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好啊!”柯聞雖然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是言語里明顯十分謹慎,并不因為申宏介紹就過分親近。
甚至陳萬里在柯聞的眼里,都能看到那種不信任。
以貌取人,是大多數人的通病。
柯聞確實就是因為陳萬里過于年輕,就不是那么相信。
而且他本身,就不是很相信中醫,他在安全司二十多年,經偵,刑偵都干過。
見過太多打著中醫的名頭招搖撞騙的主兒了。
他估計劉市首是不好意思拂了申宏的面子,才說是陳萬里治好了病的。
申宏就是被忽悠了。
不過他也沒有說破,畢竟申宏一番好意,他倆是老朋友了,不必為了這些事傷了和氣。
申宏笑瞇瞇的指著柯聞跟陳萬里說道:“老柯以前當過兵,不酒不煙,在我們這些人里,身體是最好的。”
“但最近,他毛病就很多,頭暈眼花,睡眠不好。”
“昨兒在單位小憩,心臟驟停,要不是被及時發現……”
“你替他看一看。”
“酬勞不用擔心,絕不會虧待了你。”
柯聞坐到了申宏身旁,正好面對面看著陳萬里,不以為然的說道:“我估計頭暈眼花是睡眠不好,腿腳抽筋是缺鈣了,心臟瞬停那就是意外,真是做了個噩夢,被夢魘住了。”
申宏卻搖頭道:“可不敢大意。”
柯聞有些無奈,只好說道:“那看看吧。”
陳萬里打量了柯聞一番,愈發確定是煞氣纏身,他身體本身暫時沒有什么問題,但在邪煞之氣的影響下,會越拉越多問題。
兇、穢、邪物、不詳為煞!
晉葛洪《抱樸子·至理》中說過:接煞氣則雕瘁於凝霜,值陽和則郁藹而條秀。
煞氣,便是邪物與氣場凝結,行成的不祥之氣。
過年放鞭炮,貼門神,都是為了阻擋煞氣入門。
正常來說,人有陽氣三火在身,一般游離的煞氣,是不會纏上身。
特別是像是柯聞這種血氣方剛的壯年男人。
可陳萬里偏偏就在他身上看到了黑色的煞氣,如同絲網,將柯聞整個人包裹其中。
這么厲害的煞氣,如果是居住的房子有問題,那就不會是最近才爆發。
想必是最近意外沾染的。
而柯聞渾身上下,被煞氣滲入最厲害的是雙手。
“柯先生喜歡玩文玩把件嗎?”陳萬里突然問道。
申宏和柯聞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搖頭答道:“我對古玩沒愛好,也不喜歡把件,珠珠串串的東西。”
陳萬里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最近可有換新車呢?”
“沒有!車是開了七八年的老車了。”柯聞皺了皺眉,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都是什么狗屁問題,跟看病有屁關系!
陳萬里如實說道:“柯先生,你身體沒有病。”
“???”申宏有些難以置信,難道是他小題大做了?
柯聞頓時爽朗一笑:“你看吧,我就說我好著呢!”
陳萬里搖頭:“雖然沒病,但你煞氣纏身,這會讓你險象環生,甚至會波及家人!”
申宏表情呆滯了,看病變成了相門玄術?這就離大譜了!
別說柯聞了,申宏自己也是個堅定的無神論。
柯聞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煞氣纏身?小兄弟說笑了!”
他嘴上還客氣,但心里早就罵娘了。
這特么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這是看他小毛病不好騙錢,故意說點玄乎的嗎?
申宏打量了柯聞幾眼,除了臉色不太好,其他什么都看不出。
“如果不早點解決,恐怕幾日內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陳萬里補充了一句。
柯聞一聽更加不相信,這種套路的玄學騙子他抓了沒一百個也有八十個。
他不再理會陳萬里,只對申宏皮笑肉不笑道:“老申,你這是越混越回去了啊,什么騙子都當高人?”
申宏尷尬的看向陳萬里,這小子倒是一臉淡定。
他想起之前陳萬里給劉市首看病前,說到自己醫術比鑒寶厲害時,也是這幅表情。
回想起來,雖然只跟陳萬里見了兩次,但這家伙都是有的放矢。
“老柯,雖說咱們都是無神論!聽聽總無妨啊!”
陳萬里想了半天,又問道:“柯先生最近有沒有去過墓地,或者參加葬禮,又或者查案時雙手有沒有接觸過死人?!”
“沒有。”
柯聞臉上不耐煩一閃而過。
陳萬里微微皺眉,雙手能接觸到的東西太多,很難圈定范圍,但是有一點肯定,必然是最近比較突然沾染的。
只是柯聞這么不配合,就很難確定源頭。
陳萬里又想了想追問道:“你再想想,你的家人,有沒有……”
“沒有,沒有!”
柯聞看陳萬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爽到極點了:“你這是看病呢?還是跟我逗悶子呢?”
“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裝神弄鬼?臭小子,你問問申宏,我抓過裝神棍詐騙的貨色有多少!”
“就憑你這點小把戲,要到我這兒來演一出,就不怕我直接給你送進去嗎?”
“今兒看申宏的面子,你好自為之!”
說完柯聞直接拂袖而去。
申宏老臉一紅,他是很知道柯聞的脾氣,犟,一根筋,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
但他還是覺得陳萬里沒有騙人的必要,有問題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裝神弄鬼反而會得罪他。
得不償失嘛!
陳萬里這樣的聰明人是不會干這種蠢事的。
“老柯!你等等……你這聽陳老弟說完啊!”
柯聞沒好氣的道:“我看你是玩那些文玩古董,接觸太多不三不四的人,把本事都還回學校了。”
“就這種騙術,騙騙村頭的阿姑阿婆就算了,你怎么能信呢?”
申宏被噴了個狗血淋頭,追著柯聞出去解釋。
陳萬里撇了撇嘴,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若不是申宏對他著實友善,他都不一定能這么耐心。
叫來服務員得知已經買過單了,陳萬里也沒有吃飯的興致了,走出了包廂。
在飯店門口,正好看到柯聞開車出來。
整輛車子煞氣沸騰,陳萬里抬了抬眼皮,這柯聞還真是命硬,換個人只怕早就GG了。
申宏見說不動柯聞,跟陳萬里無奈一笑:“這家伙,一直就是這個臭脾氣。跟我二十幾年的朋友了,說話都不帶客氣的!”
“你剛才說得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你看在老哥我的面子上,幫幫他?!”
“行吧!你去找他說話,停一下車子!”陳萬里說道。
申宏趕忙去攔住車子,臨時找了個話題嘀咕了幾句。
陳萬里咬破手指,以血為媒介,在車子后蓋寫了一個符文。
柯聞在后視鏡里看到陳萬里的動作,還不爽的大吼道:“臭小子,別在我車上做手腳!小心老子……”
申宏怕柯聞真把陳萬里惹毛了,趕緊一拍車門,示意趕緊開車滾蛋吧。
柯聞走后,陳萬里微微搖頭:“他若能活得過今晚,就是跟我有幾分機緣,我會幫他化解!活不過今晚,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
“呃……”申宏臉色一變:“這么兇險?”
“嗯!不過我看他短折相里有紅光,或許能有機緣。執意不信我,那就沒辦法了!”陳萬里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
申宏瞅著陳萬里,心里一激靈,心里默默道了句別看這小子一副溫和樣,其實記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