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時,陳萬里只以為眼前各種是五行幻境,但此刻那撲面而來的黑紅水潮,卻宛如實質。
黑色的水潮是無數水元靈力凝聚而成的,外層裹著一層猩紅的血煞之氣。
看上去如同普通的潮水,但其實每一滴中都蘊含著巨大的重量,潮頭由遠而近,飛馳而來,潮頭推擁,鳴聲如雷,噴珠濺玉,勢如萬馬奔騰。
嘭嘭!
潮頭無數的水元靈力砸在陳萬里的罡氣防護罩上,防護罩一陣陣劇烈的震顫。
陳萬里內息運轉,混沌之氣牽引而出附在真元之中,防護罩才慢慢穩了下來。
他也不理會眼前的水元攻伐,繼續往前走去。
而后只見法陣變幻,那些插在血河之中的刀劍兵刃,被浪潮席卷,攜力而來,朝著陳萬里刺來。
當頭懸空的巍峨山丘,也開始逐漸崩裂,化作一個個巨石帶著轟鳴聲,猶如隕石一般朝著頭頂砸來。
激烈的攻擊不亞于無數超凡武者,在朝陳萬里發動攻擊。
換成一般的武者,在這樣兇猛的陣法攻擊下,定是手忙腳亂。
但陳萬里始終鎮定,五行道體瘋狂運轉,不斷以混沌之氣和五行之力交替,將真元防護罩撐到了極致,生扛著攻擊往陣法深處走去。
離陣法中心越近,法陣攻擊的威力就越大。
而這些攻擊都是由陣法取天地之元,五行之力催生的,變化無窮,任何一個超凡后期,哪怕是偽神,都難以抵抗。
人的真元,體力都會耗盡,但是陣法只要不被破壞,力量就是無窮盡的。
哪怕是神境,若不能破陣,最終都免不了真元被消耗殆盡之后,被血煞侵入識海,被陣法之力撕碎。
哪怕是陳萬里這樣的存在,在進程大半之后,防護罩也開始逐漸變得稀薄,仿若隨時都會被擊潰。
在又往里走了幾米之后,陳萬里眼中神芒一閃,大笑了起來,捏起法訣催動,五行道體蘊含的五行之元傾瀉而出:
“五行起,金木水火土,五元符召,混沌破!”
五行元力從他周身奔涌,全部匯聚于指尖,隨著陳萬里指劍一出,朝著法陣的陣眼激蕩而去。
混沌是世間各種元力的本源,天生就具備操縱或者破壞一切元力的力量。
只見虛空之中,四下鞭打的蔓藤,噴涌的烈焰,奔騰的水潮,砸下的巨石,激射的刀劍,在一剎那間,化作元氣四下散去。
整個大陣仿若都暫時的停滯了。
“開!”
陳萬里爆喝一聲,更為兇猛的力量朝著陣眼搗去。
下一秒鐘,眼前的血霧漸漸散去,血河倒灌,所有的一切都憑空消失不見,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陳萬里一步踏出,只見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山洞出口。
而洞口之外百米,正是一座青磚紅木建筑,而余破軍此時正在建筑前盤坐調息。
余破軍感受到動靜,睜開雙眼,看到陳萬里就站在此處,如見鬼魅一般臉色大變:
“你竟然這么快,就通過了血龍七殺陣和血池五行陣?”
此時余破軍盡是驚駭之色,惶然的仿若大禍臨頭心神俱亂。
正如陳萬里猜測的那般,這兩個陣法都是當初圣人與血隱宗開山老祖聯手打造。
這千百年來,代代宗主都有維護改善,不說出神入化鬼神莫測,也當得起一流護山大陣。
比起鬼隱宗的萬鬼陣,更強上幾分。
昆侖七祖之中的金祖,磨煉陣法造詣之時,也曾入陣一探,就連他,也并不能破開血池五行陣。
因為此陣的力量,與血隱宗最大的力量源泉血池相連,又取天地五行之力,力量源源不盡。
“對你們而言,此陣或許能阻神境。對于我而言,也不過多費點手腳而已!”
陳萬里神色淡然,一步踏出,落在了余破軍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三百多歲的老鬼。
既然到了跟前,余破軍就斷無逃掉的可能了,陳萬里也沒有著急動手,反倒是環視了一圈血隱宗的山門。
山門也是依山而建,各種建筑層層錯落。
比起鬼隱宗的山門,這里靈氣更為充裕,神識之中,山巔陣法掩蓋下的靈藥園中,靈藥種類較多,其中有一些年份也不少。
神識拉高之后,以俯瞰的角度縱覽全山,又能看到奇異之處,只見青磚紅木房后的山壁之內,有血煞之氣翻騰而出。
血煞騰起之后,又被某種力量禁錮回去,陳萬里神念撒去,卻無法穿透一道能量屏障。
陳萬里饒有興趣的一指余破軍身后的建筑:
“這后面還有一座陣法吧?不說話是在想什么?如何誘我進去嗎?”
這座青磚紅木建筑,看上去就像是農村的磚木房,平平無奇,但房門卻是一種金絲木打造的,上面篆刻著復雜的花紋。
看到這花紋,陳萬里對后面這座大陣有了猜測,露出一絲原來如此的恍然之色。
余破軍見狀,苦笑一聲:“你還真是名不虛傳。你猜得沒錯,這是血隱之門,通往血池之路,自然有血魔之魂守護。
與那血魔怒魂陣一脈同出。乃是我血隱宗開宗老祖親自建立的。要想入血池,就得通過此陣!”
“哦!”陳萬里想起仙醫天經之中的記載,某仙星之中,有一被喚作古魔族的存在,修不滅血魔功。
真氣,血氣,煞氣,都是人體之氣,古魔族便是修血氣煉煞氣,凝古魔之軀。
這血煞粹體之法,便是要在血池之中運轉,對于打磨混沌道體,有一些用處。
想到這里,陳萬里反倒是露出了幾分躍躍欲試的神色,隨口道: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費心了。我就進去瞧瞧!跟我進來,別想跑!”
余破軍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心中卻是升起一絲喜意。
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指望能打贏陳萬里,但是若入了大陣之中,可就是攻守相易。
他對此陣熟悉非常,到時借著陣法的力量,未必不能逃出生天!
即便不能,他已經言聽計從了,又未必不能跟陳萬里重新談一談。
里外里總歸比直接被殺了的境遇要好。
不過想到自己堂堂一宗之主,偽神之尊,卻為了一線生機如此狗茍的算計,又是一陣心酸,心中長嘆一口氣。
“請吧!”余破軍在金絲木門的花紋上摸到機括,頓時厚重的大門慢慢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