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青山村的村正,自然要維護本村出嫁姑娘的利益。
徐村正當即開口道:“元元說得不錯。”
“既然沈家全盤接受了元元的嫁妝,那么補全聘禮就是應當應分的事。”
“真要說起來,還是你們沈家人更占便宜,本來這聘禮給了女方家里,都是被女方家里留下的,像元元現在這樣,不但帶了豐厚嫁妝過來,還等于把聘禮也一起帶到你們沈家來了。”
這怎么能一樣?
沈老太不服氣道:“她又沒把那些聘禮拿給我們,那些嫁妝也不是我們強迫她帶來的,是她自愿帶來的,跟我們什么關系?什么叫我們沈家占便宜?”
沈正凌看了沈老太一眼,道:“聘禮也是我自愿給的,沒人強迫我。”
沈老太氣得倒仰。
鄭金枝嘀咕道:“嘖,這新媳婦可真厲害,也不知是什么樣的狐媚手段,成親的酒席還沒擺呢,就先把男人的心攏住了。”
聲音不大不小,倒教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
沈正凌臉一沉,正想說話,就聽顧元元輕笑一聲,大大方方說道:“那也好過有些人,成親多年都還攏不住男人的心。就好比三嬸,懷孕了想吃只雞,三叔都不給吃,還得偷吃侄兒侄女的。”
“三嬸你說,對吧。”
鄭金枝臉色憋得通紅,差點閉過氣去。
眾人齊刷刷看向沈長富,沈長富只覺得臉上熱辣辣的,跟火燒似的,十分丟臉。
沈長富惱羞成怒,對顧元元喝道:“正凌媳婦,你說話給我注意點!你一個晚輩,當著這么多長輩的面,嘲笑人三嬸,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顧元元奇道:“咦,我不過是說了實話,怎么就變成嘲笑三嬸了呢?沈家的規矩,是連實話都不讓說嗎?還是說,沈家的規矩,是做嬸子可以污蔑隔了房頭的侄媳婦?”
“如果三叔現在說一聲是,那以后,無論三嬸說什么,我都不回嘴。”
“三叔你說,這是沈家的規矩嗎?”
沈長富怎么敢說是?他這會兒要是敢應一聲是,沈家人就得讓人戳脊梁骨。
眼看沈長富也被顧元元懟得說不出話來,沈全福重重咳一聲,黑著臉道:“正凌媳婦,我們沈家都是和善人,可不興你這樣咄咄逼人。”
顧元元笑了笑:“爺爺放心,我懂,我也是和善人。”
沈全福差點閉過氣去:“……”
滿院子的人都不由咋舌,覺得沈正凌這媳婦簡直太厲害了。
沈全福一家多厲害的人呀,整個村子里的人都不太愿意招惹他們,結果呢,顧元元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懟得說不出話來。
顧元元還有話說,她對徐村正道:“村正爺爺,元元有件事想請村正爺爺幫忙。”
徐村正詫異道:“什么事?”
顧元元道:“聘禮的事情,引發爺爺奶奶的誤會,為了減少以后不必要的麻煩,我想把夫君給的聘禮和我帶來的嫁妝都列一份清單出來,正好現在當著大家的面,請村正爺爺沈村正一起,給我們做個見證人。”
“這樣,也省得以后說不清楚。”
徐村正一愣,立即道:“可以,這個見證人,我幫你們做了。”
沈全壽臉色非常不好看,推辭道:“這就不必了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這么清楚?”
顧元元道:“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正是因為一家人,所以在錢物方面,更要劃分清楚,以免以后說不清楚,反而傷了大家的感情。”
“哦,忘了沈村正也是沈家人,我跟夫君還是喊一聲三爺爺,確實不太好做這個見證人,這樣,夫君去請李村正,就說麻煩他來給我們做個見證。”
沈正凌二話不說,擠出人群就去喊李福生。
沈全壽臉全墨了,喊道:“正凌媳婦,你什么意思?我既是正凌的長輩,也是靈湖村的村正,難道連給你們做見證的資格都沒有?”
顧元元笑道:“三爺爺你別生氣,你當然有資格做這個見證人,不過這也不妨礙李村正給我們做見證。”
“正好,見證的人多,就越說明這份單子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嘛。”
沈全壽被她說得沒了脾氣。
總之顧元元怎么說都有理,好像全天下的理都站在她那邊。
倒是徐村正問道:“這份單子,要找誰來寫?我們村過來的這些人,都不識字,要寫單子只能找靈湖村的人幫忙。”他問沈全壽:“沈村正可否幫忙找個人給元元寫單子?”
沈全壽覺得,可算有一件事可以拿捏住顧元元了,這回定要好好殺殺她的威風,省得她無法無天。
沈全壽想到這里,就笑道:“徐村正啊,你知道的,這能寫會算的,都是讀書人,讀書人跟我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他們講究。”
“像寫嫁妝單子這種事,不是沾親帶故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寫。”
“既然徐老哥你這么說,那我就找人去給你問問,看看能不能請動誰來幫忙,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我也只是去說句話,至于讀書人到底要不要幫這個忙,我也做不了主。”
他說到這里,意有所指地看向顧元元,又道:“說來也是不巧,這婚事訂得急了些,不然沈家自己就有讀書人,也不用去求別人,只如今長榮在鎮上讀書,倒是趕不回來。”
“不如這樣,這事先緩一緩,等過幾天,長榮從鎮上休沐回來的時候,讓長榮幫忙寫單子。”
呵呵,都不用等過幾天,只要過了今天晚上,就不用寫什么嫁妝單子和聘禮單子了,因為晚上辦了酒,青山村的村正等人就會回村,到時候,還有誰會給顧元元做主?
什么聘禮嫁妝的,進了老沈家的門,做了老沈家的人,還想跟老沈家分得這么清楚?
沈全壽打的什么主意,顧元元一眼就能看穿。
可沈家人若是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她,那可真是打錯算盤了。
顧元元笑著搖頭:“這點小事,根本不必麻煩別人,既不用三爺爺去請人,更不用等五叔休沐回來。”
她說:“單子,我可以自己寫。”
沈全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