“原本送幾面鏡子給麗妃娘娘，是臣婦的榮幸。”
“只是，”她為難道：“只是玻璃鏡剛開始生產，各種工藝極不穩定，產量暫時無法保障，實在送不出來這么多。”
麗妃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冷笑道：“怎么，不過就是幾面鏡子，就讓你如此為難？”
顧元元不卑不亢道：“不瞞麗妃娘娘，這個，不是臣婦不想送，而是確實為難啊。”
“娘娘您看，到目前為止，這玻璃鏡，只夫君向皇上進獻了一套，臣婦連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送禮的玻璃鏡都拿不出來，哪兒還有多余的玻璃鏡，送給麗妃娘娘您呢？”
“要是小鏡子，臣婦那兒確實還有幾面，娘娘要是喜歡，臣婦回去就讓人送進宮來。”
“若是麗妃娘娘想要從大到小成套的鏡子，臣婦就實在拿不出來。”
麗妃差點吐血。
顧元元這話連消帶打，讓她不但無法反駁，還不能生氣。
怎么，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沒有收到的東西，也沒有因此生氣，她一個妃子，還敢因此生氣動怒？
麗妃差點擰爛了手里的帕子，強笑道：“那算了，是本宮沒考慮周全。”
顧元元笑笑：“多謝麗妃娘娘體諒。”
話雖如此，等顧元元回去之后，就給宮里送來了一包小鏡子，宮妃們不論品階大小，人手一面，而太后和皇后除了小面化妝鏡，每人還多了一面日常用鏡和一面半身鏡。
麗妃氣得差點當場砸了手里的小化妝鏡，想想還是舍不得，最后砸了一屋子的擺件。
此時，皇后聽見顧元元把麗妃懟得說不出話來，當真是神清氣爽，忽然就覺得，麗妃硬要留下來打麻將，也沒什么不好。
皇后道：“好了好了，麗妃妹妹不是說要打麻將的嗎？怎么又扯到鏡子頭上去了？”
麗妃道：“皇后娘娘您也給彩頭唄。”
皇后笑道：“那就大家一起，添點彩頭，圖個熱鬧。”
皇后開了口，其他低位妃嬪們只能咬牙拿出點東西來，本來她們日子就過得緊巴巴，遇到這種場合，打麻將沒她們的份，彩頭倒要她們出，一個個也是有苦說不出。
顧元元倒也沒有什么給人出頭的想法，見大家都拿出東西來，便也笑道：“各位娘娘把珠寶首飾都湊了個齊全，臣婦身上的首飾，那是不好意思拿出來了，臣婦就出面小鏡子吧。”
巴掌大小的化妝鏡便攜輕巧，隨身攜帶，十分方便。
比起往外拿真金白銀的首飾，顧元元把這鏡子拿出來當彩頭，那是一點也不心疼。
雖然，在顧元元看來，打麻將這種事，宮里這些娘娘們大約不是她的對手，這些彩頭很大概率是她的。
麗妃見她隨手就拿出一面鏡子來，自己讓她送鏡子，她卻推三阻四，不由陰陽怪氣道：“自己做玻璃鏡生意就是不一樣，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沒有的鏡子，沈少夫人隨手就拿出來了。”
顧元元道：“那是的啊，就好比廚師做飯，總得嘗味道，咸淡適中，才好端去給食客。”
“玻璃鏡也是一樣的，總得測試一下是否順手實用，確定是好東西才能送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啊。”
麗妃又被她懟得說不出話來。
皇后心情大好，道：“好了好了，麗妃你也是，這種小事有什么好說的？”
“沈少夫人本就是本宮召進宮來商談玻璃鏡生意一事的，帶個樣品來再正常不過了，也值得你這么陰陽怪氣？”
“你還打不打麻將了？”
“不打麻將就跪安吧，正好本宮和沈少夫人談正事。”
麗妃氣得咬牙：“打！怎么不打麻將！”
“本宮還指望贏些脂粉錢呢。”
皇后笑罵：“看你這點出息，本宮和皇上少你脂粉錢了？”
麗妃挑了挑眉，撥弄著自己長長的指甲，吹口氣，慢聲道：“看皇后娘娘這話說得，銀子誰嫌多啊？”
“來來來，打麻將了。”
“對了，沈少夫人還不知道吧，這個打麻將呢，和打牌一樣，每局都有輸贏。”
“所以，我們剛才拿出來的彩頭，只是最后誰贏得最多，誰得彩頭，但是每一局輸贏，還是要另算籌碼的。”
顧元元道：“那勞煩麗妃娘娘給臣婦說說，這個麻將怎么打。”
麗妃就把宮里目前的胡牌方式給她說了一遍，顧元元一聽就樂了。
這根本就是寧安侯世子把她之前說的那套胡牌法，原封不動搬到宮里來了，就連胡牌之后贏錢的算法，都一模一樣。
反正這么短的時候，宮里也沒發明出其他的新玩法。
嘖，這么一來，她算是這大齊朝打麻將的老祖宗啊，以后不知道，目前來看，別人想從她手里贏銀子，大約是不可能了。
牌桌很快擺起來，皇后、麗妃，顧元元，另兩個妃子不想摻和進皇后和麗妃兩個的修羅場，推說技術不好，不打，最后一個叫燕嬪的上桌湊數。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全自動麻將機，但架不住在屋里坐著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洗牌這種事，自由有宮女代勞。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宮里盛行打麻將，宮女們洗牌的技術突飛猛進，一點不比麻將機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