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非是什么新練就的法術。
正是那幻水覆冰術的神通。
只是如今到了金丹后期,施展起來,威能簡直猶如龍王現世!
就像是引天河而來,攜天地之神威,令人不敢直視的神異。
而后他又將這山河之水,凝結成了一根巨大的冰柱。
足足有數十丈之巨,直徑都有丈許,杵在半空之中,就像是把南天門的撐天柱給搬了過來一般。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只見這根仿若貫穿了天地的冰柱,不斷在半空之中旋轉,一股股冷冽的寒風憑空而起,風暴之中晶瑩剔透的冰柱劃破長空。
如同一根快速旋轉的導彈被發射器激射了出去,朝著達磨真的法相沖去。
達磨真法相不避不讓,在他看來,降魔杵是會先刺中陳萬里。
這一杵,陳萬里的肉身是無法抵抗的。
他就是在賭,陳萬里必須先躲開他的攻擊,也就必須先停下催動法訣,那么冰柱也未必會落下。
可是下一秒鐘,他就知道自己錯得多么離譜了。
只見陳萬里也是不避不閃,始終掐著法訣,就站在原地,水幕屏障盾瞬時鑄起,卻又一秒被擊破,降魔杵重重砸在他的肩頭。
“怎么會這樣?”
達磨真眼中閃過難以置信,只見陳萬里身體微微往下一沉,而下一瞬間,那冰柱,就如同導彈穿透了他的胸口。
轟隆!
法相就像是在導彈的爆炸中心,如幻影破碎一般,化為了虛無。
達磨真如同被巨形卡車撞到的凡人,倒飛而去,鮮血在空中噴灑。
身體一路撞擊在山林之中的樹冠,樹冠倒折,撞在石壁上,碎石飛塵,最后重重衰落在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坑。
煙塵之下,只見這位來自大蕃所謂神境之下無所畏懼的上師,渾身骨骼盡斷,摔得跟個肉餅似的,死了!
他發起的降魔杵,也如同耗盡了所有的能量,金光不再,從虛空之中跌落,落入了山林之中。
達磨真眼中還帶著驚駭之色,像是不能置信,為何陳萬里能硬生生的吃下那一杵,哪怕是神境,肉身也不能如此強悍吧?
冰柱還在繼續飛速的墜落,方向正是余破軍和呂真人的方向。
兩人都是二話不說掉頭就跑!根本沒有一絲毫要抵抗的意思。
“我屮!”
以兩位神境的速度,眨眼之間就跑出了數百米。
眾人此時都傻眼了。
這冰柱攜帶的澎湃力量,加上本身自重落下的力量,真的是與一個巨大的炸彈沒有任何區別。
完全可以把整座山都夷為平地。
若是兩位神境抵抗一二,還能有所消磨。
這完全不抵抗,便是要夷平此山,包括山中眾人,豈非也要死翹翹了?
冰柱的一頭墜在地面上,巨大的轟鳴聲中,整座大山開始瘋狂的震動,山石炸飛,山體開始崩裂,巨大的裂縫憑空而現。
山石開始瘋狂的滾落,就像是共工撞向了不周山,山體在一點點碎裂。
“起!”
陳萬里虛空抬手,冰柱從地面拔出,緩緩重新往半空之中浮起。
“……可怕,太可怕了!”
“太強了,真的不是人!”
神境出手,能讓天地倒轉,在這一刻仿若具象化了!
只見陳萬里長臂一揮,冰柱飛出百米之外的虛空,再次開始分裂,化作了兩條水龍,分頭朝著呂真人和余破軍追殺而去。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剛才若非陳萬里留了一絲善念,沒有任由冰柱落下,否則在場的人現在只怕十有八九都得變成肉泥。
反倒是呂真人和余破軍,跑得那叫一個快,根本沒有在意這冰柱落下,要死的人中可有他們的弟子門人。
此一時,不光是輸了陣,還輸了人品!
在場的人心中各種滋味交集。
陳萬里一步步從虛空走下,余破軍和呂真人此時已不見蹤跡,至少也在千米之外:
“你二人若不回來接著打,我就把你們的故友煉化成鬼將!然后殺上門去,滅宗滅門!”
陳萬里的聲音沒有一絲毫感情,朝著遠處震蕩而去。
他隨手一招,只見達磨真的肉身就從那巨坑之中飛回,落在了腳下。
達磨真死了,肉身死得透透的,但是神魂卻還并未消散。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神魂現在還是有意識的,只不過隨著時間會逐漸化為虛無。
只見陳萬里手指恰出幾個法訣,直接從達磨真的眉心之中,將他神魂一點一點抽了出來。
殺氣騰騰的話就夠讓人驚恐了,再加上這可怖的舉措,讓陳萬里此時又活脫脫的變成了那個暴戾的狂生!
“我數到三!”
陳萬里拿出了鬼螺笛,螺口上不斷噴出了黑色的陰煞之氣。
“一!”
“二!”
此時在場眾人都是面無人色。
三個打一個,一個被打死了,兩個還跑了?
這真的是在這之前,他們根本想象不到的。
特別是血隱宗弟子,都是瑟瑟發抖不止。
如果師尊真的一去不返,陳萬里會不會殺了他們這些弟子泄憤?
“且慢!”
呂真人從虛空之中折返,被那條水龍追擊,他也是費了一些手腳才將其擊破。
此時面如土色,儼然也是受了內傷,早不見之前的高人之姿:
“陳萬里,神魂若被拘禁,他不入輪回!不至于如此狠辣!”
呂真人說話間,已走到了陳萬里身前,神色雖是難看,也有幾分坦蕩:
“我認輸!之前不忿你對全真處罰,想與你一較高低!此時看來,你高我低,我輸的信服口服。
但求給這位道友留一絲余地。免其不入輪回之苦!”
說話間,呂真人朝著陳萬里彎腰拜下。
陳萬里抬了抬眼皮:“一句話,就算認輸了?真以為我陳萬里就這么好說話嗎?”
呂真人苦笑一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還算是有幾分風骨!”陳萬里嘲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