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爺盯著云暮寒,臉上著實寫滿了擔心,看著云暮寒微變的臉色他心也跟著顫了起來。等了半響不見云暮寒開口,他急急問,“她……怎么樣?”
云暮寒沉默片刻,緩緩放開了手,看了云淺月一眼,對云王爺道:“她武功盡失,除了身體極度虛弱外,沒有任何不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武功盡失不礙事,可以再修習回來。”云王爺緊繃的心弦一松,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去謝景世子大恩。若是沒有他相助,真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云淺月看著云王爺出去,也不出聲攔阻。云暮寒亦是沒有開口阻攔。
云王爺剛走到門口,只聽到莫離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來了!”
“就說我要休息,不見!”云淺月臉色一冷,斷然命令道。
“淺月,這……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來看你,不見是不是不太好?”云王爺停住腳步,看著云淺月,見她臉色冷然,嘆息了一聲,低聲道:“這三日三夜太子殿下也未曾合眼,一直派人全力查找解救你和景世子……”
“哼,恐怕是這件事情和他脫不了關系。他全力施為不過是掩藏真像而已。”云淺月冷哼一聲,她不相信夜天傾是無辜的。尤其是那祈福樹的巧遇,說他去給皇后祈福她才不信,尤其還是大晚上的。還有她在祈福樹上聞到那一絲異香,從下樹之后她就渾身難受昏昏沉沉,打死也不相信和他沒關系。
“怎么說?”云王爺一驚。
“那日我去祈福樹的時候碰見了夜天傾,之后我催情引發作。你想想,若沒有容景在,我此時怕是不死也會被夜天傾扒層皮。”云淺月說得毫不客氣。那扒層皮只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夜天傾自然沒有千山雪蓮丸救他。有的只是他自己。她冷笑,“你不覺得他出現的太過巧合了?這三日時間他難道沒有時間去給皇后祈福?偏偏那個時候去?還是大晚上的?”
云王爺臉色變了幾變,向窗外看了一眼,見夜天傾和夜天煜被莫離攔住,他收回視線地云淺月低聲道:“此事需要慢慢查,沒有證據千萬不要胡說,也許真是巧合也說不定。畢竟那是太子殿下。”
“嗯!”云淺月表示同意。
云王爺見云淺月真沒有要見的意思,點點頭,“既然你不想見就不見了吧!你的確也是該好生休息的。我先去景世子那里,今日不下山了,就住在靈臺寺,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話落,不等云淺月再說話,他抬步出了房門。
“我也去景世子那里看看!你肯定很困,睡吧!”云暮寒也站起身。
“好!”云淺月點頭。
云暮寒也抬步走了出去。
夜天傾和夜天煜一見王爺和云暮寒先后出來,都齊齊從莫離身上移開看過來。夜天傾立即急聲問,“云王叔,月妹妹怎么樣了?可是受了大傷?我已經派人進京去調遣來兩名太醫院的女醫正給月妹妹看診。”
云王爺一愣,看向夜天傾,“太子殿下也太勞師動眾了。你忘了暮寒也會醫術了嗎?他剛剛已經給淺月看過診了。淺月除了武功盡失外只是身體虛弱些。太子殿下放心吧!”
夜天傾面色一僵,看向云暮寒,掩飾住眸中一閃而逝的情緒,笑道:“我一時情急,倒是給忘了云世子也懂醫術了。只想著靈隱大師畢竟是出家人,給景世子看診還好,給月妹妹看診不太方面。就派人去太醫院調遣兩名女醫正來。如今人都已經早下了山了。”
“太子殿下再派人隨后去攔截知會一聲吧!沒必要勞師動眾。”云王爺道。
“算了,醫不嫌多。太醫院的女醫正專攻女子之身病情診治。而且也知道如何給月妹妹體虛滋補調養,來了也沒害處。就讓她們來吧!”夜天傾道。
“既然如此也好!”云王爺點點頭。
云暮寒淡淡瞥了夜天傾一眼,清淡的眸光底部冰冷一片。他自然知道他讓女醫正來想什么,無非是要給淺月驗明正身,景世子和她關在地下佛堂三日三夜,他有這個心思也不奇怪。“月妹妹不喜琴棋書畫針織女紅,從小就喜歡武功。如今武功盡失,她心中必定難受吧?”夜天傾看向中間的主屋,如今天色將晚,又有簾幕遮掩,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他嘆息難過地道。
“是啊,她一直喜歡武藝。”云王爺嘆道:“不過淺月武藝本來就不精,再學就是了。也沒什么打緊的,只要身子沒損就是值得慶幸的好事。”
“云王叔這可說錯了。月妹妹的武功其實很好呢!尤其是輕功。”一直沒開口的夜天煜道:“我的輕功都比她不及呢!如今這回她武功失去,自然是難受的。”
“原來淺月輕功好啊,我這個做父王的都不知道,真是慚愧。”云王爺愧疚道。
“云王叔這些年輔佐父皇致力于天圣朝綱,顧大家而忽視小家也在所難免。”夜天傾話落,又是一嘆,“我進去看看月妹妹,可以安慰她一番。武功可以再學,她若是喜歡以后我親自教她武功就是。”
云王爺一愣,沒想到夜天傾如今對云淺月不一樣了。以前他如何冷臉淡漠對待云淺月他也是知道的,如今這太子殿下似乎對淺月上心了,居然要親自教她武功?這算不算是好事兒?他回頭看了房間一眼,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做主張讓夜天傾進去。
“她如今睡下了,太子殿下等她醒來再來吧!畢竟是在地下佛堂沒食沒水困了三日。她困乏是自然的。我想太子殿下既然愛護妹妹,也不想打擾她休息吧!”云暮寒淡淡開口。
“是啊,剛剛來的時候我就想著月妹妹定是睡下了,她實在有一個愛睡的毛病,我前些日子每日來她都在睡覺。太子皇兄,我們等她醒來再來吧!”夜天煜道。
“也好!等太醫院的女醫正來到我再帶人過來!”夜天傾點頭,也知道強行進不去。他掃了一眼隱去的莫離,眼底狠厲之色一閃而逝。轉身向西廂院子走去,“本殿下去看看景世子。”
“太子皇兄,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剛剛我早你一步先去了景世子那里。景世子的人命人將院子都守死了。比月妹妹這里還要嚴。言明除了靈隱大師外誰也不見。”夜天煜對著夜天傾道。
夜天傾臉色一沉,“景世子這是何意?”
“太子皇兄,景世子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十年不出府,曾經十年前他大病初始連父皇都不見,如今此次又遭大難,他不見人不是很正常?”夜天煜看著夜天傾,懶洋洋地道:“沒準他也和月妹妹一樣休息了呢!畢竟他大病還未痊愈,一番遭難精神不濟會引發了舊疾也很正常。”
“那我們更應該去看看了。”夜天傾道。
“太子皇兄進去能幫得上忙?有靈隱大師在又何愁景世子不大好?”夜天煜道。
“四皇子說得對。靈隱大師是得道高僧,也許正在給景世子診治,我們去了也是打擾,幫不上什么忙。”云王爺看了一眼天色,對夜天傾和夜天煜道:“太子殿下、四皇子、我們前去達摩堂吧!找方丈大師商量一下,此事到底因何而起。那機關暗器為何會突然從祈福樹打開讓淺月和景世子遭了難。如今景世子和淺月既然無恙,我們看他們也不在一刻。還是要徹查原因才是。”
“好!就依云王府之言。本太子那日也險些同月妹妹一起遭了難。自然要查個清楚明白。”夜天傾點頭。
“我到情愿那日是我和月妹妹一起遭了難。”夜天煜佯裝一嘆,可惜地道:“可惜,我第一日來了這靈臺寺就給母后早早祈了福,派人快馬加鞭將祈福的福氣送回京城了。若是我也和太子皇兄一樣那晚再去祈福的話,能遇到月妹妹。沒準當時就不是景世子和月妹妹一起被關了三日,而是我呢!哎,失策啊!”
夜天煜話落,不停地嘆息搖頭。
云王爺心思一動,剛剛本來就聽云淺月說那日夜天傾太過湊巧遇到她。如今再聽夜天煜意有所指之言,一時間心中沉思。難道此事真和太子殿下有關?
“四弟,父皇命我前來給整個天圣上下蒼生沐浴佛音祈福,自然沒有你有如此清閑早早就給母后祈福了。那日晚上我才得了空去祈福樹給母后祈福,卻是湊巧趕上月妹妹去祈福樹祈福。那日不止月妹妹一人去祈福,還有丞相府的玉凝小姐。玉凝被打上來磕破了額頭,如今在丞相府養傷。我有武功,才不至于出事。”夜天傾臉色一沉,警告道:“而且她和景世子被關在地下佛堂三日之事還是不要大肆宣揚為好。有關月妹妹名聲。我早已經派人封鎖消息,無人知道月妹妹和景世子一同關了三日,就說是分別被關在了兩間暗室內。你以后再休提此事。”
“呵,太子皇兄如今倒是顧及月妹妹名聲了。”夜天煜輕笑。
“四弟!我何時不顧及月妹妹名聲?我看你如今越來越放肆了。每日里清閑的只管琢磨有的沒的,我此番回京就向父皇遞折子,讓父皇給你安排職務。免得你再游手好閑。”夜天傾板下臉怒斥了夜天煜一番,話落,不再看夜天煜,對云王爺道:“云王叔請!我們這就去達摩堂尋方丈大師徹查此事。”
“好!”云王爺點頭。
二人并排向達摩堂走去。
夜天煜好像沒聽到夜天傾一番警告,忽然靠近云暮寒,哥倆好的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笑問:“云世子,我們也去聽聽如何?看看我那好太子皇兄和云王叔能和慈云方丈商量出個什么來?”
“沒興趣!”云暮寒身后推開他,抬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他本來就中了催情引一番折磨,后來幸好有天山雪蓮丸外加他功力護體才抗了過去。但后來他沒休息就去了五百里外的錢門去接錢焰,快馬加鞭折騰,如今也是三日夜沒睡,身體早耐不住了。
“真是個木頭啊!你沒興趣我可有興趣。而且興趣大了。”夜天煜被云暮寒推開也不惱,嘟囔了一句,抬步跟上前面的云王爺和夜天傾。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什么來,回頭看了一眼云淺月的屋子,忽然一笑,“夜輕染還沒得到月妹妹和景世子被關在地下佛堂三日三夜的消息吧?本皇子就發發好心告訴他好了……”
夜天煜想到此,對他身后輕聲換道:“暗灼!”
“四皇子!”一黑衣男子頃刻間出現在他身后。
“去軍機大營通知染小王爺,就說月妹妹和景世子被關在地下佛堂三日三夜了。如今人還沒救出來。”夜天煜話落,擺擺手,“現在就去!”
“是!”暗灼躬身應聲,身影一閃,向山下飄去。
夜天煜施施然抬步,腳步輕松地向達摩堂走去。天色將晚,暮色將他臉色也映照的晦暗不明。此時夜天傾和云王爺早已經走得很遠,并沒發現后面夜天煜的動作。
屋中,云淺月早已經躺在了床上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彩蓮、聽雨、聽雪三人也悄聲退了下去。這三日她們也沒睡覺,如今云淺月無事兒回來,她們寬下了心,自然也去睡下了。
西廂院子主屋內,容景吃過飯沐浴后倚在床上,雖然虛弱,但無半死困意。他床前的椅子上坐著給他把脈的靈隱大師。靈隱大師一張臉不停地變幻著,由開始的驚喜到驚異最后到面色激動,許久后,他抬頭看著容景,撤回手,雙手合十,打了個佛偈,聲音微顫,“阿彌陀佛!”
“大師如何看?”容景笑問。
靈隱大師似乎強自忍下激動,對容景道:“老衲來靈臺寺前夜觀天象,十年暗淡無光的星辰死而復生。老衲本來以為是世子尋到了破解之法,不曾想來到才知寒毒頑疾并未得解,老衲著實疑惑,以為是觀天象有差。沒想到世子居然此一大難之下解了寒毒頑疾,著實是可喜可賀!”
容景笑道:“大師佛法高深,能窺看天象!”
“佛法高深不過是虛說而已。老衲自認佛法高深,十年時間兩度施以援手也未曾解了世子寒毒頑疾,實在是慚愧。”靈隱大師搖搖頭,噓嘆一聲,對容景笑道:“景世子,你實話告訴老衲,你此次寒毒頑疾得解可是得益于云王府的淺月小姐?”
容景笑著點頭,“的確是她所助!”
“果然如此!”靈隱大師笑道:“那日觀天象,貴女星鋒芒大盛,對景世子有貴助。老衲從來之日一直尋找那有緣人算上一簽,可是那人卻是避而不見。老衲就知那人定是云王府的貴女淺月小姐。果然如是!”
容景忽然想起云淺月提到靈隱大師一臉嫌惡口口聲聲神棍之言,不由好笑,“她避大師如洪水猛獸,大師想要見她怕是不易得見。”
“既是有緣,今日不得見還有他日。總有得見之日。老衲不急。”靈隱大師大笑,“不想老衲也有被人嫌棄之日。”
容景笑而不語。
“世子如今頑疾得驅除,也算是天不負才。一旦他日天下亂,名不聊生,但求世子要慈悲為懷才是,愿我蒼生百姓能得庇護。”靈隱大師道:“這也是為世子積攢福祉。”
“大師又窺探了何種天機?有此一說?”容景挑眉。
“諸星呈現,天成亂象。老衲只能窺探此一分,也不敢狂言。總之萬一有朝一日烽火起,世子謹記以天下百姓為仁念就是了。”靈隱大師道。
“大師之言景謹記于心。我所能多大,便會有多大庇護。大師且寬心,容景雖然陰暗,但還不至于是心狠手辣見死不救之人。”容景點頭。
“老衲信得過景世子!”靈隱大師站起身,“阿彌陀佛!天色不早了,世子定是十分疲憊,早日休息吧!”
“大師慢走!”容景點頭。
靈隱大師再不多言,起身出了房門。向東廂院子的主屋看了一眼,笑著搖搖頭,向達摩祖師堂而去。
容景待靈隱大師走后,低下頭,如玉的指尖輕輕揉捻著垂落的一縷青絲,如詩似畫的容顏顏色淡淡,須臾,他低低而語,“諸星呈現,天成亂象……”
“世子!”就在這時,弦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容景抬起頭,看向窗外,只見夜幕降臨,他問,“如何?”
“錢門主應了!說他定不會說任何不該說的話,也不會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五年前,他的公子得世子搭救一命,他就言從此世子但有吩咐莫敢不從。他說世子放心,錢門以后定以世子馬首是瞻。”弦歌道。
“嗯!”容景點點頭,似乎不出所料,他緩緩躺下,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弦歌自然知道容景要休息,再不打擾,退了下去。
東西廂院子靜若無聲。
入夜時分,太醫院的兩名女醫正上了靈臺寺。夜天傾自是知道云淺月怕是還在睡,并沒有帶人過去打擾,而是將人安排暫住在了寺中。
夜半時分,南山門響起震耳欲聾的敲擊山門聲。守門的僧人連忙打開山門,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只見眼前人影一閃,來人已經飄進了寺中。守門僧人大驚,連忙飛身追趕,濃濃夜色下哪里還有人影?于是立即鳴鐘,半夜鐘聲響徹整個香泉山。
云淺月被鐘聲吵醒,皺了皺眉,伸手將被子拉起繼續蒙頭大睡。
鐘聲連續響聲不斷,不多時,靈臺寺內各院落所有燈火俱以點燃。外面有人聲大喊:“有人入寺,不知是客是賊,全寺戒備。”
彩蓮、聽雪、聽雨三人自然被驚醒,都齊齊往云淺月的屋中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小姐,有賊人入寺,奴婢們保護您!”
云淺月蒙在被子里困意濃濃,煩悶地道:“莫離不是在嗎?都別吵我睡覺!”
彩蓮、聽雪、聽雨等人均是只穿著中衣,睡得迷迷糊糊對看一眼,似乎這才想起小姐是有隱衛的,但都沒立即下去,而是在屋中守著云淺月,想著萬一莫離抵擋不住那賊人怎么辦?她們可以救小姐。
外面喊聲接連不斷,顯然整個山寺的僧人都以起床,全寺在搜查。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東廂院子的門被人推開,一抹黑影沖了進來。人剛到院中就被莫離攔下,他看著來人,似乎十分訝異,“染小王爺?”
“嗯,是我!你家小姐呢?”夜輕染停住身形,向屋內看去,黑凄凄一片,急聲問,“她如今可是從地下佛堂救出來了?”
“回小王爺,小姐今日下午被救出來了,如今正在睡覺。”莫離道。
“她可是受傷了?可還好?我進去看看她!”夜輕染說著就往內沖。
“小王爺請留步,小姐閨房……”莫離立即出手攔住夜輕染。
“天天這句話煩不煩,本小王又不對她做什么?就是去看看她。閃開!”夜輕染手一揮,對著莫離拍出一陣掌風,人“嗖”地一下子就來到了門口,轉眼間推開門就進了屋。
夜輕染這一掌用了七成功力,莫離不敢硬接,只能避開。待他避開時,夜輕染已經進了屋,他無奈,只能睜眼看著主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也跟進去。
“啊……”夜輕染剛沖進去,屋內頓時想起彩蓮、聽雪、聽雨三人的尖叫。
“喊什么喊?都不許叫!”云淺月有些惱。小丫頭片子們天天就是大驚小怪。她都聽到外面夜輕染和莫離說話了,這三個小丫頭子剛想什么了?不就是夜輕染來了,這也值得大叫。她掀開被子,看向屋內。果然見夜輕染立在屋子中間。
“小……小王爺,這是小姐閨房……”彩蓮顫抖地指著夜輕染。她是聽見了外面莫離和染小王爺說話,但沒想到莫離沒攔住染小王爺讓他沖了進來。
夜輕染從得到消息連夜上山,一路奔波,一時情急見到云淺月,哪里管什么男女禮數?當聽到彩蓮等人一聲尖叫,又聞到了屋中暖暖的女兒香他才愣住,他看向彩蓮等人,見其都穿著中衣,又見云淺月推開被子正躺在床上看著他,他有些臉紅,但幸好屋內沒點燈,他強忍著尷尬怒道:“我知道,她不是穿著衣服嗎?”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不止臉,整個脖子都紅了。他才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孟浪了!
“那……那這也是夜晚……被人看見也不好啊……”彩蓮雙手抱胸,盡管穿著單衣也覺得不自在。聽雪、聽雨和彩蓮一樣。都瑟縮地看著夜輕染,防狼一般看著他。
云淺月看著彩蓮三人好笑,古代人將男女之禮看得太重。如今都穿著衣服呢!這在現代也沒什么?她見夜輕染不再說話,一副不自然的樣子,對彩蓮等三人擺擺手,“你們點上燈就下去休息吧!小王爺是擔心我急著來看我也沒什么,無礙的!”
“小姐,那怎么成?”彩蓮立即搖頭,對夜輕染勸道:“小王爺,您要看小姐也不急于這一刻啊!您聽聽,您將這整個寺中的人都驚動了,若是人們都知道你如今在我家小姐屋子內,我家小姐豈不是沒了閨譽?您還是趕快出去吧!”
“是我太急了,我哪里想到那僧人居然去敲響了鐘聲?”夜輕染有些惱,轉身向外走去,“我這就出去!”
“不用!你回來!”云淺月見夜輕染一身盔甲,風塵仆仆,身上沾染著濃郁的暗夜涼氣,恐怕是得到消息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快馬加鞭趕來了,如今將他趕出去她于心不忍。對彩蓮擺手,“將燈點上,我和小王爺說會兒話。”
“小姐……”彩蓮焦急地看著云淺月。
“彩蓮!你越來越不聽話了!”云淺月板下臉,“是不是要我將你發賣了?”
“奴婢這就點燈!”彩蓮連忙去點燈,燈剛點上就抱著身子一溜煙出了門。
聽雪、聽雨三人也抱著身子繞過夜輕染出了門。
夜輕染臉還是有些紅,不敢看云淺月,背著身子立在地上不動。
云淺月看著臉紅別扭的夜輕染,聽著外面依然喊聲不斷,她坐起身抱著被子大笑了起來。想著夜輕染好好玩啊……
“喂,你笑什么?你這個小丫頭,我還不是擔心你?”夜輕染有些轉回身,惱羞成怒地看著云淺月。他雖然不拘禮數,任性妄為,但是闖女子閨房這樣的事情他還沒做過。如今被云淺月一笑,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你來看我而已,沒必要弄這么大陣仗吧?”云淺月笑得歡快,歪著頭看夜輕染,這個家伙可愛的想讓人沖上去咬一口。
“我只想著你被救出來沒有!哪里會想到弄出這么大的聲響。”夜輕染有些恨恨地,“這幫子禿驢,真是大驚小怪。”
云淺月嘴角抽了抽,想著你半夜闖進人家山門一聲不響還怪人家大驚小怪?見夜輕染臉色不好,她不敢再刺激他,止了笑,對外面莫離道:“莫離,你出去找到一個僧人說一聲,就說進寺的人是染小王爺,讓寺中人都休息吧!”
“是,小姐!”莫離應聲出去了。
云淺月看著夜輕染還站在地上,笑道:“坐吧!”
夜輕染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走到椅子上坐下,臉色紅暈未退,對云淺月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我這幾日一直為曾聽聞你和那根弱美人被困在地下佛堂之事,還是今日下午接到天煜的派人傳話我才知道,就立即快馬趕來了。”
“你沒有聽聞?軍機營的消息這么閉塞嗎?”云淺月挑眉。
“不是軍機營消息閉塞,是外面根本沒有半絲消息露出。所以我才不知道。”夜輕染道:“若是早知道的話我早就趕來了,哪里用等得今日?”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對外面封鎖了消息。”云淺月道。
“嗯,是被封鎖了消息。”夜輕染點頭。擔憂地看著云淺月,“我見你氣色極差,似乎又瘦了許多,感覺你脈息虛弱,可是受了大傷?”
“我餓了三日,能不瘦嗎?不過也沒受什么傷,就是武功盡失了而已。”云淺月嘆了口氣。初來這個世界上時候得知她有武功還暗自高興的不行,沒想到就得瑟這么幾日就變成普通人了。實在令人郁悶。
“什么?你武功盡失?”夜輕染一驚。
“嗯!武功盡失了。”云淺月肯定地點點頭。
“那日你我在后山烤魚時你兩大內力雖然沒融合,但也有融合之象,你內力其實博大,一般人還是奈何不了你的。如何短短幾日就武功盡失?可是你體內內力不穩之事被人發覺了?有人要害你?所以你抵抗之下才失了內力?”夜輕染詢問。
“有人要害我是真的,也因此失了內力是真的。但不是因為體內內力不穩被人發覺了,而是另有原因。”云淺月見夜輕染緊緊盯著她,她只能將那日的事情給他講述了一遍,但是略過去了她給容景驅毒療傷之事。只說是容景沒有天山雪蓮丸的情況是用內力幫她驅除催情引,抵抗之下因此她內力盡失。
夜輕染聽到云淺月中了催情引之時臉色頓時陰寒,但沒有打斷,一直聽她說完。
云淺月一番話說完覺得口渴,對夜輕染道:“給我倒杯水!”
夜輕染寒著臉給云淺月倒了一杯水,手輕輕一揮就將杯子隔空推到了她面前。
云淺月伸手接過,想著她那日就羨慕夜輕染這隔空取物和隔空送物,但如今她是只能羨慕了!有些后悔給容景后來解了寒毒療他瘀傷到一半時候容景說不用她了,剩下的他自己慢慢來,她那時候就該借坡下驢,至少能保存些內力。哎,愚蠢啊愚蠢!
“此事定然和夜天傾脫不了關系!”夜輕染冷聲道。
“嗯,我也覺得。”云淺月點頭,但就是抓不到他把柄啊!她和容景被困了三日三夜,這整個靈臺寺這三日夜都盡在夜天傾掌控,就算有痕跡早已經消滅掉了。就比如那半盒丟失了的糕點。
“是狐貍早晚會露出尾巴的,你既然無事就好了。也不用急著追查。”夜輕染沉默片刻,壓低聲音道:“他畢竟是太子。沒有確鑿證據,還是小心開口為是。”
“我知道。”云淺月打了個哈欠。聽著外面喊聲吵鬧聲終于停了,她問道:“你軍機營的事情可是處理好了?如今急急趕來屬于擅離職守嗎?不會再出什么亂子吧?”
“沒事兒!我這些天將那幫子玩意兒都收拾了個服服帖帖,看以后誰還敢給本小王搗亂。懲治了幾個,如今大部分都老實了。”夜輕染哼了一聲,“若不是上回有人在軍機營故意暗中搞鬼。如何會出亂子?不過我七年離京,如今回來去軍機營腳跟不穩,正愁找不到明目下手收拾那幫子玩意兒呢!有人正好給我創造了機會,算起來我該謝他。”
云淺月點點頭。本來她那日覺得是容景給夜輕染在軍機營找了亂子支走他,但后來一想容景那人從來不會做多此一舉的事情,他既然讓她爺爺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