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年半,遷徙地終于再次開府了。
想必,此刻天道的召喚一經響徹,一定會令無數修道者沸騰,而那座象征著人族曾經無比輝煌的遷徙舊地,也定然是萬人空巷,異族林立的盛況吧。
只可惜,這種盛況暫時與小壞王沒有什么關系,因為大師父特意叮囑過,讓他等二師父回來后,在帶隊進入遷徙地,而且可能有單獨的“九死一生差事”交給他。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抓緊時間慢慢等了……
任也幽幽的回過神來,便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徐伯,周伯,并且見到這兩位老帥哥,也是一副入定之態。
他稍稍等了一會,才見到二人的雙眸恢復了神采,隨即問道:“兩位叔伯,你們也感知到遷徙地開府了?”
“嗯。”
徐元臉上泛著喜色,微微點頭道:“開府了,可以收韭菜了。”
“收韭菜,這話怎么講?”任也好奇的問。
“我兒阿貴自福來縣城的秘境,與你分開后,就消失了一段時間,他沒有跟你講,自己去干什么了嗎?”徐元反問。
任也搖頭,如實相告:“他是提過,但是說的很含糊。”
“他沒能按時赴約,是因為我徐家在遷徙地,也完成了一個引路人差事,并找到了一處蘊藏權柄之鑰的秘境。”徐元也沒有隱瞞,只笑著看向任也道:“呵呵,你游歷古譚市時,我周徐兩家也在與黑籠堡的人,爭奪那處藏有權柄之鑰的秘境。”
“只不過,那處秘境中的大威天龍……真的太過難纏,這些禿驢的人數多到殺不完。”
說到這里時,這位強大的古族世家家主,也露出了非常頭疼且無奈的表情。
“不過,我周徐兩家聯手,且借著祖先留下的一點點先機,最終還是奪得了那處蘊藏權柄之鑰的秘境。時間應該只比古譚市稍晚一些。”徐元知無不言:“阿貴被族內認可,也是下一任徐家家主的候選人之一,所以族內決定,這處秘境的權柄……未來就由他掌握。做出這個決定后,阿貴自然要參與到這個秘境的爭奪之中,所以才沒能按時赴約。”
他來掌握這處秘境的權柄?
臥槽……我的兄弟,竟是未來的秘境之主?!
任也心里莫名涌動過一絲爽感,而后便激動的問道:“徐伯,我冒味的問一下,咱周徐兩家奪下的這處秘境是何地啊?!是鎮規模,縣規模,還是……!”
“遷徙地北境——寧古市,也被稱為寒月凍土。”
徐元笑道:“那是一處比古譚還要大一些的古市,是四品秘境城區。期內的差事秘境有一百余處。我周徐兩家,也可憑借此城,重返遷徙地。”
“恭喜啊,恭喜!”
任也是發自肺腑的開心:“咱周徐兩家奪得寒月凍土,這等同于我秩序陣營在遷徙地,又多占領了一個城區秘境。”
“面壁人領導的混亂,拿的地盤不會比秩序少的。先前向古譚發起屠城之戰的黃嶺市,也僅僅只是面壁人在遷徙地閉府前,打出的一張帶有威懾意味的明牌罷了。”周承業給任也澆了一盆冷水:“我有預感,此次遷徙地重新開府,很可能就是兩大道統之爭,這會決定遷徙地的未來,究竟是歸屬秩序,還是混亂……!”
“今日,我便需要派人去寒月凍土,為引路人鯨吞權柄之鑰做準備。”徐元輕聲道:“在返回遷徙地之后,阿貴會掌控這座古地的權柄。這也是,我要見你師尊的目的,此番大勢,需秩序同行。”
“明白。”任也重重點頭后,便齜牙笑道:“我懂,你們這些前輩同行,我們這些后輩跟著舔包就完事兒了。”
徐元聽到這種時髦的話,微微一愣,調侃道:“我兒子對你的描述,簡直是有生以來最精準的一次表達……!”
“哈哈!”
一老一小,相視一笑。
不多時,任也跟隨著徐元二人,一同來到了天峰十一樓的鼎豐閣,并見到了徐家真正的掌門人,也是現如今徐家最老的六品——徐微之。
微之是徐老爺子的表字,他本名徐寒,出生在徐家最為落魄的歲月。
遷徙地崩塌后,小帥這一脈的徐家,因為沒了主家的支持,且高品者戰死大半,家中也沒了六品坐鎮,所以在壟天城的日子極不好過,日益衰敗。
徐家最難的時期,甚至已經割讓了壟天城百分之九十的產業,但這依舊不能滿足那些覬覦徐家渾厚底蘊的“群雄勢力”,那些人想要的不是一部分,而是要全拿。
所以,徐家在妥協與退步中隱忍許久后,還是避免不了被圍剿,被屠殺的命運,且家族支柱也都死絕在了那個動蕩的年代。
最終是徐微之帶著周徐兩家的一群后輩、孩子,逃出了壟天城,蟄伏近百年,并且在自身突破六品境后,才重新殺了舊地,以步步蠶食,分化的手段,一同聯手周家,重奪曾經失去的一切。
所以,徐老爺子在周徐兩家人心中的地位,就與大帝在九黎百姓心中的地位差不多,沒有他,周徐兩家幾乎是不可能熬過那段歲月的,也不可能擁有從頭再來的底氣的。
毫不夸張的講,他才是重塑周徐兩家第二世輝煌的絕對奠基人。
徐老爺子如今已經三百多歲了,且入神禁無望,是真正的油盡燈枯之態了,但卻無愧于一代人杰的稱呼。
任也進入鼎豐閣時,不光見到了徐老爺子,還見到了周徐兩家數十位后人,也包括小帥與周沐蕓。
這群后輩都圍著老爺子噓寒問暖,以表孝心,尤其是小帥,蹲在老爺子身邊不停的逼逼著,說自己這次去九黎促成浩然宗這等大事兒,花費了很多錢財,現在連給媳婦買潤唇膏的錢,都要從清涼府貸款……
他不是裝孫子,他是真孫子啊!
三百歲壽限,就是六品者的一道大坎,不入神禁,不開命輪,便無法活出第二世。
徐老爺子雖已熬過了這道大坎了,但卻早已老的不成樣子了,身材瘦的皮包骨,全身毫無靈氣波動,滿頭白發脫落大半,耳聾眼花,且有些神志不清,坐在四輪木車上,說睡可能就會睡過去。
任也見到他的時候,老爺子身著一襲非常寬大的白色道袍,以此來掩蓋自己過于虛弱,甚至瘦到有些恐怖的肉身。
他說話遲鈍,緩慢,嗓門還大,觀察別人的時候,渾濁的雙眸只能凝聚一點,且要緩好一會,才能有聚焦之感。
“爺爺啊,這就是我的結義大哥,人皇傳人。”小帥見任也走進來,立馬趴在老爺子耳邊大喊道:“我倆感情可好了……!”
徐老爺子微微抬頭望去,頭頂稀疏的白發飄動,盯著任也看了好一會,才緩緩點頭:“你走近……近點,老子看不真切。”
任也邁步上前,行大禮喊道:“小子朱子貴,乃是徐貴的結義兄弟,今日特來拜會您老人家!”
他自問自己的聲音不算小了,但徐老爺子還是愣了一下,側耳問道:“叫個啥名?!朱什么貴?!”
“朱子貴啊!”任也再次大喊。
“豬子廢?!”
“子貴啊!!!”
“豬肺貴?”徐老爺子再次側耳。
“啊……!”任也眨了眨眼睛,聰明的沒有在爭辯:“您說貴就貴吧。”
徐老爺收回下巴,仔細打量著任也,瞧了好一會,才嘆息道:“人皇傳子……人不大,名頭卻太大了。它會成全你……也會壓著你,莫要被壓垮了啊!”
任也恭敬點頭:“晚輩知曉了。”
“大帝嚴選……人錯不了!”這一刻的徐老爺子,目光卻突然銳利了起來,緩緩抓住小帥的手臂,微微點頭道:“他……他有正氣,你們這些后生要好好相處啊。”
任也主動抬起手臂,抓住小帥的手掌,回道:“我們處的好著呢!”
小帥沉默半晌,哇哇亂叫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但要跟我大哥好好處……那就得有錢啊,爺爺!”
“你說什么?!”
“我說得有錢啊!”小帥強調了一句。
“你說錢啊,錢咱們有啊。”徐老爺子很開心,只緩緩抬臂,抓向了桌面上得一個錦盒。
那錦盒約有兩掌大小,里面擺放著一枚枚五彩斑斕的光珠,徐老爺子隨手就抓了六七顆,身軀微微往前一探,笑道:“初來徐家,送你幾枚彩豆子吧!小子,你拿著,拿著……!”
“這……!”
任也頓時露出了一副很假的表情,推脫道:“這太貴重了,晚輩……!”
“別裝了,給你你就拿著吧。”小帥傳音道。
“滾遠點,你踏馬不說老子得用錢處,我就拿了……你現在,整的多尷尬啊!”任也煩躁道。
“大哥,我爺爺為人豪爽,且喜愛后輩,但凡是家中有喜事兒,他都給晚輩發這彩豆子。這一顆豆子,其內便藏有六十六萬六的星愿。他拿這些,大概有四百多萬吧。”小帥提醒了一句。
任也一聽這話,心中的羞恥感,頓時減弱了幾分。
“老爺子喜歡你,拿著吧。”徐元笑著開口。
“多謝爺爺!!!豬肺貴給您磕頭了!”任也伸手接過彩豆子,美滋滋的大喊一聲。
“哈哈哈,好,好。”
徐老爺子顫抖著拉起任也,又抬頭看著滿堂兒孫,笑道:“人越來越多了啊,好啊!今日,我要多喝兩杯。”
“爹,酒不喝了吧!”
徐元勸道。
這句話老爺子聽清楚了,頓時挑眉罵道:“酒要不喝了,爹也別叫了吧……!”
徐元無語。
不多時,鼎豐閣大擺家宴,一來算得上是為任也接風,二來也算得上是慶賀遷徙地重新開府。
徐老爺子雖嘴上嚷著多喝兩杯,但其實只喝了半杯不到,人就在四輪車上睡著了,且臉上還掛滿了喜色。
徐元見老爹疲倦,便推著四輪車,親自送他回寢房休息。
父子二人走過壟天城最高的天樓回廊時,老爺子的肉身縮卷在車內,蓋著毯子,微微睜開了眼眸。
他目光有些木訥,突然問道:“周家祖地有異吧……”
徐元聽到這話,滿臉都是驚愕的神色。
“發生了什么?!”老爺子問。
徐元沉吟半晌,如實道:“人皇小子,入周家祖地,想要尋找人間最后一條真龍的消息。卻不料到,他的人皇氣運逼出了素荷老祖神魂內的臟東西,是一只六品境的魂蠱……消息得到了,但素荷老祖的尸身,神魂,也消弭天地了。”
話音落,徐老爺子的雙眸中,泛起了一陣遲鈍的哀傷感。
“想當年,我聽族中的長輩講述……那素荷姑姑生前,也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白衣之下,不知有多少仰慕者。”
“到了今日,她也徹底消弭天地了。”
“都死了,過去的一切都在消散……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唉,我還得熬,還得睜著眼睛啊。”
他目光充滿了滄桑與堅韌,無比執拗的說道:“我得把族中的這些舊人,帶回舊土……我得讓自己這把老骨頭,埋在家鄉。”
“爹,快了,權柄之鑰我們已經拿到了,下一步便要聯合守歲人,重返遷徙地。”
“好,這一次……若是墮神之地開啟,老夫定要進去看看,埋葬我諸多至親之地……到底有何詭異!”徐老爺子不甘道:“我腹中即將潰滅的觸道之光,也愿追隨先祖而去……!”
徐元不忍父親傷感,便勸道:“您做的夠多了,這一世輪不到您,會有很多后來人,擎天而起,踏碎墮神!!”
三日后,小帥大婚。
天峰十二樓內,四方賓客云集,足有數千人。
樓外,周徐兩家在壟天城3000余個里坊內,全部設下了免費的婚宴,一坊六桌,城內之人,不論隨不隨份子,那都有喜糖吃,都能開席。
城內的萬歲長街上,從南至北,盡是鋪滿了紅布,懸掛著紅燈,車輦游街,周家千余人送親,光是嫁妝就足足拉了二十幾架馬車。
愛妃也在迎親隊列中,她今天顯得格外安靜,只穿著錦衣,騎在馬上,雙眸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車輦走過萬歲長街,直入天峰十二樓。
大婚開始,四方賓客致賀,小帥穿著新郎官的服飾,牽著身披鳳冠霞帔,頭戴鳳冠,蓋頭的周沐蕓,徐徐走過喜樓中央,完成了從男孩到男人的華麗蛻變。
周徐兩家遵循古禮,在一種親友的道喜下,親自見證了兩位新人拜天地的儀式。
任也瞧著小帥這位人群中最靚的崽,滿眼都是欣慰之色:“他越好,我越開心。”
許棒子聞言插嘴:“他娘子的嫁妝,足有二十幾個馬車。那小帥都傻到什么程度了,牽驢半年多,一算還賠錢……他的智商,是掌控不了這筆財富的,你看了能不開心嗎?!”
“就你話多!”任也訓斥了一句。
“唉,我跟著你東跑西顛,也不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入一次洞房。”許棒子有些羨慕。
“別著急,我早晚給你娶個老嬢嬢!”任也安撫了一句,扭頭便看向了寅虎:“你兄弟都大婚了,你什么時候辦啊!”
“兄弟們越來越有錢了,我不著急,我可再等等。”寅虎難得機制一回。
一群摯友有說有笑,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開始入席,胡吃海塞了起來。
但婚宴結束之后,這群人依舊沒有盡興,又特意去了徐府鬧洞房。
只不過,徐周兩家都是很遵循古禮的家族,他們鬧洞房的方式并不庸俗,也不令人厭煩,反而趣味性賊強。
相傳,紫微星君曾見到一道鬼魂,潛入了一對新人的洞房,企圖謀害這小兩口,所以祂便出言提醒這對新人,大婚當晚,要組織一些娛樂活動,比如投壺,下棋,說行酒令之類的,且要叫上族人同樂,以此來驅散邪祟。
如此一來,人族才有了鬧洞房這個習俗。
只不過園區小隊這些人來了,娛樂方式自然而言的就與利益掛鉤樂,所以大家就開始在小帥的新房中,小賭怡情了起來。
起初,佯裝小家碧玉的周沐蕓是拒絕的,她聲稱真正優雅的女子,是絕對不會涉賭的。
但在小帥連輸了幾十萬星源后,頓時就擼起了紅袖,大吼一聲:“骰子,還是牌九,給句痛快話!!!”
這一句,讓所有人都看見了發財的希望,所以便一邊喝酒,一邊開始對弈,將鬧洞房一事推向了最高潮。
屋內喧鬧無比,笑聲連連,而清涼府的王妃許清昭卻坐在新房的前院,用玉手托著下巴,明眸皓齒,面頰寧靜,癡癡地看著窗影中發生的一切。
她今天顯得格外安靜,在大婚開始到現在也只說過寥寥幾句話。
“刷!”
就在她一個享受寧靜的時候,一位錦衣青年卻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愛妃側頭看了他一眼,幽幽問道:“怎么不玩了?”
“一整天,你都沒怎么說話,怎么了,羨慕了?!”小壞王坐在涼亭中,齜牙問道。
許清昭托著下巴,瞧著窗影,美麗的宛若畫卷中的女子。
她沉默半晌,突兀道:“朱子貴,我要走了……!”
話音落,任也登時怔在原地,心中雖早有預料,但還是泛起了傷感且不舍的情緒。
愛妃在帝墳中得到陰陽魚符后,便也見到了晉升的契機,而以她的天資,以及外冷內熱,且較為剛硬倔強的性子,那是不會允許自己在小隊中掉隊的。
所以,她是早都準備要借著陰陽魚符去尋找自己機緣的,這一點任也是有感覺到的,只不過,二人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二人同時凝望著那間新房,相互沉默。
許久后,任也什么都沒說,只緩緩抬起手臂,打了個指響兒。
“刷!”
一股陰冥之氣激蕩,神娃乖巧的出現在了愛妃面前。
“麻麻!”他嘴甜的叫了一句。
愛妃看了他一眼,目光柔和的笑道:“爹都沒有呢,就一口一口麻麻呀!”
“刷!”
任也呼喚出鬼銅像,緩緩放在石桌上,輕聲道:“神娃,從今日開始,你便與母上大人一同游歷。”
“好哇!”神娃沒有任何抵觸。
任也扭頭看向愛妃,臉色凝重的道:“神娃乃是陰冥體,對一些詭異之地,擁有著特殊感知,再加上,他性格開朗,路上可以跟你聊天解悶,你二人同行,非常互補。”
愛妃見他此舉,登時有些發楞。
“刷!”
任也再次抬手一揮,兩位游夜者便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他眉頭輕皺,完全站在許清昭的角度考慮問題:“游夜者在同品秘境之中,幾乎是擁有不死之身的。若遇險地,四個游夜者,便足夠讓你擁有不用親身涉險,親自探查的資本了。你帶著他們,可作斥候使用!”
愛妃瞧著他認真的側臉,一時間變得更加沉默了。
“刷!”
“生命之水,我就留一瓶,剩下的三瓶都給你。此物,莫要視人,秘境之地,人性復雜,自己偷著用就好了!”
“翁!”
話音落,任也直接亮出了界空石這件至寶,并令它懸浮在了愛妃的面前。
這是九黎大帝煉化的虛空至寶,此刻懸停在半空中,便扭曲了周遭一切光景。
任也瞧著她,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這個你必須拿著,因為它可短暫的破碎虛空,你若遇到高品且不可戰勝的對手,那關鍵時刻,就可以借著它跑路,咱打不過就躲,千萬不要頭鐵,不要以身犯險……!”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真切,清晰,但愛妃卻一個字也沒有聽下去,只愣愣的瞧著他,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意識空間中,拿出自己用命換回來的至寶,無言的沉默著,雙眸泛紅著。
“轟!”
他祭出九曲青云竹,輕聲道:“青竹你也帶走吧!若是別人,肯定無法催動它,但竹有先天靈韻,知曉你我之間的關系。你拿著它,不會得到抗拒,此神物關鍵時刻可以鎮壓邪祟……!”
“滴答!”
一滴淚水,自愛妃美麗的臉頰上滑落。
她癡癡的瞧著朱子貴,問道:“都給我了,你怎么辦?你又如何能迎戰那面壁人的古皇子!”
“我是人皇。”任也笑道,大咧咧道:“沒有神物相助,自然也會無敵當世!”
“朱子貴,你……!”
“還有一件事兒。”任也突然打斷了對方。
許清昭瞧著他:“何事?!”
“我知曉你的性子,機緣出現,你是不會錯過的。”
任也停頓一下,雙眸明亮的瞧著眼前的這位白衣女子,一字一頓道:“所以,要早點回來啊……讓我娶你!”
一句話,令那一滴落在地上的淚水,仿佛頃刻間與溫潤的泥土中再次凝聚。
她臉上掛著淚痕,雙眸露出單純而又簡單的喜悅,撲哧一聲笑道:“朱子貴,你若娶我,可不能在克扣我的例錢了呀!!!!”
圓月當空,二人相對著凝視。
任也癡癡的望著她,呵斥道:“小孩子應該待在屬于你的地方!”
“嗖!”
神娃懂事兒的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愛意正濃,任也伸手撫摸著她的發絲,臉頰緩緩靠近,輕輕向她的紅唇吻去,輕聲道:“我都是你的……還怕沒有星源買好吃嗎?!”
許清昭緊張攥住小手,瞧著他一點點的靠近,便緩緩閉上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