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海自從率兵進入京畿地區后,速度就降了下來,就是要給朝廷以“深思熟慮”的時間。
從輔運縣到達京都,就算是再磨蹭,一天時間也到了。
可是趙振海卻足足走了五天時間!
當趙振海終于兵臨城下時,所有人預料中的京都保衛戰并沒有開打,反倒是城門大開,百姓們排著隊迎接北境大軍的到來。
京都百姓,沒理由不歡迎北境大軍。
因為這即意味著,京都不會開戰,百姓不會受到戰火的牽連,更意味著秦風已經與朝廷達成了某種共識。
雖然百姓們不知道這共識究竟是什么,但有一點他們卻心知肚明,那就是大梁終于要迎來和平了。
北溪縣,縣衙內宅。
柳明急匆匆而來,見秦風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當即興奮無比道:“啟稟秦王,趙振海已經率領大軍進入京都,李雍同意禪讓。”
秦風其實已經猜出七七八八,畢竟李雍根本沒得選。
不過親口聽到柳明的匯報,秦風心里還是很高興,只要能夠避免打仗,就是最好的結果。
“看來這漫長的戰爭終于落下帷幕了。”
柳明興奮不減,連忙問道:“秦王打算何時啟程前往京都?”
秦風卻笑著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只要有趙振海在京都就亂不了,等世子到達京都,接手朝堂即可。”
聽到這話,柳明不由面露疑惑。
在他看來,秦風是最應該前往京都的,就算秦風沒有改朝換代之心,但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在生任何變化。
秦風自然能夠看出柳明的心思,當即笑道:“如果我去了京都,只會讓李章的處境更加窘迫,畢竟人言可畏,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李章乃是本王手中的一個傀儡。”
“我是真對皇位沒興趣,那就沒必要去節外生枝。”
說到這,秦風轉身看了一眼內宅,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微笑:“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多陪一陪家人。”
既然秦風已經做出決定,那么自然沒有人能夠改變,柳明也就不再多言。
在柳明無比尊敬的注視下,秦風緩緩起身,朝著內宅走去。
秦風背著手,始終緊繃的神經,終于松開了。
自從入仕以來,秦風為了這個國家操碎了心,四處征戰,根本沒有時間多陪陪家人。
如今一切終于塵埃落定,秦風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現在他只想跟家人在一起,度過余下的時光。
“沈清辭,柳紅顏,李瀟蘭,景千影……”
“父親,母親……”
“以后,我哪也不去了,咱們一家人,便舒舒服服的生活在一起。”
半個月后,京都大殿之上,李章身披龍袍,高坐皇位。
而明王晉升為太上皇,也終于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京都。
李章看著文武群臣齊聚的大殿,不由長嘆了口氣,他沒想到會成為大梁的一國之君……
直到坐在皇位上的這一刻,李章才終于明白,秦風的良苦用心。
李章在北狄治理國事,就是為了給這一刻積累經驗。
回想起與秦風結識后的種種,李章竟不由鼻子一酸。
李郎戰死,秦風送李郎返回皇室宗祠,如今更是將李章送上皇位,讓明王終于完成了多年的愿望,回到京都。
可以說,秦風的就是他們一家的大恩人。
李章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朕冊封秦風為大梁武王,其位在親王之上,雖不領兵權,但世代享受王爵特權。”
“不知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所有人都知道李章和秦風的關系,自然是異口同聲道:“陛下英明。”
不日之后,傳旨太監跨越千里,終于到達北溪縣,看著繁華無比的北溪縣,傳旨太監心里不由暗暗感嘆。
“這就是北溪縣?在秦王……不對,應該是在武王的治理下,竟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難怪僅憑他一人,就可以讓陛下繼承大統。”
當傳旨太監走進縣衙,準備將圣旨交給秦風時,卻發現秦風根本不在縣衙。
出來迎接的,乃是縣令林瞿奇。
傳旨太監不敢有絲毫怠慢,小心翼翼的問道:“林縣令,不知秦風所在何處?”
林瞿奇背著手,云淡風輕道:“不知你找秦王所為何事?”
傳旨太監趕緊解釋:“陛下冊封秦風為武王,咱家專程從京都而來,將這個好消息告知武王。”
林瞿奇長哦了一聲,當即笑著搖了搖頭:“秦王也好,武王也罷,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轉告他的。”
“你回去稟報陛下,秦風已經退隱,不再過問任何政事。”
“北境雖聽朝廷號令,但除了行軍打仗之外,其余會暫時自治五十年,等五十年后,將會回歸朝廷的直接管轄。”
“以后就不要再來找秦風了。”
傳旨太監雖然撲了個空,卻不敢多言語,只好悻悻而去。
林瞿奇背著手,看向南方,不由笑道:“秦兄,希望我們以后有機會還能再見面。”
大梁南境,祁連山脈深處。
經過秦風的重金打造,山脈深處已經被改造成一個世外桃源。
其中良田千畝,樓閣無數,各類生活設施一應俱全。
昔日征戰沙場,攻無不克的秦風,此時卻忙得焦頭爛額,他兩只手各抱著一個娃娃,沖著遠處躺在藤椅上的景千影和李瀟蘭,哀怨道:“兩位夫人,總不能只讓我一個人看孩子吧?”
“你們只顧著逍遙快活,只有我是一個人受苦?沒天理!”
李瀟蘭白了秦風一眼,沒好氣道:“那是你的孩子,你不看,誰看?”
景千影也笑了起來:“呵呵呵,為了你,我連北狄皇位都不要了,只是讓你看孩子而已,你還不知足?”
不遠處的沈清辭和柳紅顏,也是嬌笑不斷。
謝云兒則坐在秦風身旁,本來秦風還以為謝云兒打算幫忙,剛要松口氣,謝云兒卻一扭臉跑掉了。
至于秦天虎和秦程氏,自然是過上了神仙般的養老日子。
秦風暗嘆自己的命實在是太苦了,可是看著懷里的兒子和女兒,卻又露出了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