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深切懷疑敏慧公主出生的時候摔壞了腦子。
他沒好氣道:“誰說要在里面呆一輩子了?”
“等風頭過了以后,再把人撈出來不就行了,到時候,難道還有誰會一直盯著不放不成?”
敏慧公主聲音一頓:“哈,太子說得對,看我都急糊涂了。”
太子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你我一母同胞的份上……”
敏慧公主這會兒聽說王仕杰只是暫時在順天府好吃好喝一段時間,到時就會被放出來,心情大好,聞言對太子打包票道:“太子你放心,你是我親兄長,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太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敏慧公主雖然蠢,但有一點別人比不了,那就是她受皇帝寵愛。
很多地方,他們這些當兒子的不能去,敏慧公主能去,關鍵時刻,這可就頂上用場了。
太子笑瞇瞇對敏慧公主說道:“你說得不錯,誰讓我們是親兄妹呢,更應該互相扶持。”
敏慧公主忽然想到,皇帝的年紀已經到了這里,雖然目前看起來身子骨還硬朗,但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
萬一有個什么短長,下一任皇帝由誰來當,關系著她以后的日子是不是好過。
而在所有皇子當中,還是太子繼位,對她的好處最大,畢竟他們是親兄妹。
敏慧公主想到這里,便打定主意,以后要跟太子多親近,這樣才能保住她的榮華富貴。
她連連點頭:“太子說得對。”
各有打算,皆大歡喜。
王仕杰的日子可就沒有他們想的這么好過了。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忽然被關在順天府的大牢里,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王仕杰抓著牢門用力晃,暴躁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們這些瞎了眼的狗東西,知道本少爺是誰嗎?就敢把本少爺關起來,小心本少爺出去要你們的狗命!”
牢門粗壯的鐵柵絲毫不動,反倒是他手上的鐐銬被晃得叮當作響,惹人心煩。
獄卒每天不知道聽見多少這種威脅,像王仕杰這種說法,已經算是輕得不能再輕,更難聽更恐嚇的話,他們都聽過,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懶得理他。
倒是隔壁牢房的犯人被他吵得心煩意亂,喝道:“哪來的癟三?給爺閉嘴,不然弄死你!”
喲,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王仕杰還沒這么被人威脅過,一下子沖到和隔壁牢記一墻之隔處,破口大罵:“哪來的雜種?敢這么跟小爺說話?信不信小爺叫你在京城混不下去……哎呦!”
“哎呦呦蚴呦呦……放手,你快放手!不然小爺讓你好看!”
“大哥,大爺,我錯了,我不該吵到大哥您,你就放了我吧……”
“救命,救命啊,要死人啦……獄卒呢,獄卒在哪里,趕緊把人給我拉開,小爺馬上就要死了!”
原來王仕杰太過囂張,被隔壁牢房的人伸手過來,一把擰住胳膊,再一把勒住他頸脖,把他腦袋死死扣在牢房的鐵柵欄上,無法動彈。
王仕杰一開始還嘴硬叫囂,后面眼看對方手越來越重,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這才心生恐慌,大喊救命。
等獄卒出現,讓對方松手把王仕杰放開的時候,王仕杰被勒得只剩一口氣。
大量空氣涌入,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王仕杰蹲下身子,捂著脖子大聲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
對于順天府大牢,第一次有了恐懼。
隔壁牢房里,滿身橫肉的大漢還在威脅他:“下次再吵,讓爺心情不好,別怪爺擰斷你脖子!”
王仕杰嚇得瑟瑟發抖,不敢作聲。
嗚嗚嗚嗚……順天府大牢好可怕,他要回家!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王仕杰虐殺多名男女,手段狠毒,證據確鑿,按律當誅。
但,由于死者也好,傷者也好,全是簽了賣身契死契的仆從,根據大齊律法,簽過死契的仆從,屬于主家私有財產,是打是罵是賣,都是主人家的自由。
雖然致仆從死亡,主人家需負一定的責任,但這個責任很輕,完全夠不上以命抵命的程度。
而且,這些仆從的死亡,雖然是王仕杰造成的,但由于死亡,是在某種不可描述行為進行中發生的,屬于意外死亡,這么一來,落到王仕杰身上的責任就更輕了。
如果不是鄭王氏擊鼓鳴冤,如果不是這事造成的影響太惡劣,王仕杰只需要用幾兩銀子就可以打發掉。
就算如今鬧到這個程度,根據大齊律法,王仕杰的罪行也并不重,最多也就是多判賠點銀子,向家屬道個歉,再關上半年,就算是給民眾交代了。
鄭王氏堅決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在最后關頭,提出異議。
“青天大老爺,民婦的小兒子簽的只是五年身契,而且身契上寫明,是去公主府做小廝。”
“民婦的小兒子,是自由身,五年身契只是雇傭身契。”
“王仕杰凌辱民婦的兒子致死,就該以殺人罪來判。”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王仕杰應該以命抵命!”
“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
王仕杰原本洋洋得意,連半年的牢都不想坐,正準備為自己狡辯一番,猛然間聽見鄭王氏的話,忽然就驚呆了。
確實,當初,他為了把鄭王氏的小兒子哄騙進府,用的確實是做小廝的借口,身契也只寫了五年。
可誰能想到,他這些年來,玩弄的美色不計其數,死了往亂葬崗一丟,從沒出過問題,結果,就偏偏會在鄭家小兒子身上栽了跟頭,把事情鬧出來。
那張五年身契,可就要命了。
王仕杰一口咬定,鄭家小兒子簽的就是死契,鄭王氏提供的身契是假的,是找人偽造的。
王仕杰說:“這種胡話,你這死老太婆也敢拿到公堂上來說?”
“本少爺是什么人?公主府是什么門第?”
“買個下人只簽約五年活契,公主府還能窮到這個程度?”
“這是看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