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元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正凌:“既然總出錯,那就不學了吧。”
“反正,你也不用去考秀才,現在學的這些字,也夠用了,不必為難自己。”
沈正凌:“……”
顧元元這么一說,沈正凌哪里還不清楚,顧元元已經發現他的小把戲了。
不過他只作不知,義正嚴詞的說道:“那不行!”
“娘子說過,學習這件事,不是為了考功名,而是為了自己能寫會算,以后不被人騙,以及有更多的選擇機會,怎么能因為遇到一點挫折就放棄不學呢?”
顧元元瞅著他,一點不給面子的說道:“可你這不只是一點挫折呀。”
“沈正凌,你已經連著好幾天都寫錯字了哦。”
“寶兒和正則兩人比你小,每天都不出錯。”
“這么一比較,可能你真的不太適合讀書習字。”
顧元元說到這里,還一本正經的安慰沈正凌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
“每個人擅長的東西都不一樣。”
“你雖然在讀書這一塊比不上寶兒和正則,但是,你會打獵,這個他們就不會。”
沈正凌弱弱道:“娘子,我覺得讀書這一塊,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顧元元瞅著他:“那不然,你也跟著正則一起學?”
沈正凌還來不及反對,就聽顧元元道:“我覺得這樣還是比較好的。”
“畢竟正則是去村塾里學的知識,由村里的秀才教導,所學的知識肯定更全面,總比跟著我這個半吊子學強多了。”
顧元元說道這里,單方面愉快的做了決定:“就這樣,你以后就跟正則學吧。”
“反正他從村塾放課回來以后也是要復習的,正好教你。”
其實最主要是因為,李秀才教的東西才更貼合這個社會的實際,而她所了解和掌握的知識和理念,大部分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因為三觀存在嚴重差異,所以有些時候就算想講點什么,都不知從何說起。
真的就是單純的教沈正凌寫幾個字。
那還不如讓他跟沈正則一起學,多掌握一些這個社會的常識也是好的。
可沈正凌顯然不是這么認為的。
他聽到顧元元這么說,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就是想找個借口,可以跟顧元元多親近一點,怎么到最后,反而還失去了親近的機會?
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絕對不行!
沈正凌強烈反對:“娘子,這樣可不行。”
顧元元挑眉看向他:“怎么不行?”
沈正凌一本正經的反駁道:“時間上不允許。”
“娘子你想,正則每天從村塾放課的時間是固定的,可我的時間卻沒有那么固定。”
“有時候去鎮上回來晚上,或者打獵回來晚了,正則都已經做完功課了,總不能再讓他教我一回。”
“他每天讀書也是很辛苦的,本來就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我們不能因為這個,耽誤他。”
“村塾里教的知識肯定是系統連貫的,我要是耽誤了幾天沒學,再怎么跟著學,那也跟不上啊。”
顧元元:“……”
她既不能說讓沈正凌別去打獵,別去鎮上,也不能說額外犧牲沈正則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來教沈正凌。
所以這理由,還真是讓人完全無法反駁。
沈正凌見她無話可說,趕緊說道:“所以,我覺得,還是娘子繼續教我讀書識字最方便了。”
“時間上也比較自由。”
顧元元嘆道:“可是,我教你識字,你總是學不會,總寫錯啊。”
“這不是學了跟沒學一樣嗎?”
沈正凌一聽,就知道這個“寫錯字博關注”的辦法以后都不能用了,趕緊對顧元元說道:“娘子放心,我保證以后好好學,盡可能少寫錯字,最好能不寫錯字。”
“娘子教我讀書,我肯定不會丟娘子的臉。”
經過這件事情之后,沈正凌總算消停些,搞起小動作來沒有那么明目張膽了。
就算這樣,在顧元元看來,沈正凌跟以前相比,已經是非常黏人了。
不過顧元元發現,沈正凌這種黏黏糊糊的行為,自己居然并不反感,有時候甚至覺得很放松。
嘖,果然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就這樣過了幾天,總算等到沈正則休沐,一家人做好準備,前往縣城。
沈寶兒就想把家里的玩偶一股腦兒的都往牛車上搬,顧元元連忙喊住她:“寶兒,不用這么多。”
沈寶兒疑惑看向她:“大嫂?我們不是去縣里賣玩偶的嗎?”
既然是去出攤,當然要多帶些貨出去呀。
顧元元道:“是去縣里賣玩偶,不過,我們對縣里不熟悉,萬一找不到擺攤的地方怎么辦?”
“到時候我們帶去的玩偶太多了,還得分神看守。”
“所以還不如少帶一點過去,要是生意好,我們明天再去,到時候再多帶點貨也不遲。”
沈寶兒想了想,覺得顧元元言之有理,就把手里的玩偶放下一些,但數量依然不少。
顧元元直接道:“寶兒,每款玩偶各帶五個過去就好。”
沈寶兒手里的動作一頓:“大嫂,這會不會太少了點?”
顧元元笑了笑,道:“不少了,我們今天主要是去打探情況的。”
相比于沈寶兒一心撲在玩偶生意上,沈正則就是單純的高興。
他從小到大,還沒去過縣里呢。
以前,沈正禮和沈正武仗著自己去過鎮上玩耍,總是嘲笑他。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的,現在他都要去縣里玩了!
到底是小孩子,還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這會兒光是這么想著,沈正則就笑得合不攏嘴。
顧元元看他這么高興,不由揉了揉他的頭發,問道:“正則很高興?”
沈正則坐在牛車上,手里抱著白團子,滿面笑容的點頭:“嗯,高興。”
他擼著毛茸茸的白團子,一點也沒保留的把心里那點小得意說給顧元元聽,最后說道:“叫他們以前總是欺負我,這回氣死他們。”
說完了,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臉,問顧元元道:“大嫂,我這樣是不是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