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數日過去,距離九黎大陸“十九州話事人的會盟”,目前就只剩下了一日的時間。
東登府老侯爺廣發英雄帖,令這仙瀾五城再次熱鬧了起來。十九州的古朝、古宗修士,在這段時間內都絡繹不絕的趕到了潮龍城,足有兩千余人,城中的百姓也幾乎日日都能見到,群仙橫空,異象驚天之景。
十九州的掌權者同聚,會盟在仙瀾五城,這是僅次于帝墳開府的大事兒啊,自然也是引起了九黎人間的熱議,各種流言,猜測,謠傳,也自十九州的修士中流出,并且越傳越邪乎。
有人聲稱,此次會盟是古皇傳人與東登府共同牽頭,廣邀十九州群雄,欲借神禁護道人的天地劍爐之威,以及十五宗轟然倒塌的良機,共同結盟,推行新政,徹底終結九黎亂世,改天換地,還朗朗乾坤于人間。
他們要干大事兒,也是要干好事兒。
但對于這種說法,也有很多的九黎百姓是不信的,是不屑一顧的。
無盡歲月的混亂,一茬又一茬的群仙得道,輪流執掌天下權柄,可這混沌亂世可曾有過一分一毫的改變啊?
不但沒有,反而是每當有新的群仙得道時,那最多就只會有兩三年的仁政,而后……苛政會更嚴厲,重稅會更多,如此反復,沒有終點。
帝墳隕落群仙的一戰,百姓們看著都很解氣,十五宗寂滅后,他們也對那位神禁至尊內心產生了萬般崇敬之意,甚至對于古皇傳人,他們也沒有那么厭煩,那么排外了,心里也隱隱接受了,他身為古皇傳人的身份,也是可代表人族至尊傳承的新一輩蓋世人杰。
不過認可歸認可,崇敬歸崇敬,但這里被壓榨過度的百姓,在漫長的昏暗歲月中,卻很難在信任人性了。
很多人都覺得,這次所謂的會盟,也無非就是群仙之后,新仙崛起的一次“天宮”集會而已。
天宮在九天之上,與黎民人間沒有一毛錢關系,過去案板上的魚肉,無非也就是能被切的好看一點,切的體面一點罷了。
巔峰的十五宗雖然崩塌了,但東登府邀請的那十九州古朝,古宗,曾經的干的事兒,也不比那十五座大山能好到哪兒去。
你讓這些人來會盟,來商議九黎未來,又他娘的能改變什么?
僅僅憑著四品的古皇傳人,以及那位民間謠傳,即將隕落的神禁至尊,又能改變什么?
所以,九黎人間對這次聲勢浩大至極的會盟,是沒有抱太多希望的,甚至很多沒有六品坐鎮的小宗門,也依舊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只在暗中觀望,找盡借口,沒有參加會盟。
不過,也別說這次會盟,一點好處都沒有帶給百姓,它還是在無形中影響了很多地域的。
首先,潮龍城的百姓就很開心,因為在這段時間內,另外四城的四十萬大軍,都已經悄悄退去了;而四城的四大家族,也已徹底老實,甚至有傳言說……那洞冥城的城主葉玄,都已經有十幾天沒有拉過粑粑了。
據說,他因為這古皇傳人談也不談,打也不打,就硬晾著他們的政策,徹底如坐針氈,如芒在背了。
一位五品強者,拉不出粑粑的謠言,這簡直太過荒唐,但百姓們就是愿意相信,甚至還傳的有鼻子有眼,說是葉玄城主一天至少要吃八顆通氣順暢丸,偶爾還會用神法引糞而出……
總之,這潮龍城的兵禍之危,在十九州會盟的大勢下,不攻自破;并且九黎許多地域,因十五宗崩塌后,群雄意欲分瓜地盤的起兵舉動,也都在頃刻間收斂了,他們沒有貿然相互攻殺,也是在暗中觀望,窺探,想要看看這些新的群仙,究竟能談出什么花樣來。
這一次的會盟地點,是在仙瀾宗的問道宮“舊址”,地點是老侯爺選的,地方是任也通知潮龍城府衙收拾出來的。
這里曾經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如今很多房屋,殿宇,都已經成為了廢墟,所以,這府衙現蓋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們只能將那些保存尚好,且看著也很恢弘的道宮后殿清理了出來,并且還派了足足千名下人過去伺候。
老侯爺為什么選擇在這里會盟,有些人看明白了,但有些人卻不屑一顧。
比如,天流州,懸魄樓的宗主——左淵。
這位活了二百余歲的老怪,也與老侯爺是同一輩的人物,他以陰冥一脈的神法觸道,成為六品已有一百七十多年了,其天賦,以及入六品境的年齡,都是同輩之中的絕對佼佼者,甚至比無塵觸道還要早一些。
在九黎大陸東部十二州中,也有“東侯西左”之說,由此可見,他算是能與老侯爺齊名的存在。
左淵曾六次入同品秘境,耗時三十余年,想要找到晉升神禁之法,開命輪,延續壽元,但很可惜……六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帝墳開啟時,他正在第六次外出游歷,并未趕上那個盛況,不過無塵張羅十五宗聯盟的時候,也給懸魄樓送了邀約貼,但懸魄樓卻委婉拒絕,并沒有參與其中。
左淵的孫子得到了大帝血引,也進入了帝墳的大道爭鋒,但由于年齡較小,且性子過于急躁,所以并未通過東極山的考驗,只在帝墳門口就被淘汰了,屬于是一日游類型的天驕。
但這并不能說明,他的孫子天賦一般,相反,他孫子左正登的修道天賦,在同輩中絕對是非常耀眼的存在,且也入了四品,只不過在性格上是有些隨根的。
左家修陰冥之道,整日里與各種高品古尸,煉魄招魂,還有詭異的冥器打交道,所以這一家人的面向看著都很陰沉,且常年受陰物影響,脾氣也很火爆,瞧著充滿戾氣。
仙瀾宗,問道宮。
大部分前來會盟的掌權者,那都是客隨主便,與老侯爺一樣,居住在被收拾出來的道宮后殿之中。
但懸魄樓到此后,卻對道宮的房屋不屑一顧,直接動用了一件空間類法寶,懸于道宮之上,開仙府秘境,供門人居住,并廣邀賓客。
空間法寶內,養神湖。
左淵身著一襲黑衣,披散著一頭烏黑的發絲,正與七位六品宗主,國主,背手走在湖畔旁。
此次會盟,十九州共來了十三位六品,且都是壽元超過兩百歲的老怪,十五宗覆滅后,這些人便是九黎的至高戰力。
先前說過,九黎很大,地域遼闊,各方勢力多如牛毛,隱世的宗門也很多,老侯爺邀請的這十九州,或許有的并沒有六品宗主,國主坐鎮,但卻都有六品底蘊。
比如,在無盡歲月中,積累出的殘存六品者身隕后的道韻至寶等等。
這些東西雖不能與活著的六品相比,但卻可以在這亂世中,擁有一定的自保實力。
所以,老侯爺發邀請函的門檻也很明確,至少要擁有六品底蘊的勢力,才可摻和到這次會盟之中,共商大事。
左老爺子的面子顯然不小,隨行的七位六品宗主,包括“抱缺山”的宗主——林柏,以及素綃宮的女宗主黎仟,也都是以他為中心的游湖而行。
“老夫怎覺得,此次會盟盡顯草率啊。”抱缺山的宗主林柏,身著布衣,滿頭白發道:“這十五宗倒臺了,老侯爺要借這一劍之威,重塑九黎秩序……愿景當然是好的,可這一沒會盟的章程,二沒心齊之說法,只弄個神禁護道人的名頭,又帶著一個四品的古皇傳人,就要天下群雄齊聚,低眉垂首的認可會盟一事,這……!”
“林道友,所言極是啊。”棲梧天的宗主微微點頭,接話道:“這會盟一事的核心,在源于那帝墳中的天地劍爐。有了劍爐,才有群雄齊聚,但我卻聽說……那神禁之人已經離開九黎了,且壽元無多了。”
“今日劍爐尚在,一切都好說,可明日要是不在了呢?!光憑老侯爺一人的威望,恐怕難以服眾啊。”
“那神禁護道人,真的壽元無多了?”素綃宮的宗主黎仟,輕聲出言詢問。
“都是這樣傳的。”棲梧天的宗主正色回道。
“若是這樣的話,那會盟一事,便意義不大了。”一位面向冷峻的老人,手持拐杖道:“神禁之人為古皇之子護道,將九黎作為一道考題給他,明擺著是要他在此確立古皇之道,滅亂世,行仁政,……現如今神禁在上,我等確是不可企及,他那一劍,老夫自問也接不住。所以,他在,天下可以無聲,但他若不在了,那我堂堂千年世家,又憑什么要陪一個四品孩子,打破過往的一切呢?!而新的章程又在哪兒呢?”
“一句話,我千年世家的利益,如何在會盟中體現?”
老人擲地有聲。
湖畔旁,左淵聽著眾人的話,濃眉微挑,話語極致簡潔的回道:“我聽出來了,你等都是滿腹牢騷,卻又都不敢明說!心里害怕那天地劍爐,也敬重老侯爺的名聲,但卻都他娘的放不下自己積攢年前的瓶瓶罐罐,對不?!”
他說的太直爽了,而且還沒什么素質,臟話連篇,毫無尊重。
眾人瞧著他,都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左淵面色陰沉,豎起一根手指道:“一句話!從前你們都是群仙老爺,老夫也是……咱們躺在仙山之上,勾勾手指,這黎民人間的人杰英才,錢財星源,天地資源,就會被奴才們趕著馬車,源源不斷的送到山上。”
“這種日子舒服不?!他娘的,那不用問,誰過誰都舒服。”
“爾等若是有得選,那還談什么狗屁會盟?他老侯爺威望再高,也不能到諸位的盤子里抓肉吃,更不能告訴大家以后都別吃肉了。”
“現在好了,神禁一劍,天下膽寒!他說要變,就無人敢不從。”
左淵看向抱缺山的林柏,非常直接的問道:“林書呆子,你就告訴我,這一劍,你怕沒怕?”
“修道之人,何懼一戰?!他雖是神禁,卻也不能滅了我的道。”林柏老人目光清明的瞧著天地,風骨無雙。
“呵。”
左淵登時冷笑道:“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但老夫卻可明白的告訴你,我怕,因我擋不住那神禁的一劍,老子也不想死!正因為不想死,所以老夫才來的。”
“左兄啊,你懸魄樓屹立一千五百年不倒,你又與老侯爺齊名,這會怎卻沒了九黎人的風骨啊!”棲梧天的宗主眉頭緊皺。
“他無塵有風骨,可一劍就被抹脖了啊!甚至老夫想要拿他的六品肉身練成“觸道傀”的機會都沒有啊……太快了,活了二百多歲啊,刷一下,說沒就沒了啊。”
左淵瞇著冰冷的眼眸,再次豎起一根手指:“一句話,神禁在我之上,老夫認了,他在,就能談。但卻要問,他能在多久,是五百年啊,還是五十年啊,亦或者只是五年啊。”
“若是五百年,老夫可以假模假式的順從一下,等他死了,或是我入神禁了,那再談。可他若只能還在五十年,或者是五年,那還談個屁啊?章程剛談一半,劍爐就沒了,莫不如趁早散伙,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一眾六品聽著這暴躁異常的糙話,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除此之外,就還剩下一種情況,可將會盟一事推行下去。”
左淵邁步而行,聲音沙啞道:“這古皇傳人,只是與我孫兒同輩的小崽子,他有什么資格參與到會盟一事中?!即便神禁護道人,起天地劍爐助他,他也難以服眾。”
“九黎群仙,也不可能因為一位區區四品境的后生,就會盟于此,更不可能聽他來指點江山。”
“別扯虛的,神禁護道人壓得了一時,壓不了一世。”
“外人都猜測,他能有神禁之人護道,那其背后宗門一定強大無匹。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宗門來談啊,亮亮底蘊!”
“看看他那宗門,究竟能不能壓的住,我九黎十九州啊。”
“若是你身后的六品者,也與我們相同,一宗只有這么一位,那還談個屁?!”
“我十九州,皆有六品底蘊,又何須聽外人指手畫腳?!”
左淵稍作停頓一下,便目光銳利的問道:“諸位,你們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左老之言,雖略顯粗糙,卻是人間真理啊。”林柏率先表態。
其余六品宗主,相互對視一眼后,也紛紛點頭。
“那就這樣定下了。”
左淵應了一聲,便輕聲呼喚道:“左正登!”
不多時,一位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不敢使用神法,只以肉身之力趕到了養神湖旁,恭敬道:“爺爺!”
“你下山,去見古皇傳人。”
左宗主瞧著與自己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孫兒后,便輕聲吩咐了幾句,而后又不忘提點道:“去了之后,精神點,別丟份!!你雖在帝墳初關就回家了,但卻并不比古皇傳人低一等,更代表不了你的天資……!”
“爺爺,孫兒從未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最多是天道和大帝他老人家的問題,這帝墳中的種種考驗,并沒有充分考慮到血引者的性格不同……!”左正登明顯是一個開朗的外耗型人格,攻擊性很強。
入夜,距離會盟之日,就僅剩下了不到一夜的時間。
潮龍城,人間客棧。
長相雖眉清目秀,但瞧著卻很陰郁的少年,微微沖著任也抱拳,朗聲道:“懸魄樓——左正登,奉爺爺之命,特來為古皇傳人送邀約貼!”
許棒子瞧著這位青年,保持著園區風格的問道:“這位小朋友,右前踢是你什么人?!”
任也一聽這話,頓時無語的呵斥道:“上一邊去,什么場合啊,你亂開玩笑!”
黃哥稍稍感知了一下陰郁的少年,內心崩潰的嘀咕道:“這十六七歲……就四品了!!踏馬的,這地方還讓不人活了……老子到底何時才能兌現自己驚艷與世的天賦啊!”
“你屬于是厚積薄發類型的。”李彥寬慰一句:“別急,別急。”
“勞煩左兄了。”
任也起身相應,禮貌的用雙手接過了對方的邀約貼,并低頭看了起來。
過了片刻,他才面色如常的點頭,笑道:“左兄,你回去告訴左前輩,明日,我宗門會有人來。”
“好,明日問道宮相見。”
左正登得到回復后,便準備離開。
不遠處,小侯爺有些忍不住的問道:“小左,我怎聽說你連東極山那一關都沒過啊?!一日就回家了,這到底是何原因?!”
“呵,父母在,不遠游!小爺我愿意什么時候回家,就什么時候回家!”
左正登傲然扔下一句,轉身便走。
任也瞧著小侯爺,也忍不住訓斥道:“你最大的問題,就是說話太難聽了,沒什么情商……!”
“我又不煩心會盟一事,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小侯爺瞧著他問道:“那邀約貼上寫的是什么啊?!”
任也回過神來,將邀約貼交給大家,輕聲道:“懸魄樓的左宗主,親自邀約我宗門師尊,以及門內長輩前來九黎,并且聯同十九州的話事人,全在此帖上簽署了名字。若是我師尊不來,他們便認為此次會盟沒有尊重,也沒有必要在推行下去了。”
一眾好友紛紛接過邀約貼,仔細觀看了一遍。
不多時,李彥笑道:“這是個下馬威啊!那些老前輩,瞧不上你這個四品小卡拉米啊!”
“別說沒用的。”任也瞧著他:“我叫你一聲大哥,你明天,能不能讓我站著入問道宮?!”
“叫大哥還說啥了。”
李彥微微一笑:“唐風都可以借你一宿。”
“仗義!!”
“諸位,明天同行問道宮,徹底結束九黎的征程。”
次日,問道宮,后殿殿內。
老侯爺坐在殿內中央的首位上,左右兩側,分別排座著十九州的話事人,六品者有十三位,五品者有六位。
殿外,兩千余名修道者,都代表著各自的州地,宗門,古朝,穿著統一的服飾,非常有序的在寬闊的大殿外矗立,放眼望去,最低品境的修道者都是四品之人。
兩千余名修士,共同矗立在曾經輝煌無比的問道宮殿外廣場,無形的氣息涌動而出,也散發出恐怖至極的威壓。
殿內。
老侯爺喝著茶水,輕聲詢問道:“老左,昨日你給古皇傳人發邀約貼了?”
“發了啊!”
左淵爽快的點頭:“大家都想看看,那就看看唄。”
“呵呵,好。”
老侯爺體態十分松弛的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
“他師尊,不能就一個人來吧?呵呵。”左淵瞇著眼睛,試探著問了一句。
老侯爺稍作停頓一下,便輕聲道:“家里的小崽子問過他。神禁護道人是與古皇傳人有些因果,才會在此護他。而古皇傳人的師尊,就是一位尋常的六品之人……!”
“當真?!”
左淵聽到這話,頓時挑起了眉毛,雙眸瞧著更加陰冷。
“話是他說的,我又怎知當不當真?”老侯爺搖頭。
“呵。”
左淵冷笑。
“刷!”
就在這時,林柏睜開眼眸,輕聲道:“那小子上山了!”
話音落,殿內的十九州話事人,紛紛散發出強橫的感知之力,瞬間彌漫整座仙山。
山腳下。
任也帶著許幫子,李彥,慶寧,以及一眾好友,邁步踏上了仙山的第一節臺階。
他站在清風之中,抬頭仰望著仙山之巔,扭頭沖著慶寧問道:“臭妹妹,你猜猜,自老爹……埋在昆侖后,你哥在秘境中走過這一遭后,究竟攢下了多少朋友?”
慶寧聽到這話,竟沒有俏皮之言,只微微搖頭:“我不知……!”
“轟!”
任也不在回話,只站在第一節臺階之上,呼喚出了人皇印,涌動著無盡的紫氣升騰九霄!
他在清風中,發絲飛揚的吼道:“后生叩請諸位前輩,助我接下神禁一劍!!!!”
潮龍南,一座秘境傳送陣,突然金光大盛,涌動渾厚滔天的氣息。
“轟隆隆!!”
陣開,一位黑衣老人破碎蒼穹而出,帶著一位帥氣青年,以及三十幾位族中強者,憑空而齊,橫立南天。
“遷徙地隱士古族,壟天城,徐家,徐百業——受古皇傳人之邀,拜訪九黎!!”
喊聲如天雷一般炸響,三位六品氣息滾滾鋪向問道宮。
“萬千秘境,聚財聚運——詐騙商會,鐘善財,受古皇傳人之邀,與六位六品者,拜訪九黎!!”
“轟隆隆!!”
潮龍城北,七位財閣大佬同現,且后身并無一位隨扈。
“厚土地支一脈——寅家寅子良,受古皇傳人之邀,拜訪九黎!!”
虎嘯龍吟之聲,現于東方,寅虎跟著二大爺,與族中長輩踏風而來。
厚土四位近三百歲的六品,被十分孝順的虎哥,從生死關中硬挖出來,被迫現身九黎。
“翁!!”
三方風云驟起,光耀問道宮。
陡然,天地間突然有一塊無字古碑升空,那是華夏守歲人的信物!
這一刻,九黎之外也不知有多少白衣,開始閃爍著自身氣息,開始撕裂九黎這片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