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見沈長平和沈長安兩個吃得有滋有味,不由對碗里的吃食產生了深厚的興趣。
他連筷子都沒拿,直接伸手撮了一塊塞進嘴里。
剛吃進去,眼睛立即就瞪圓了,沈正清說:“這是什么?怎么這么好吃!”
沈全祿回答他道:“那是豬下水。”
沈正清:“豬下水還能做出這種味道?”
他說著又吃了好幾塊,這才停下手來。
沈長平問沈正凌道:“你讓我們吃這個,可是有什么名堂?”
沈正凌看向顧元元。
顧元元笑了笑,說道:“兩位堂叔,是這樣的,我這里剛好有個鹵豬下水的方子,所以想做點小買賣。”
“就想問二爺爺家里,兩位堂叔有沒有興趣一起賺點小錢?”
沈長平和沈長安還沒有開口,沈全祿已經大聲道:“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
“這賺錢的路子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們怎么能橫插一杠子?”
沈長平和沈長安聽了顧元元的話,原本眼睛都亮了一下,結果被沈全祿這么一說,又重新暗了下去。
沈長平道:“說得對,這么好的點子,你和正凌留著,自己掙錢才好。”
沈長安說道:“等你們什么時候發了財,再來帶起我們一下,到那個時候,我們肯定不推辭。”
顧元元笑道:“二爺爺,兩位堂叔,你們先別急著反對了,聽我說幾句。”
“二爺爺,兩位堂叔,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和夫君的情況。”
“家里除了我和夫君,就只有寶兒和正則兩個。”
“我又是個不會干活的,如今家里的飯,都是寶兒在做。”
“所以,單靠我們自己一家人,這個生意根本做不起來。”
“但是二爺爺家就不一樣了。”
“二爺爺家里人多,兩位堂叔和嬸子又都是能干活的勤快人,干這個活計再合適沒有了。”
“要是二爺爺家不做這個買賣,那我們家肯定是不會做的,倒是可惜了這門掙錢的營生。”
沈全祿瞅著她,道:“正凌媳婦,你忽悠誰呢?”
“就算你們一家人做不過來,花錢請兩個人也就盡夠了。”
“哪里需要拉上我老頭子一家?”
“這分明是找借口往我老頭子家里送好處!”
顧元元笑了笑,干脆地承認道:“二爺爺要這么說,也成。”
“這些年您沒少照應夫君他們幾個,那現在,我們有機會回報一下您,又有什么不可以?”
“再說了,到外面請人幫忙,哪有自己一家人做事更讓人放心?”
“您剛才嘗過了味道,肯定也知道,要做出這種口味的吃食,肯定是需要秘方的。”
“要是請人干活,萬一什么時候不小心,把方子泄露了,那以后還怎么賺錢?”
這倒是。
沈全祿聽到這里,遲疑了下。
顧元元又道:“二爺爺,您家里人多地少,一年到頭地里的產出也沒有多少出息,家里總得找個過日子的營生。”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堂叔他們多加考慮。”
“正清幾兄弟,還等著銀子娶媳婦呢。”
沈正清就是沈全祿的死穴,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大孫子,原本想反對的心思,聽顧元元這么一說,反對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沈正清在外面服過兵役,很是有幾分見識,在家里也說得上話。
他知道這門生意絕對做得,眼看沈全祿的態度軟化下來,沈長平、沈長安不好越過沈全祿做決定,沈正清直接拍板道:“既然這樣,那就多謝正凌堂哥和堂嫂,這門生意我們做了。”
沈全祿見沈正清答應下來,長嘆口氣,到底沒有再說什么反對的話,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沈長平、沈長安俱是十分高興。
沈正清問顧元元:“請問堂嫂,我們兩家要怎么合作?”
合作就是個說法,主要是為了說服沈全祿。
此時見沈正清詢問,顧元元就說道:“做這種小生意,其實掙的都是辛苦錢,主要還是靠你們出力。”
“所得利潤,我們兩家一九分,我和夫君占一成,你們得九成。”
沈正清搖頭道:“不行,堂嫂這么個分法,不太合適,我們家分得太多了。”
秘方這種東西,那就是會下金蛋的錢,最是值錢。
顧元元這么說,和直接把方子送給他們,也沒什么區別了。
顧元元笑了笑,隨口說道:“那就二八分好了,我們得二成。”
沈正清搖頭,對顧元元說道:“五五開。”
“除去本錢開支,所得凈利潤,我們家和堂兄堂嫂家里,平分。”
“堂嫂要是不同意,那這門生意我們家就不做了。”
顧元元想了想,說道:“五五開也行,不過這個錢我們只拿一年。”
“一年以后,這門生意就是二爺爺家自己的生意,跟我們沒有關系了。”
這事最終就這么決定下來。
顧元元把籃子里那包糕點拿出來,和那碗鹵豬下水一起留給沈全祿,然后招呼沈正清跟他們回去,把兩副豬下水連同兩個豬頭一起提回去,順帶留在他們家里吃中飯。
鹵好的豬下水全部切好裝進一個大碗里,外加一個豆角,一個蘿卜,一個大白菜,見沈正清留下吃飯,沈寶兒又用野蔥炒了幾個雞蛋端上桌。
滿滿當當,十分豐盛。
沈正凌和沈正清兩個還喝了點小酒。
一口酒下肚,沈正清舒服地喟嘆一聲,說道:“這才是過日子。”
沈正凌說了句:“你聽我娘子的,去做生意,你們家很快就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酒飽飯足,沈正清把兩副豬下水,和兩個豬頭一起提了回去。
顧元元拿著鹵料包,帶著沈寶兒一起,跟著去了沈全祿家里,教他們怎么清洗和鹵煮豬下水。
沈全祿家里找不出來白面,最后用的雜糧面倒進去一起清洗,效果似乎也還不錯。
沈寶兒為此心疼了好久,對顧元元說道:“大嫂,早知道這樣,我們上回就該買幾斤雜糧面回來清洗豬下水了,白白浪費了好幾兩白面呢。”
顧元元訕訕道:“以后我們就用雜糧面來清洗,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