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情:、、、、、、、、、
云淺月出了內殿,就見夜天逸站在榮華宮門口。
夜天逸背著身子,負手而立,雖然已經身居攝政王高位,但他依然是一身雪青長袍,織錦綢緞,按說他如今手握大權,王爵高位,應該可以穿攝政王的明黃色,他并沒有。
聽到云淺月腳步走出來,夜天逸緩緩轉回身,眸光清淡,喊了一聲,月兒
云淺月看著他,半年前回京時的七皇子何等的意氣風華,如今的攝政王威嚴中透著沉暗凌厲,她停住腳步,點點頭,淡淡道:攝政王過來給太后請安嗎太后累了,睡下了。
夜天逸看著她,盯著她的眉眼,片刻后轉過身,看向遠處的亭臺碧湖,淡聲道:月兒,曾幾何時我們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以前可曾想到過這般情形我們相見卻如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云淺月沉默不語。
我一直以來,從未想過我們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夜天逸伸手一指碧湖另一面的假山后,目光飄遠,我們曾經一起從母后的宮中拿了桂花糕,跑去那后面便吃邊聊天。為了不讓人發現你與我好,你在那片假山處放了好幾只蛇,后來宮女太監們好幾年無人敢去那處走動,皇子們也無人敢去玩耍。后來我另立府邸,搬出宮后,便不用躲著了,因為七皇子府和榮王府比鄰,我們可以躺在墻頭上隨便聊天。
云淺月不出聲,聽他靜靜說著。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當年你我在暗道里聽到父皇讓母妃選擇的時候,我沖出去的話,讓父王將我和母妃一起殺了,那么是否我們也就不用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了。可是當年我就是想要太子之位,因為要了太子之位,就可以娶你了,所以,我沒有沖出去。夜天逸說起當年,如今情緒已經不那么激烈,而是平靜得如喝水一般,我那時候還小,想不到太遠太深的東西,只一心想著可以娶你,卻未曾想到父皇喜歡你的表面下,是對你的不喜和眼見云王府外戚坐大,要除之而后快的心。一步錯,以至于后來步步錯。
云淺月沉默著,當年的事情已經那么久遠。若說那件事情對她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就因為那件事情,她才更深刻地提醒自己,他不是小七,他是夜天逸,老皇帝選中的七皇子夜天逸。那個時候,她對他僅有的一點兒心思,便被拋除九霄云外去了。
我志得意滿地回京,準備繼承皇位,你卻在幫助了我五年后功成身退,投進了容景的懷里。是否我死了,或者過得不好,你才會念著我而不是現在,無論我做什么,也挽不回你的心夜天逸回身看向云淺月,眸光色澤幽暗。
云淺月靜靜地看著他,不讓自己絲毫情緒外露,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總之是走到這一步了,人生沒有如果,沒有或者,沒有重來。
夜天逸盯著她的眼睛。
夜天逸,將我從你的心里移除吧你可以做到的。夜氏的男人都有狠戾魔鬼的一面,你也是有的。將我對你的好拋開,想想我其實對你并不好,你之所以走到今天,也有我的關系。將我從你的心里移除對你更好。云淺月道。
你以為我沒有移除過嗎移除不了,又待如何夜天逸看著她,輕聲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遺忘不了的,只有想不想忘而已。云淺月道。
你說對了,我不想移除,不想忘,我的生命本來就是灰色,這二十來年的生命里,只要一縷陽光,就是你。即便你不喜我,喜歡容景,對他情比金堅,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夜天逸輕聲道。
云淺月看著他,話說到這里,已經再沒說下去的必要,她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沉聲道:你好自為之吧以后對我不用手軟,因為我對你也不會手軟的。話落,她轉身離開。
夜天逸看著云淺月離開,她的后背從來就挺得筆直,下定決心的時候,更不會猶豫。她看著心軟,其實心硬如鐵,言出必行。這么多年,他自詡了解她,但還是不夠了解她。她從來讓他看到的是她愿意讓他看到的一面,而背后的那一面,她從來沒展現過他面前,他也看不見。他緊緊抿著唇,并未阻止她離開。
不多時,云淺月的身影走遠不見。
夜天逸站在榮華宮門口,即不進去,也不離開。
天幕黑下來,一黑影從暗中現身,單膝跪地,屬下無能,跟丟了人,主子責罰
夜天逸眸光瞇了瞇,在哪里跟丟的
蘭城。
天下沒有幾人能讓你跟丟,你退下吧夜天逸擺擺手。
那人站起身,看了夜天逸一眼,退了下去。
夜天逸目光看向榮王府方向,臉色昏暗,片刻后,轉身進了榮華宮。
云淺月出了宮門,果然見容景的馬車停在宮門口,她走近,挑開簾子上了車,簾幕落下,容景看著她,溫聲道:氣色不太好,見到姑姑后難受了
云淺月點頭。
攝政王去了榮華宮,見到了容景柔聲又問。
云淺月看了他一眼,見了
姑姑的決定就注定了她今日的情況,別難受了。容景伸手摸摸她的頭,問道:是回府還是去云王府見云爺爺
去云王府,姑姑想見爺爺一面。云淺月道。
容景對外吩咐了一句,弦歌應聲,馬車向云王府走去。
一路無話,馬車來到云王府。
容景和云淺月下了車,便見云王府內人人神色緊張,云淺月問向一人,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回淺月小姐,七公主滑了一跤,剛剛請了太醫。那人立即道。
怎么如此不小心嚴重嗎云淺月立即問。
奴才也不知道,據說是見了血。那人道。
走,我們快去看看云淺月拉著容景疾步向西楓苑走去。
二人來到西楓苑,便聞到一股隱隱的血腥,西楓苑內的人見二人來到,齊齊見禮,面色都露出喜色,云淺月也顧不得再問,拉著容景進了屋。
屋中,云離正抱著七公主,臉色發白,七公主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一個五十多歲的太醫正在給七公主號脈,他的手有些顫。
聽到有人進來,云離抬起頭,見到容景和云淺月一喜,喊了一聲,景世子,妹妹
景世子,淺月小姐那名太醫立即住了手,垂頭站在一側。
容景,你快給嫂嫂看看云淺月看了那名太醫一眼,放開容景的手。
容景緩步上前,給七公主把脈。須臾,他眸光微微一沉,從七公主小腹處拿出一根針,舉起那根針看向那位太醫,緩緩道:鄭太醫,這根針是你的吧
那位太醫大約五十多歲,看著容景手里的針面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景世子饒命
云淺月眸光一寒,并沒有說話。
云離看著容景竟然從七公主小腹拿出了針,面色也是一變,但同樣沒說話。
你讓我饒命,到底是怎么個饒命法你得先說出來,你做了什么,我才能酌情考量是否對你饒命。容景淡淡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鄭太醫。
鄭太醫一邊磕頭,一邊哆嗦地道:微臣是迫于無奈微臣不想害七公主的但是六公主抓了微臣的孫子威脅微臣若是微臣不動手孫子就沒命了
云淺月瞇眼眼睛,又是六公主
景世子,您知道,微臣三十多歲才得子,兒子大婚幾年一直沒有得喜的消息,一年多前才聞到了喜訊,孫子出生才不滿百歲啊。鄭太醫額頭流出鮮血,染紅了地面,哭著求道:景世子饒命,老臣也是被逼得沒法子
你愛自己的孫子,便可以害別人肚子里的孩子云淺月冷冷地看著鄭太醫。
鄭太醫身子不停地哆嗦,淺月小姐饒命,老臣一生沒做壞事兒,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被六公主給盯上了
云淺月沉著臉看著他,問向容景,嫂嫂的孩子能保住嗎
云離也看著容景,發白的面色緊繃。
幸好我們來得及時,這針在七公主腹中停留的時間短,否則的話,孩子會不保的,如今有我在,自然能保住。容景溫聲道。
云離面色一松,閉了閉眼,啞聲道:謝謝景世子
云世子客氣了,一家人,何須言謝容景將那根針遞給云淺月,轉身走到桌前去開藥方。
云淺月伸手接過那根針,對鄭太醫問道:你的孫子是什么時候被六公主抓了的
就在不久前。鄭太醫道。
你是怎么請來了鄭太醫云淺月問云離。
她出事的時候,我正回府,見了之后便吩咐人去請了。云離抿唇道。
云淺月看向侍候七公主的兩名婢女,嫂嫂是怎么摔的
世子大約每日都是這個時辰回府,七公主每日都會去接世子,然后二人再去老王爺的院子里陪老王爺用晚膳,晨昏定省的規制老王爺嫌麻煩,便免了,但是七公主堅持,說既然爺爺嫌麻煩,便將晨醒免了,昏省就別免了,晚上世子回來,他們一起去陪老王爺用膳。于是就這樣規定了下來,這個規矩從七公主嫁來府中就有了。一位婢女立即道:我們要扶著七公主,她說她身量現在還輕,就用人扶著,那以后怎么了得便沒用我們,我們跟在她身邊,但是就在出了西楓苑路過的鈴蘭院外的時候,我們和公主一起被地面滑倒了。
地面上有水云淺月問。
不是水,是被人灑了油,那油淺,天色也黑了,不易被發現。那婢女道:七公主栽倒的時候,奴婢去接她,也滑倒了,她幸好砸到了奴婢的身上,否則她后面意思不言而喻。
云淺月臉色寒了下來,顯然這是早有預謀,讓七公主滑倒,若是栽掉了孩子,正合了六公主的意,若是她沒栽掉,鄭太醫這個后招在,也會借著就診給她打掉。六公主向來愚蠢,什么時候會用這樣害人的聰明手段了若不是她和容景正巧來到,真會被她得了手。她看向容景。
容景此時已經開完藥方,對那名婢女招手,按照這個方子煎藥,喂七公主服下。
是那名婢女立即應聲,拿了方子去了。
容景緩步走過來,對鄭太醫道:謀害云王府世子妃和王府嫡孫是死罪。
鄭太醫臉色一灰,跪求道:老臣愿意一死,只求景世子救回老臣的孫子。
你的孫子如今怕是已經回到了你的府中,即便你現在去指認六公主,她不承認用你的孫子威脅了你,你也拿她奈何不了。容景溫聲道。
鄭太醫一驚,一張老眼滿是不敢置信。
容景淡淡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回去看看,是否你的孫子已經回去了。
鄭太醫垂下頭,額頭青筋跳了跳,須臾,臉色灰敗,不再言聲。
容景不再理會鄭太醫,看向云離,云王府亂七八糟的人該清一清了
云離緊緊抿著唇,點點頭。
走吧我們去云爺爺那里,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云世子或者等七公主醒來處理吧云世子和七公主若是宅心仁厚,饒了鄭太醫,不追究,那么便不追究了,若是不饒他的話,便派人去知會刑部的德親王一聲,讓德親王派人來將人帶走,或者是直接殺了。容景拉起云淺月的手。
鄭太醫身子劇烈地一震,半絲聲音沒發出,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徒然間沒了半絲生氣。
云淺月看了云離一眼,低聲道:哥哥,云王府世子要有云王府世子的魄力要讓人知道,即便沒有我,沒有爺爺,沒有父王,誰也齊不到你的頭上欺負你。六公主是公主,七公主同樣是公主,云王府和你的身份以及七公主的身份,都不低了誰去。
妹妹說的是我會處理,你去爺爺那里吧云離沉重地點了點頭。
云淺月和容景出了西楓苑。
途徑那個婢女所說的鈴蘭院,云淺月停住腳步,向地面上看了一眼,果然有淺淺的油漬,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從云離大婚,七公主進門,她掌家便交給了七公主,七公主對待府中的人仁厚,寬松一些,但偌大的府邸,不是人人都忠于云王府。這些年混進來的眼線不是沒有,但不會輕易敢施為,如今敢對七公主下手,如此縝密,不是七公主太仁厚了,就是六公主收買人給的報酬太豐厚,更甚至或者是她的背后有個強有力的幫手在為她出謀劃策。
這是誰的院子容景詢問。
三姨娘的云淺月道。
云王府的三姨娘當初嫁來云王府,是前秦丞相保的媒吧容景裝似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她是京兆尹李大人的二女兒。
是嗎云淺月蹙眉。
大約是的容景道。
云淺月想著容景說大約是,那就是一定是了。她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當初云香荷在孝親王府抹脖子自殺那日,我剛剛得到消息不久,三姨娘就得到了消息跑去了祠堂,告訴了被貶為侍妾的鳳側妃。我后來想肅清內院,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沒有什么引起我注意讓我想起的事情,我便將她給忘了。原來她是秦丞相保的媒。
容景微微一笑,這次的事情對云世子和七公主來說未免是壞事兒,他們總不能一直在你的庇護下,總要有自保的力量和膽量。
云淺月點頭,是啊,嫂嫂掌家這么久,她又出生在宮里,在明妃的眼皮子底下偽裝十年,明妃是誰那是當初連姑姑都糊弄住了的人,若非我提醒姑姑,她還拿她當好姐妹。嫂嫂這回該狠下心了。女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能做得出來的。她醒來之后,定然會清查。該如何做,她也會的。走吧
容景點頭,二人不再說話,向云老王爺的院子里走去。
來到云老王爺的院子,云老王爺的房間內已經擺了晚膳,顯然是在等云離和七公主來,結果沒等到人,見容景和云淺月來到,云老王爺立即問,怎么樣七公主的孩子保住了沒
保住了,幸好我們來的及時,再晚一步,恐怕就保不住了。云淺月拉著容景坐下身,拿起筷子,給了容景一雙,自己一雙。
七公主太仁厚了些,府中那些人和外面那些人也太猖狂了些,敢在云王府動手腳,不想活了。云老王爺冷哼了一聲,找到下手的人了嗎
云淺月一邊吃著飯,一邊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這不像是六公主那個沒腦子的小丫頭能做出來的事情。云老王爺聽罷后道。
我也覺得云淺月面色微冷,沈昭說秦玉凝在南梁,難道六公主和她在暗中傳信當初夜天傾和夜天煜逼宮謀反的時候她和秦玉凝一起出現的,而秦玉凝自小又是她的伴讀,否則除了秦玉凝幫助她出謀劃策外還能有誰夜天逸應該不會,夜輕染也應該不會,他們有的是本事,不會做這等事情,這個事情雖然籌謀得緊密,但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太拙略了。若是他們出手,七公主的命早沒了,更何況孩子。
也有可能是秦玉凝。云老王爺哼道:秦丞相那個老東西死了,她有個女兒倒是有些能耐,竟然跑去了南梁。你告訴那個混小子了沒有別讓他吃了虧。
我給哥哥傳過信了,爹在南梁,他能吃什么虧云淺月忽然想起夜輕暖,對容景詢問,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夜輕暖幫助了六公主
夜輕暖這幾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府,前幾日六公主是去找過她,她沒見。容景道:應該不是她,迫害七公主,對她沒什么好處。
云淺月想想也是,便拋開這件事情,對云老王爺道:爺爺,我今日進宮見了姑姑,姑姑沒幾日了,如今她連床都下不來,想見你一面,你明日進宮吧
不去云老王爺胡子翹了翹。
去吧云淺月看著他,你可就這一個閨女,我就這一個姑姑。
讓我白發人去送黑發人她既然要生夜氏的種,就是作死,我見她做什么沒出息的東西。云老王爺撂下了筷子,斷然道:你別說了,我不會去的。多說一句滾出去
云淺月住了口,不再勸說。她今日去了榮華宮見了她姑姑都如此難受,爺爺年紀大了,真如他所說,白發人送黑發人,再看到姑姑那個樣子,怎么能受得住還是算了。
接下來,云淺月再沒說話,云老王爺命人拿來酒,與容景一邊說著話,一邊喝了起來。
云淺月看著一老一少,一個豪飲,一個淺品,到也相得益彰,不顯突兀。
酒足飯飽,云老王爺有些醉意地對云淺月詢問,臭丫頭,你是不是答應了幫她照顧夜氏那個小種
爺爺,你說話別那么難聽,那是姑姑的孩子。云淺月瞪了云老王爺一眼。什么是夜氏的小種雖然對,但也不能這樣說。
我說錯了怎地就是夜氏的小種,我當初就不同意她留著,她死活要留,這一輩子沒見過孩子,生不了等下輩子再生,逞什么能我老頭子沒這樣的蠢女兒。她生出的孩子,能活幾日累人累己而已。云老王爺怒道。
云淺月看著他,提醒道:若沒有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夜天逸就是皇帝了
云老王爺冷哼一聲,那個小子做了皇帝又怎樣和現在的攝政王也沒什么區別,可是她呢她總歸是云王府的女兒,制肘住了你。皇帝老頭子死了,留下了這么一個禍害,他算計的好啊
姑姑不會制肘住我,她的孩子更不會制肘住我,我雖然答應了她照顧那孩子,但也是盡力而為,到不能為的時候,我不會忘了他姓夜。云淺月肯定地道。
你心里明白就好你做什么事情也要有個腦子,別讓景小子給你收拾爛攤子,你讓他省心一些。云老王爺顯然滿意云淺月的說法,揮揮手,天晚了,你們回去吧景小子你明日替我進宮去看看她。她有什么遺言,只管傳給你,你回來再傳給我聽。
云爺爺放心,明日我替你過去看姑姑。容景點頭,緩緩站起身。
云淺月瞪了云老王爺一眼,她什么時候讓容景給她收拾爛攤子了有那么不堪嗎
二人不再逗留,出了云老王爺的院子。
來到云王府門口,便見七公主貼身的兩名婢女捧著一個黑子從內院走出來,容景上了馬車,云淺月站在車前等了片刻,待那二人來到問,裝的是什么,要去哪里
里面裝的是鄭太醫的頭顱,七公主醒來后,命奴婢殺了鄭太醫,吩咐奴婢二人送進宮去給六公主。其中一個婢女道。
云淺月挑了挑眉,鄭太醫的尸體呢如何處理
云世子已經派人通知了刑部過來領鄭太醫的尸身。另一個婢女道。
云淺月笑了一下,看向容景,你說得對,今日的事情對哥哥嫂嫂來說未必是壞事
容景淡淡掃了一眼那個盒子,對那名婢女吩咐,你們先拿去給攝政王過目,然后請攝政王派人跟著去六公主處,一定打開讓六公主看到。
是那二人立即應聲。
容景不再說話,云淺月上了馬車,簾幕落下,弦歌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云王府門口。
回到榮王府紫竹院不久,宮中便傳來消息,說六公主見到了鄭太醫的人頭,鄭太醫死相恐怖,她尖叫一聲后,昏死了過去。
德親王親自帶著人去了云王府,云離以鄭太醫死前悔過為由,既然人已經自殺,便不再追究其家人責任,德親王帶了沒頭顱的鄭太醫離開。
德親王離開后,七公主喝了藥,穩住了胎,將云王府的所有人除了云老王爺外,都叫到了西楓苑。查出了她摔倒之事是三姨娘的貼身婆子潑了油所致,三姨娘拒不承認是自己吩咐的人,一口聲稱是那婆子自己私下里對七公主不滿施為,那婆子也悉數認罪,不關三姨娘的事兒,七公主將那個婆子和同伙的兩個侍婢當場杖斃,三姨娘昏了過去,七公主將三姨娘以管教下人不利遣送回京兆尹府。另外,云離吩咐去請太醫的那小廝指認是受了那婆子的好處,言明去請鄭太醫,那小廝同樣被杖刑。
不過半個時辰,七公主便杖刑了云王府四個牽連此事的下人,云王府的人第一次見識到了七公主溫和背后的手段,人人大氣也不敢喘,威懾效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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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積攢到月票的親,看到我水汪汪的眼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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