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不知黑霧之中的變幻,能看到的只是黑霧在不斷涌動,波動的越來越厲害。
“爺爺,咱們,咱們能逃過去嗎?”劉家小輩低聲問道。
劉老爺子沒有說話,使勁掐著劉先和的人中。
劉先和從昏迷中幽幽轉醒,看到那巨大的黑霧依舊堵在門口,眼中驚恐一閃:
“爺爺,這么多宗師,一定能殺死陳萬里,對吧?”
劉先和抓著劉老爺子的手不肯撒開。
“你先放開爺爺,陳萬里就是有翻天的本領,也覺得不可能贏得這么多人!”劉慶飛見堂弟表情不對,趕忙安慰道。
“就是就是!”
這個層次的戰斗,普通人也只能這樣祈禱似的安慰自己了。
話音還沒落下,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陣中跌落,在院中滾了幾個咕嚕,抽搐了幾下沒了動靜。
劉老爺子看了一眼,是那位鬼隱門的鬼天命,脖子被割破,大股大股的鮮血噴涌,儼然是活不成了。
“嘶……”
“爺爺!”
“不慌!”
話音落下,只見丹宗的丹亦墨也從陣中落下,胸骨塌陷,就像是整個胸部的骨頭全部都被打碎了。
落在院中后,他噴出一口血,里面夾雜著無數的臟腑碎肉,也是兩眼一翻,沒了動靜!
前前后后已經死了八個了!
院中到處都是尸體和殘肢碎肉!
雖未得見戰況,卻已見慘烈。
“啊!”劉家后輩們再也繃不住了,一個個坐地嚎啕大哭。
劉老爺子緊緊盯著那黑霧之中,心中忐忑到了極致。
“哭什么,還沒到哭的時候!”
就像是魔咒,每次話一說出來,就生變。
這一次話還沒落地,只見黑霧一陣陣扭曲,已被火元引動的火法吞盡。
鬼須子被陳萬里逼得節節后退,狼狽逃竄。
丹青揚也被蕭戰打得吐血不止,眼見不敵,直接一個滑跪:“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
蕭戰愣了下,隨即一個擒拿手將丹青揚制住。
可鬼須子就沒那么好運了,陳萬里此時就像是貓戲老鼠,追逐卻不直接殺死,先斬斷了他一條臂膀,再繼續追逐。
“陳萬里,你今日殺這么多人,難道真不知自己創下了什么塌天大禍嗎?”鬼須子臉色慘白,心中也是怕了。
“塌天大禍?”陳萬里嗤笑一聲:“就你們幾個廢物,殺了也就殺了!”
“大夏宗師一共幾何?你今日就殺去十日,真以為官家能容忍?”
鬼須子是真的怕了,來了十個人,只剩下兩個了。
打是肯定打不過了。
甚至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一樣是大宗師,為何差距這么大!
而且他還手持鬼隱宗的寶物。
“對啊陳先生,我們打個商量吧!我們好歹也是隱世宗門的宗師,有我們的職責和地位的,不如放了我們,官家那邊你罪責也輕些!”
丹青揚倒是個能進能退的性子,軟話張嘴就來。
陳萬里笑了:“昆侖超凡老子都殺得,何況你們?跟我談罪責?笑話!”
這句話一出來,鬼須子和丹青揚都徹底呆滯了!
陳萬里是在吹牛逼,還是說真的?
隱世宗門再特殊,若跟昆侖比,那還不是一個檔次的。
陳萬里真殺過超凡?
這種疑惑只是一剎那的本能,轉眼他們就信了。
真氣不能調動,都能殺死他們十個宗師戰力!其中大半都是宗師高境的存在。
那巔峰時刻,是否能對戰超凡?
不,能殺死超凡的,只有超凡!
以他們的背景,很清楚,宗師之境與超凡是有質的差距。
所以,陳萬里已經超凡?
“你已經超凡了?”鬼須子滿臉震驚的喃喃道,說出這句話后,他就像是渾身的力量都被抽走,猛地一轉身朝著陳萬里的刀尖撞去。
不逃了,超凡要殺,他拿什么抵抗?
直到陳萬里的刀子穿過他的胸口,鬼須子都沒有再動彈一下,眼中閃爍著不甘:
“你為何不受界的約束?難道你與葉無天一樣得到了……”
鬼須子話沒說完,就倒地不起。
陳萬里張了張嘴,好家伙,一說超凡就自己往刀口上撞?
“你手往哪兒摸呢?”蕭戰感覺丹青揚在懷里摸索,冷喝一聲。
丹青揚苦笑一聲:“本來想拿瓶丹藥換命,可,可超凡能看上的丹藥,哪里是我能拿出來的!”
說著,他從懷里伸出右手,果然是一個藥瓶。
陳萬里笑了:“其實我真沒超凡!”
丹青揚滿臉不信:“我只求個活路!”
“行吧!”陳萬里揚起下巴。
“嗯?”
“幫我送個貨!”
“好!我愿意!”
丹青揚根本沒問送什么,買命這種好事,機不可失。
直到他看到了陳萬里要讓他送的“東西”,一具尸體,姬和泓的尸體!
“我一定送到,陳大師還有什么要我辦的?”丹青揚態度十分恭敬,一直低著頭,不與陳萬里對視。
“告訴姬家,我還沒超凡,要打要殺,快來呢!”
陳萬里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丹青揚抿嘴,不承認?為了讓他把人騙過來殺?
“我會轉達的!”丹青揚連連點頭,扛起姬和泓的尸體就跑,唯恐跑慢了。
劉家人此時已經全部癱坐在地上了,陳萬里是超凡?
那豈非是葉軍神那樣的存在了?
他們還想報仇?
喝孟婆湯都得排著隊了!
陳萬里知道他們的想法,也懶得解釋,以前說自己有宗師之力,沒人信。現在自己明明沒有超凡,也沒人信。
人啊,只愿意信自己想信的!
“陳,陳先生,冤有頭債有主,我與我兒參與了一些對你不好的事情,他死了。我也可以自裁。但兒孫無知也無辜!”
劉老爺子此時眼中只剩下了絕望。
任何俗世頂級的勢力,哪怕是姬家,殺死劉興旺,劉家人都或許會想要報仇,想要公道。
任何一個大宗師,哪怕是隱世宗門,殺死劉家人,他們也可以問官家要個說法!
可超凡,超凡那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已經是俗世眼中的神!
報仇是不可能的了。
不光劉老爺子,劉家的小輩們,此時都跪倒在地,無一人敢多說一句話,包括劉先和和劉慶飛。
陳萬里默然片刻。
劉老爺子顫顫巍巍從懷里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砰的一聲后,身體轟然倒塌。
劉慶飛看向陳萬里。
陳萬里依舊沒有說話。
劉慶飛渾身顫抖,爬著上前,撿起了老爺子自裁的手槍:“陳大師,劉家服了,今日我們做的事,我們認下。請不牽連無關的人,他們只是些紈绔子弟。”
說完,也舉起了槍,雖是渾身顫抖,但依舊手指扣向扳機。
蕭戰微微有些觸動。
又是砰的一聲,劉慶飛也倒下了。
陳萬里嘴角微微一抽,目光掃過劉家剩余人,淡淡說道:“劉家恩怨已了,日后劉家人不犯我,我也不會再算舊賬!”
說著他目光落在了李余然身上。
李余然已經傻眼了,他拿著槍一直在找時機。
誰能想到,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摻和進去的資本。
眼見劉家人自裁,他低著頭,唯恐陳萬里注意到他。
別說偷偷打黑槍,他連掏槍的勇氣都沒有。
陳萬里嘴角彎出一抹嘲弄。
“老師,現在怎么弄?”蕭戰搓手問道。
“都答應放過劉家了,那換一家玩吧!這里抓了四個人,還沒弄清楚是誰家的。”
陳萬里指了指在漢東被俘的那四個宗師,隨即摸了摸下巴:“把他們扔去他們主子家門口,看看有沒有人出來認領,誰家出來認,咱們就去誰家玩!”
李余然倒吸一口涼氣,殺了這么多人,不跑,還要挨家挨戶繼續?
好在陳萬里似乎沒注意到他!他松了口氣。
眼見陳萬里朝著門外走去。
李余然突然聽到了讓他瞬間渾身血涼了的話:
“還有他,那個帶路的傻缺,也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