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夜寒:、、、、、、、、、頂點!
女子暴斃獄中,讓這樁原本就詭異的命案愈發的撲朔迷離。
一時間,民間謠言四起,有人說那一家是被厲鬼索命,有人說那一家的風水有問題,亦有人懷疑那一家藏有致命的臟東西……
總之,這樁命案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走到哪里都能聽到有人提起。而原本住在那一片的其他居民,心里直有些發毛,受不了的要么舉家搬走,要么請和尚道士作法,只為求個家宅安寧。
蕭睿淵聽說后,心里有了主意,派了大量的人手對京中普通百姓家進行暗訪,一旦發現有類似于那一家七口中毒的癥狀,要立即核查原因并呈報上來。
沒過多久,被派出去的人紛紛傳回消息,發現了不少居民家里存在這樣的病人,大致癥狀與那一家七口相似,只是要輕微些,倒是有好幾家去世的親人也是患了類似的病癥才故去的。
蕭睿淵心中有數,將這些信息全部整理在一起,又讓他們查探這些人家米糧的來源,看他們是否在米鋪長期購買霉糧。
照著這個方向查,最后調查出來的結果,果然跟霉糧有關。
只是,盡管握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長期食用霉糧會使人中毒而死,但是現在仍然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蕭睿淵在等,他在等邊關軍營里的消息。一旦軍營里的將士同樣出現這種病癥,他會在消息傳到御案之前,把事關霉糧一事全部公開,只有這樣,才能引起今上和文武百官的重視,徹底清除霉糧這顆毒瘤。
沒過多久,邊關一將士就出現了腹瀉不止的情況,緊接著,又有好幾個人出現類似的情況。在有心人的運作下,事態的發展迅猛了許多,比莫顏夢境中出現這一情形的時間提前了半個月。
蕭睿淵得到消息后,立即將這一段時間搜集到的證據,通過暗線,透露給恒王的那幾個死對頭知曉。
接下來的事,根本不需蕭睿淵親自出手,恒王就成了被諸位王爺皇子攻擊的對象。在那些王爺皇子的鼓動下,所屬他們的派系對恒王一派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只是不知惠安帝出于何種考慮,對彈劾恒王私賣霉糧,毒害無辜百姓的奏折皆留中不發。這種姿態在其他人看來,無異于是對恒王的另類維護,導致其他的王爺皇子愈發的不滿,私下里動作頻頻,大有不把恒王拉下馬就決不罷休的勢頭。
緊接著,恒王私賣霉糧,毒害百姓一事在幕后黑手的推動下,很快就被人傳到了民間。
一時間,百姓議論紛紛,再聯想到那一家七口慘死,俱是被霉糧所害,嚇得面無人色,趕緊清查自家是否有霉糧。
而原本就懷疑家中去世的親人是被毒糧所害的百姓,亦是恨的咬牙切齒,聚眾跑到恒王府討公道。
人數太多,恒王府招架不住,加之敏感時期,恒王府的侍衛也不敢對普通的老百姓動手,只得關了恒王府的大門,不讓那些刁民闖進來,傷到府中的主子。
事態的發展,皆在蕭睿淵和楚衡的掌控之中,即便惠安帝對恒王有意包庇,二人也不擔心。
待邊關的將士因霉糧,出現大量中毒的情況傳至京城,就算惠安帝想護住恒王,也要看邊關五萬之眾答不答應。
果然,在幕后推手的推動下,沒過多久,邊關的數千將士出現腹瀉不止的情況,有些病情嚴重的將士已經處于脫水狀態,連路都走不得。軍中的大夫忙得團團轉,卻根本查不出原因,一個個束手無策。
急報傳至御前,惠安帝大怒。邊關的將士和大夫不清楚,剛下令斥責恒王的他還不清楚嗎?原以為恒王只是一時失誤,受到了下面人的挑唆,才做出私賣霉糧的事情來,哪知霉糧竟然已經滲入到了軍中,正在禍害守邊的數萬將士。
一旦鎮守邊關的將士出現問題,軍心勢必不穩,若是塞外的蠻夷趁虛而入,那么……
想到可能出現的后果,惠安帝的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在心里將引發這種結果的罪魁禍首恒王,罵了個狗血淋頭。
惠安帝是明君,立即派太醫院最好的太醫趕赴邊關,為中毒的將士治病。
僅僅給將士們治病,撫慰軍心還不行,若不對恒王做出嚴懲,邊關深受毒害的五萬將士必不會甘心。一旦心生芥蒂,誰還會為大楚的江山搏命?
為了安撫邊關的將士,以穩軍心,惠安帝即便再疼寵恒王,也不好再包庇他。第二天,就下了一道圣旨,降了恒王的爵位,由親王變成了恒郡王。
聽著好像只是降了一階,對恒王而言并沒有傷筋動骨。可是恒王想要把這一階再升上來,可就難了。更何況恒王,不,恒郡王兩眼瞅著太子之位,明明近在咫尺,現在面前卻陡然多了一道鴻溝,也夠他心塞一陣子了。
對于這番不輕不重的處置,讓一心想扳倒恒郡王的眾位王爺皇子十分不滿,紛紛發動自己的勢力向惠安帝進諫,結果,被惠安帝全部打了回去。
而作為推手的王爺皇子也沒落到好,也被叫到御書房狠狠地斥責了一番,說他們對親兄弟毫無手足之情,恭悌之義,讓他們回家反省。
這樣的斥責已經相當嚴重了,要是深究下去,一個毫無孝悌之義之人,就算成為了天下之主,又豈能指望他為天下的黎民百姓著想?
整個事件從開始到落幕,楚衡一直待在景山別院養病,對于惠安帝對恒王的處置,說不失望是假的。
楚衡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是看夠了,收回目光時,就看到了蕭睿淵眼底未及時收回去的擔憂。
“含章勿要擔心,我沒事。”
“嗯。”
蕭睿淵看著他臉上的淺笑,面上不說,心里反而更擔心了。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殿下大發雷霆,發泄出心中的不滿,可是不管怎么不滿,他從來沒有做過失態之事。
楚衡看不得他這樣,笑道:“他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恒郡王能力手段皆可,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倒是……他,總得為大楚的江山考慮。”
話雖這么說,但聲音里的那絲惆悵,連蕭睿淵也察覺到了。
“殿下,只要找到黑靈芝和千年人參,你的身子會好起來的。”
蕭睿淵干巴巴的說著,心里很不好受。若非受制于這副破敗的身子,以殿下的聰明才智早已坐穩太子之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整日的被人覬覦,被盼著早死。
“含章,說句喪氣的話,等了這么多年也沒有消息,而明年……我就要滿二十五,或許永遠也等不到……”
楚衡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頹然的神情。千年人參就罷了,說不定能找到,可是黑靈芝是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寶物,根本無人親眼見過。這種靈芝,世間怕是根本不存在。
“殿下勿要失望!鬼醫前輩祖傳的藥典上既然有千年人參和黑靈芝的記載,就必然存在。殿下的身子自從有了懷熙尋來的藥液,比以前好了許多,只要繼續用下去,就一定能等到。”
蕭睿淵目光堅定地看著楚衡,他不信找不到那兩樣靈藥,殿下也會好好的活下去,成為大楚最出色的帝王。
楚衡知道,這位表弟把他的身體看的太重,再繼續爭論下去,怕是要生氣了。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他轉移了話題,問及邊關今年會發生大雪災一事。
“這只是含章的猜測,不管會不會發生,有所準備總有必要。”
蕭睿淵說的含糊,既然顏兒的夢境被其他的事情印證了,邊關怕是真會發生大雪災,那些蠻夷也會揮軍南下。
楚衡卻知道這個表弟從不會做一些毫無根據的猜測,見他不想說,也不再多問,只是問了邊關的準備情況。得知守關的大將已經在著手準備,即使蠻夷真的揮軍南下,也不是輕易就能攻進來,遂放心了不少。
沒過多久,莫顏就接到了蕭睿淵的來信,得知霉糧一事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心里十分高興。更讓她激動地是空間里的功德珠上,增加了許多道紅紋,整顆珠子被艷麗的紅色占據了大半,想必正是阻止了霉糧繼續毒害那些百姓,救了他們一命才會如此。
空間升級,一級比一級難。若說從第一季升到第二級,百十來個功德就足夠;第二級升到第三級,至少需要三百個;第三級升到第四級,需滿五百個;第四級升到第五級,不會少于八百個。
至于后面的,莫顏沒有經歷過,不過肯定不會少于一千個。
空間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里,升級了三次,達到第四級,比前世快了無數倍,對此,莫顏是相當滿足的。
這也難怪,前世剛發現空間時,不知道積累功德會促使空間升級,直到好幾年后空間第一次升級,她才知道紅紋的用處。
這一世,出現了蕭睿淵這個意外,空間升級比前世快了許多倍。雖然不知道具體什么原因,但是空間能升級總是好事。現在又因霉糧一事積累了大量的功德,也多虧了蕭睿淵幫忙,不然功德珠上還是透明的,升到第五次級更是連影子都沒有。
沒過多久,在惠安帝的旨意下,那些涉嫌私賣霉糧的官員被全部定罪。戶部右侍郎等幾個主謀被判斬立決,家產全部充公不說,妻妾子女也被沒入奴籍。
其他涉事的官員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輕一些的丟官罰銀貶為庶民,稍重一些的還有數年的牢獄之災。
至于那些倒賣霉糧的米鋪,也受到了嚴懲。不僅被打了板子,還要交大筆的罰銀才能出來,不然就要牢底坐穿。
張家為了贖出張富貴,東挪西湊的拿出了八千兩罰銀。這八千兩罰銀子幾乎掏空了張家所有的家底,以致張家元氣大傷,險些連米鋪的生意都維持不下去了。
莫顏知道這些消息后,特意帶著李忠來到張記米鋪對面的茶樓,在茶樓二樓包下一個雅間。在窗戶邊,一眼就能看到張記米鋪。
二人看了好久,見原本生意就平常的張記米鋪,此時更是門可羅雀。不少知曉內情的人對著里面指指點點,勸不知情的想要進去買米的人不要進去,接著就把張家的所作所為全部抖落了出來,那想要買米的人聽了,跑都來不及,哪里還會進去!
李忠見狀,暗道一聲‘報應’。這兩個字不止為自己可憐的女兒,還有為那些受到霉米毒害的旁人。
若張家只是薄情了些,他心里雖恨,卻不會有別的想法,現在張家做出這種利己損人的事,心里就多了一層鄙夷。
這種人不遭報應誰遭?
張記米鋪里,面容清秀的張明愁眉苦臉的坐在柜臺旁,在他身邊抱著個一歲大的孩子的妖嬈婦人,正是他先前的姘頭,現在的妻子姚桃花。
張富貴被打了幾十板子,趴在床上動彈不得,胡氏要在家里照顧著,米鋪暫時由張明夫妻倆看著。
“你說說你,白長這么大的個兒有啥用?鋪子里沒有生意,你也不想想法子,再這么下去,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你是不是想餓死咱們的寶兒?”
姚桃花好不容易把哭鬧不止的孩子哄睡了,又開始罵罵咧咧的戳著張明的額頭,直嘆自己命苦。先是嫁了個短命鬼,后又嫁給了中看不中用的張明,現在家里窮的跟鬼似的,連肉都吃不上。
過慣了好日子的姚桃花越想心里越生氣,看著丈夫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愈發的恨自己沒長眼,勾搭上了這么個窩囊廢。
她一拳狠狠地打在張明的肩膀上,大聲罵道:“老娘說了這么多,你倒是放個屁啊,再想不出法子把生意做起來,老娘也不想跟你這么個沒用的東西過下去了。”
這番辱罵,直罵的張明抬不起頭,他不防會挨打,毫無防備之下身子一歪,就摔倒在了地上,頭撞到了墻,發出‘咚’的一聲。
姚桃花見狀,心里有些發虛,連忙抱著孩子站起來想拉張明一把,張明卻推開了她的手,自己爬了起來。
“我是沒用,我是窩囊廢,你想走就走吧!”
看著原本小意溫柔,在家里沒銀子后,就挑三揀四如同母虎的姚桃花,張明的腦子里劃過結發妻子溫柔秀美的臉。他甩了甩頭,頹然的說道:“現在家里也沒銀子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兒上,你想走我也不攔你。”
“啥?你說啥?你想趕我走?”
姚桃花嚇了一跳,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個窩囊廢竟然真的想休了她。她有自知之明,長得也不算頂漂亮,又生了孩子,身段也走了樣,就算想再找個依靠,也不一定能找到像張明這樣好拿捏的。
而且,張家雖然敗落了,可到底有間米鋪,位置也好,能值三四千兩銀子呢,以后起不起的來誰也說不準,她可不想現在就走,什么也撈不著。
張明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為她是真的想走,便點點頭說道:“你不愿意跟我過苦日子,我攔著你也沒用,你想走,我會給你一紙休書,爹娘那邊我也會勸著,讓他們不要攔你!”
姚桃花傻眼了,瞪了他一會兒,才拉著他的手急急地說道:“相公,人家只是說的玩的,就想你爭點氣,把咱們家的生意做起來,現在家里這么艱難,我怎么能走呢!”
張鳴一聽,心里有些感動,他摸著孩子熟睡的小臉說道:“爹病了管不了生意,我又不是做生意的料,現在家里這樣,也是苦了你們母子。”
姚桃花見他不再說要趕她走,心里松了口氣,卻愈發對這個窩囊的男人瞧不上眼。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牽著個半大的孩子過來,指著張記米鋪的大門道:“快看,就是這家,聽娘的話,以后娘讓你來買米,你可不要再來這家買,吃了他們的米會死人的知道不?”
孩子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知道了娘,這家米鋪的老板黑心腸賣毒米,我肯定不會來,也叫其他的人不要來買。”
“對對對,就是這樣。”
姚桃花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現在又聽到了這番對話,哪里還受得了!
她把孩子往張明懷里一塞,沖到門口指著中年婦人的罵道:“把嘴巴給老娘放干凈點,再敢胡說八道,老娘撕了你的嘴!不想買米就給老娘滾遠一點,別站在門口臟了我的地兒,滾,趕緊滾!”
“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你罵誰呢!”中年婦人也是個潑辣的,被一個年紀小的婆娘指著鼻子罵,她插著腰就罵了回去:“這大街上誰不知道你張記喪盡天良賣毒米?都干出這種遭雷劈的事兒了,還怕別人說啊!”
“你才是老不要臉的,你全家都是不要臉的。”姚桃花氣得更狠了,尖銳的聲音蓋過了街上的喧鬧:“滾,都給我滾遠點,再不走,別怪老娘拿掃把趕你走。”
中年婦人哪里會怕她,豐滿的胸部往前一挺:“你來啊,你來啊,老娘就是不走,就是要說,有本事你就拿掃把來趕老娘,不然老娘就在這里站著!”
姚桃花的確想教訓婦人,被她這么一激,就四下里找掃把。掃把沒找到,倒是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根抬米用的杠子,那杠子有四尺長,約莫小腿粗細,她抱起杠子就朝著婦人掄了過去。
她的本意只是想嚇唬嚇唬婦人,把她趕走,哪知半只腳踩在臺階上,這一使力,整個人向前撲去,把杠子脫手而出,好巧不巧的重重的砸在了婦人的額角上。
“啊——”婦人捂著頭慘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那孩子見狀,嚇得連忙扶起婦人,大聲喊道:“娘,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嚇孩兒啊!”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見到這樣的場景,都嚇了一跳,對著姚桃花直罵她狠毒,竟然當街行兇。
婦人被那一杠子敲的有些狠,腦子里暈暈乎乎。待眩暈感過去,她顫抖的拿開手,眾人就看到她手心里有血。額角隱隱破開了一道口子,正往外突突的冒著鮮血,不一會兒就淌了一臉,樣子十分恐怖。
那孩子一看,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周圍的人見狀,對著姚桃花好一頓指責,讓她趕緊把人送到醫館去。
“不,不是我,不是我打的!”
姚桃花也被婦人臉上的血嚇懵了,面對眾人的指責,驚慌失措的往鋪子里退。
“不是你干的是誰干的?我們這么多人親眼看到,你還敢不承認?這張記的人可真是壞透了,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
“就是,那么粗的杠子也敢往人的頭上掄,真是太狠毒了。”
“走走走,趕緊報官去,要是鬧出認命大事可就不好了。”
這時,鋪子里的張明察覺到不對,抱著孩子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滿臉是血的婦人,再一聽眾人指責的話,臉色就是一白。
“你、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明明是這婦人自己磕破了頭,對,就是這婦人自己磕破的,怎么能賴到我妻子身上?你們快走開,別擋著我家做生意。”
張明也是嚇壞了,腦子也轉不過彎兒來,他想起不想就開始趕人。見那些人趕不走,抄起掉落在地的杠子朝那些人揮舞著。
圍觀的人可是親眼看到姚桃花拿著杠子行兇的,見張明又這么做,也擔心自己被傷到,紛紛退開了。
有心腸不錯的,連忙跑去街尾找了輛車過來,把受傷的婦人扶到車上,讓車夫趕緊送去醫館救治。
這一場紛爭,被莫顏李忠二人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看著跌坐在門口,驚慌失措的夫妻倆,皆搖了搖頭。
莫顏摸著杯沿,“李爺爺,這張家怕是翻不了身了。”
這個張明表面看著還行,哪知行事如此糊涂。他要是好生的把受傷的婦人送到醫館,再好好的賠禮道歉,事情或許就結了。現在把人撇著不管,還不承認錯誤,以那婦人的性子,張家怕是要吃官司。
這么一鬧,張記米鋪的名聲就更臭了,誰還愿意上門買東西?
李忠點點頭:“張家也就張富貴有點手腕,他現在不死不活的在床上躺著不管事,兒子又是個不中用的,現在兒媳婦鬧出這種事,怕是要大出血才能平息下來。”
見張家如此下場,他心里隱隱有些快意,可更多的是后悔。就是這么個沒用又糊涂的軟蛋,他竟然會把好好地女兒許配給這種人,他不同樣是個老糊涂蛋么?
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卻無一人進對面的米鋪買米,莫顏的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李爺爺,咱們把張家的鋪子買下來怎么樣?”
“啊?”李忠愣了一瞬,隨即瞪大了眼:“顏丫頭,你買鋪子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歡做生意嗎?”
莫顏笑了笑,“我是不喜歡做生意,也不會做,可是李爺爺,您會啊!”
要是能拿到張家的米鋪,就讓李爺爺當掌柜,拿來賣米賣果酒。她幾乎能想象的到張家看到李爺爺時,那不敢置信的樣子。誰能想到曾被他們氣得吐血的人,竟然會成為自家鋪子的新掌柜?
這心理落差,簡直不要太大!
李忠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小主子,又如何不知道她這是想為自己一家出一口惡氣?
忍住心頭洶涌的酸澀與感動,他笑著點點頭:“張家鋪子的位置好,面積也大,不管是做米糧生意還是其他,都很不錯。就是張家不一定會賣,而且價格不會低于三千兩銀子,這……”
“這些問題,李爺爺就不用擔心了,您只需要等店鋪開張,做鋪子里的大掌柜就好。”莫顏的臉上閃現著強大的自信,這鋪子,她會想辦法弄到手。
既然打定主意要買張家的鋪子,莫顏就得隨時關注著張家的動靜。只是她不可能天天進城,亦不可能親自盯著,這件事就只能找人幫忙。
于是她就去了匯賢居,找到小朱,希望他能找個可靠的人盯著這件事。
這事不難辦,小朱聽說后,一口就答應了。
莫顏連忙道謝,從荷包里拿出了十兩銀子交給他。其中五兩是謝小朱幫忙,另外五兩是讓他轉交給幫忙的人,待事情完后,會再給五兩。
這忙就是一句話的事,小朱死活不肯要自己的那五兩。最后還是莫顏佯裝生氣,說了不收銀子就去找別人幫忙,他才不好意思的拿著了。
回到家后,張家的事情兩人誰都沒有告訴給李秀,說了不過是徒添煩惱,讓她再次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往罷了。
轉眼就到了九月底,在下了一場秋雨后,氣溫已經很低了,得穿上薄棉襖薄棉褲才不會感覺到冷。
而經過半個多月的挖掘,莫家的小池塘也在下雨前挖好了。小池塘面積不大,大約一畝左右,深度有三米,就著挖起的泥巴把池塘圍了一圈,看著倒是有四五米深了。待泉眼到池塘的通道挖開后,突突外涌的泉水流向了池塘,很快就蓄滿一池水。
水塘挖好后,緊接著又是開荒。洼地長得多是喜濕的水草,收拾起來不麻煩,就是這些水草根系發達,繁衍能力特別強。現在是冬天,清理干凈了不會再長,等到了春天,又會一窩蜂的長起來,只有下了秧苗,經常清理,才不會跟莊稼爭奪營養。
后面買的一百二十畝坡地也在開墾,只是把坡地弄成階梯一樣的長條狀,讓李忠也好,幫忙開荒的人也罷,都很不理解,根本看不出莫顏想做什么。
李忠問過兩次,見莫顏不愿意說,便不再問了。倒是村子里不少人追問,都懷疑莫家又有了賺大錢的計劃,這讓莫顏有些苦惱。
不是她不愿意說,而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不論是柳楊村的原居民,還是從各個地方逃難過來的村民,都不曾聽說過梯田。
她貿然的說出去,只會引來更多的疑問,倒不如等梯田修筑好了,讓他們自己看個明白。
如果不是挖掘出了泉眼,不用擔心水源問題,莫顏也不會想到買坡地、修梯田。
修梯田不是隨便找一個坡地就能修的,首先是坡度要合適,一般不能大于二十五度,以免造成水土流失。其次,灌溉和光照很重要,不然長不出好莊稼。
她買的那片坡地,沒有高山森林阻擋陽光,現在有泉水灌溉也沒有問題,坡度大約在二十度左右,很適合修筑梯田,再想找這么好的地方,幾乎找不到了。
小朱急匆匆的來到莫家找莫顏說張家鋪子的事情時,莫顏正跟李秀她們一起用之前被林勇硝好的皮子裁新衣。
莫顏看到他,就知道是張家有動靜了,未免被李秀聽到,連忙把人帶到了大書房里。
“小朱哥,可是張家要賣鋪子了?”等了這么久也沒有等到消息,她還以為張家會硬撐著不賣鋪子呢!
小朱點點頭說道:“最近張家在聯系生意場上的朋友,想把鋪子賣了湊本錢做其他的營生,只是他那些朋友見張家敗落了,把價格壓得很低,那張富貴嫌少,不愿意出手。”
出現這樣的情況,莫顏毫不意外。生意場上本來就是利益相交,現在張家落難,沒了利益可圖,原來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就只能從張家身上搜刮最后一層油了。
“那張家要多少銀子才肯出手?他那些朋友又出多少?”
小朱伸出四根手指:“張富貴說少于這個數就不賣,他那些朋友最多的只肯出兩千五百兩。”
莫顏皺眉,暗暗算著自家還有多少銀子可用。
當初家中賣菜前后賺了三千五百兩銀子,兩次救蕭睿淵得了一千五百兩的謝禮,以及顏君煜配給他們家的六百多兩賠償,加起來共有五千六百兩銀子。
后來蓋房前后用去了一千七百兩,買地花了近兩百兩,父親進學前后花費近一百兩,加起來就是兩千兩,減掉這些花用,家中剩余的銀子只有三千六百兩。
這么一算,買鋪子好像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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