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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戒:
桃園中。
鬼頭刀重重的摔在地上,且剛一轉身,便瞳孔急劇收縮,見到一點槍芒直奔自己的脖頸刺來。
距離太近,無法閃躲。
“嗖嗖……!”
一條條金線炸開,四散而飛的射向了牛喜。
百花仙雖然不太喜歡鬼頭刀的發型,但還是及時的出手幫忙,畢竟這時候但凡死一個隊友,那后續的隱藏任務可能都無法開啟。
那數條金線極速飄動,就如牽著木偶一般,瞬間將牛喜的雙臂捆縛住。
“嘎嘣嘣……!”
百花仙右臂猛然用力,金線如刀子一般割裂著牛喜的罡氣,泛起陣陣酸牙的聲響。
半空中,牛喜的身形微微一頓,突然額頭青筋暴起的大吼道:“小娃娃,比力道,你還差得遠……!”
言畢,他雙臂猛然前拉,硬拽著那數條金線向前,欲在空中變招,繼續強殺鬼頭刀。
“嗖!”
百花仙被牛喜恐怖的巨力,拽的身形有些不穩。
鬼頭刀側身閃躲,但身后的槍影卻緊緊跟隨。
“嘭!”
就在這時,一道肥胖的身影,突然闖入了桃園。
大胖龍來了,他的速度極快,且雙臂抬起,一邊操控著鋼針,一邊向鬼頭刀傳音:“你且抽身閃躲。”
“嗖嗖嗖……!”
話音落,大胖龍一次性暴射出十幾枚鋼釘,全部精準的打在了牛喜的槍頭之上。
“當啷!”
滅乾偏移,一槍刺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蕩起無數泥土碎屑。
鬼頭刀趁機一個翻滾后,才算徹底緩過一口氣來。
大胖龍飄然落地,抬手喚回十幾枚鋼釘后,便立即沖著鬼頭刀和百花仙傳音:“剛剛在院外,我一人無法做到,將那二十四名近衛同時誅殺。近衛中有一人在臨死前用了鳴鏑向外報信。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三人都需盡全力,迅速捉拿牛喜撤離。”
直到此刻,大胖龍所展現出的神異法術,都是比較簡單且實用的,比如星源石,鋼針暗器等等,他似乎并沒有動用過自己的傳承能力。
“好!”百花仙回。
“我與他正面交手。”鬼頭刀應了一聲。
牛喜右手攥著滅乾,感嘆道:“來的人不少啊,看來他想動我……并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準備。”
“刷!”
三人并未接話,只各自施展神通手段,一同圍攻牛喜。
鏡中界外。
一發鳴鏑入空后,便迅速引起了寺內注意,十幾隊成建制的巡夜衛兵,全都趕向了這里。
同一時間,周遭大營之內的各級將領,也都紛紛反應了過來,甚至有不少已經休息的將領,都是被下屬從床榻上硬叫起來的。
臥虎寺南側的一處大營內,一位千夫長穿著布衣睡袍,披頭散發的赤腳沖出營帳,大聲喝問道:“何事擊鼓?!”
“屬下見統領所在的內院中,有鳴鏑升空,便命人擊鼓傳信。”一位身著甲胄的將士,抱拳回道。
這位千夫長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幾乎都沒有任何思考,只回到營帳中,立即拿起兵刃喊道:“副將留下集結兵丁,其余值夜者,立即跟隨本將殺向內院!!鳴鏑升空,那……統領必是被伏擊了!”
大喊過后,這位千夫長連甲胄都沒穿,只拽過戰馬騎上,且右手持著一柄關刀,率先帶著四十余騎,沖殺向了內院。
這種景象,幾乎在每個大營中都在不停的發生著。一時間,臥虎寺周邊的連營之地,幾乎戰馬奔騰的聲響,如大戰突起一般,景象極為壯觀。
任也等人捅了馬蜂窩后,那在寺外負責接應的毒酒壺和翁散人,此刻也在盡全力的使用著土遁之法,向內院的方向,快速挖掘而去。
逼仄且陰暗的隧道中,毒酒壺如鉆地鼠一般,渾身泛著土黃色的光芒,正一邊用土遁之法挖掘,一邊在心中估算著方向。
他和翁散人的任務是,在內院動手后,便將隧道直接挖到練武場,從而接應眾人離開。
二人干活時,翁散人喘息著詢問道:“酒壺兄弟,我為何感覺事情不太對啊。”
“怎么了?”毒酒壺回。
“我剛剛散發了一下感知,這周遭之地,星源氣息非常凌亂。”翁散人擦了擦汗水,表情非常謹慎的說道:“我怎感覺……內院動手之后,已經引起其它大營的注意了?”
“我二人剛剛喪失了方向,這已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許多,你怎還有閑心感知周圍?”毒酒壺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這人是要接,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很重要啊。”翁散人強調一句后,便蹲在隧道中,突然表情呆滯。
“你為何露出如此呆傻的表情?”毒酒壺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迷茫。
“你聽,你聽。”翁散人指著地道上方回道:“這地面上悶響個不停,像是有一隊隊騎兵在奔踏而行。”
“這干你鳥事,我二人主要負責……!”
“稍等,我用土遁之法上去瞧瞧。”翁散人擺手回了一句后,便立即施展神異法術,身如靈鼠一般,瞬間鉆入了上方的泥土之中,且很快就便消失不見。
片刻后。
一顆發髻凌亂的小腦袋,拱開了濕潤的土地,且像個土撥鼠一樣,賊眉鼠眼的掃向了四周。
此刻,臥虎寺周邊盡是火把晃動,軍馬奔騰的景象,只粗略一看,竟然有二十多處地點,人聲鼎沸,兵丁成群。
完了……這內院捉拿牛喜的行動,定然已經暴露。
這一幕差點“嚇尿”翁散人,他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后,那聰明的小腦袋瓜,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地面上。
回到地道中,翁散人表情慫慫的縮卷著身子,雙眼無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散人,我感覺快到內院了,一會你且……!”毒酒壺回頭就要分配二人的各自任務。
不料到,翁散人猛然抬頭,語氣急迫的說道:“酒壺兄弟,內院的行動已經暴漏,一會定是要發生血戰的。你且先向前挖掘,我這便回去取一件至寶助陣!”
毒酒壺聽到這話懵逼:“你……!”
“我知道你擔心與我,但此刻不需多說,因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翁散人慌忙擺手打斷道:“你繼續向前挖掘,我去取那靈冥鏡助陣!此物乃天地至寶,一鏡開,萬物俱滅!必然可幫大忙……!”
“散人兄弟,散人兄弟!”毒酒壺工作認真,此刻滿身都是泥土,模樣非常狼狽且無助的呼喊著:“你先回來啊,回來啊!”
漆黑的地道中,他眼睜睜的瞧著翁散人,用近乎于四肢伏地的跑動姿勢,轉瞬就消失在了來時路。
他真的好像一條狗啊……
毒酒壺呆愣半晌,近乎于崩潰的罵道:“世間怎會有如此膽小的無恥之徒!!害人害己啊!牲畜不如啊……!”
他狂罵數句后,便只能轉過身,自己一個人用土遁之法,繼續向前挖掘。
來時路上,翁散人正一路向著入口處狂奔,頭也不回,非常果斷。
他真的不是不靠譜,只是不當人罷了。
內院的行動已經暴露,周遭全是牛喜部增援的兵丁和將領,所以,越往內走,這危險性就越高,一旦被包圍,大概率是出不來的。
對于翁散人而言,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自己的狗命重要。
安全且堅強的活下去,那就是最重要的事兒。
所以,他活的很久,比在場所有人都久。
內院中。
大胖龍,鬼頭刀,百花仙三人,還在圍攻牛喜,但卻打的非常吃力。
牛喜乃三品巔峰,修煉極致武道,那橫練金身刀槍不入,就宛若鐵王八一樣,短時間內很難令其重傷,非常難纏。
不遠處,任也正獨自單挑先鋒之將——扎力騰。
二人雖等階不同,但卻打的有來有回。
任也在開了圣瞳后,便可捕敵破綻,專攻其要害,而扎力騰的速度也完全無法媲美先前的鼠大人,所以,任也便招招致命,逼迫扎力騰防御。
不過,扎力的優勢在于品階,他個人星源力非常渾厚,遠非二品神通者可比,且防御功法也很完善,不容易受傷,攻殺招數也大開大合,任也一旦粘上,那也是要掉一層皮的。
所以,雙方各具優勢,也各有忌憚,一直在貼身纏斗。
“當啷!”
任也再次一劍逼退了扎力騰后,便用余光看向旁邊戰場。
他見大胖龍三人遲遲拿不下牛喜,這心中也很是焦急。周遭大營的援軍,已經向內院趕來,留給六君子的時間不多了……
任也稍稍思考一下,便想著要尋找機會,徹底殺掉扎力騰,從而抽身去幫助隊友。
“刷!”
他一劍刺出,同時沖著扎力騰傳音:“將軍!!你應該能猜出來,我等在為誰做事兒吧?”
“刷!”
扎力騰不敢用兵刃硬接人皇劍,只閃身后退三步遠,才冷笑道:“呵,這還用猜?!爾等不就是巫主坐下的幾條狗嘛?”
“都是白蟒部族的袍澤兄弟,為何罵我等是狗?!”
“誰與統帥為敵,便是與我等一眾將領為敵!”
“愚蠢!”任也一邊與其交手,一邊用言語騷擾對方:“既然你已經猜出我等身份,那也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了。巫主既然已經察覺到了牛副統帥有造反之意,那你們便算不上是朝廷的奇兵了。一旦開戰,這不老山的地龍之軍,定將踏平臥虎寺!”
“你年歲不小了,想必也有家有業。難道父母妻兒,你都不想要了嘛?想讓他們在這一片焦土中,變成無人認領的尸體嗎?”
“良禽擇木而棲,大丈夫生于天地間,更要尋得明主侍奉!你堂堂三品武夫,先鋒將軍,為何非要與那牛喜一同赴死?”
“你對得起妻兒父母嗎?!”
他一邊出言騷擾,一邊加快劍招的攻殺速度。
“呵,為將者,當忠誠為先,不然又與畜生有何區別?我妻穿金戴銀,我兒女享盡人間富貴,我父母受人尊重……這都得益于統帥對我的提攜。”扎力騰一邊與任也對招,一邊目光堅定的吼著回道:“爾等只是巫主麾下的雞鳴狗盜之輩,又怎會懂,那旌旗展,戰鼓響時,我等兄弟隨統帥一同沖殺的情誼?!老子在死人堆里,都不知道滾過少次了,到今天,本將夠本了!憑你三言兩語,也想策反與我?!癡人說夢!”
“轟!”
扎力騰散發的氣息,變得堅硬無比,宛若一座高山,不可撼動,亦不能崩塌。
任也瞧他是這般反應,心中也很是無奈。
“鐺啷啷!”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兵刃劇烈碰撞的聲響。
任也用余光看了一眼,便見到大胖龍三人,像是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戰機。
牛喜一槍震退鬼頭刀后,后身門戶大開,且正對著百花仙。
“就是現在。”
大胖龍游走在側身位,低聲傳音:“鬼頭刀,用你全身氣力,攻殺正面:百花仙,用你的金線捆縛住他的上身,隨后準備使用破壁墜!”
百花仙立即回道:“他力氣過于蠻橫,我的金線恐無法將其徹底捆縛。”
“我會幫忙!”大胖龍立即回道。
“好。”百花仙回應。
“我來殺正面!”鬼頭刀聽到傳音后,猛然原地竄起,雙手緊攥著戰戟,直奔牛喜的天靈蓋劈砸下去。
這一戟,像是鬼頭刀的最強一擊,他雙臂發力時,竟隱隱伴隨著異獸之吼,周遭氣息也如海潮一般擴散。
“當啷!”
牛喜反應極快,抬槍便橫在了頭頂。
“刷刷!”
數根看不出材質的金線,從多個方向暴射而來,并瞬間就將牛喜的上半身纏繞的如粽子一般。
“你這金線韌性十足,可卻困不住我的金身!”
牛喜大喝一聲,體內罡氣再次狂涌:“開!!”
就在這時,站在側身位的大胖龍,突然變得面色凝重,且眉宇間蕩起一陣黑氣:“靈臂!”
“翁!!”
一語出,大胖龍身前的空間激蕩且扭曲,周遭綿密的星源力倒轉,形成了一個碩大的黑色旋渦。
“刷!”
緊跟著,一條深藍色的手臂虛影,突兀的從漩渦中探出。
那條手臂如長自神明之軀,只剛剛浮現,便散發出恐怖的氣息波動。且那手臂的深藍色皮膚上,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樸文字,如被封印一般。
這不是來自中原文明的文字,也不像是來自南疆的,更像是一種早已消失的古部落種族的密文。
事實上,在大胖龍的身體內,就是藏著一條無人知曉的詭秘手臂,且是活的,是有靈智的,但目前處于被封印狀態。
這條手臂的本體在他的意識空間內,目前召喚出來的只是虛影。
“捉!!”
手臂浮現,大胖龍便凝神呵斥了一句。
話音落,那深藍色的手臂虛影,急劇膨脹,變的比三層樓還高還長。
五根粗大的手指,自空中舒展而開,那深藍色的碩大手掌,就如神明之手撥弄人間,瞬間就將牛喜的身軀緊緊攥住。
“嘎嘣!”
手掌一攥的同時,那牛喜的罡氣罩,竟然泛起了輕微的崩裂之聲。
“就是現在!”
大胖龍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似乎操控這條手臂虛影非常吃力,所以言語急迫的向百花仙傳音。
“將他罩門之處漏出來!”百花仙回了一句后,立即雙手掐訣,并輕聲呼喚道:“破壁錐!!”
“嗖!”
一根如梭子模樣的橢圓形錐子,自百花仙眉心浮射而出。
大胖龍操控著巨大的手掌虛影,令其中指和食指略微露出縫隙。
“嘭!!”
破壁錐如同流星一般,以雙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暴射向了牛喜身后的菊花。
空間震蕩,燦若流星!
一股強烈的瀕死感襲來,牛喜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身體被捆縛著,仰天道:“就……就這樣死了吧……!”
任也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狀態神勇的向扎力騰攻殺而去。
他一劍橫掃,本意是想再次逼退對方。
卻不料到,扎力騰在這時突然轉身,根本沒有閃身躲避或是防御的用意。
任也一愣。
“噗嗤!”
一劍掠過,一條手臂飄飛而起,滾燙的鮮血將任也的臉頰,噴濺的一片通紅。
他抬頭凝望,卻見到剛剛斷臂的扎力騰,以身撲向了牛喜。
桃園中央,絕望的牛喜,突然聽到耳中傳來低語聲:“統帥……末將扎力騰,來世在陪你滅乾!”
劇烈的星源力激蕩,扎力騰的身影閃爍而出,站在了牛喜的身后側。
“燃我星源,聚于一點!!”
扎力騰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
“噗!”
破壁錐瞬間打入了扎力騰的胸腔之內,鮮血汩汩涌出,噴濺的一地鮮紅。
但他在倒下前,卻調動了全身的星源力,來對抗破壁錐的暴射而來的力量,最終椎體穿透了他的內臟,卻在后背皮肉處停滯。
他跟隨牛喜多年,自然知道統帥的金身罩門就在身后,而那是他唯一的弱點。
扎力騰在于任也交手時,全程都在注意著牛喜的處境,對方一旦有危險,那他便會以身替死。
此舉動,若只談忠誠,那太淺了,若只談情誼,又太重了。
沉重到……讓牛喜的情緒瞬間崩潰。
“兄弟!你這又是何苦啊!”牛喜怔怔的望著身后,聲音悲慟的呢喃著。
“咕咚!”
扎力騰仰面而倒,前胸被打的血肉模糊,只抬頭凝望著牛喜,口鼻噴血道:“統帥……你若錯,兄弟們不會跟隨……你若沒錯,兄弟們便以死相護。白蟒部族反……反不得啊……!”
他呢喃著,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幕,讓大胖龍等人也有些動容和呆愣。
“哈哈,本帥沒錯,兄弟們都支持我,我沒錯!!”
牛喜突然仰天大笑,狀若瘋癲:“我不能死!不死才能令大哥忌憚,才能令這阜南縣之境,十日內……便結束刀兵之事!”
“我不能死,不然……我兄弟就白死了。”
他怔怔的看著天空,精神恍惚的呢喃著,且身體散發出的氣息,在這一刻急劇攀升,并很快就超越了自我的極限。
四人看的心驚,立馬后撤閃躲。
“他……他突破了?!”任也感受著那股非常恐怖的氣息波動,瞠目結舌的說了一句。
“不可能。”鬼頭刀搖頭:“三品秘境,最高就只能是三品。”
突兀間,星門的提醒聲,在任也等四人的雙耳中響徹。
半生袍澤情,桃園葬將魂。先鋒之將——扎力騰,以身替死,令統帥牛喜悲慟萬分,一步破壁壘,神如合念境,借天道之力,入三品至高巔峰,人槍合一,金身不滅!
眾人聽完提醒呆愣。
鬼頭刀不可思議道:“真的臨陣突破了?!”
“未突破,秘境之地提醒的很明確,他是可借天道之力了。”百花仙臉色極為凝重。
任也呆愣半晌,用僅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吐槽:“瑪德,果然這SSS級的任務個頂個的變態……還帶二階的?!合念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說明白一點啊!!”
大胖龍瞧著氣息突破極限的牛喜,本能傳音道:“若牛喜可借用天道之力,那個人戰力便是無法揣摩的……我覺得,現在跑還來得及。”
“嘭嘭嘭……!”
四人還沒等反應過來,那纏繞在牛喜身上的金線,瞬間便崩開,如線團一般散落在地。
“轟隆!”
緊跟著,牛喜的身軀只微微一動,那穩穩抓住他的深藍色大手,便被源源不斷涌出的罡氣震開。
但令任也比較驚奇的是,即便是這樣,百花仙的金線也沒有被罡氣撐斷;大胖龍操控的手臂虛影,也沒有崩潰之兆。
“我沒錯,我不能死,那只能你們死了!”
“哈哈哈!”
牛喜撐開禁錮自己的神異法術,依舊瘋癲的喃喃自語。
“槍來!!”
“嗖!”
滅乾沖天而起,直入牛喜手中。
他持槍豎于自己身前,一步邁步,身影瞬間消失。
四人立馬哄散,任也全力凝神感知四周。
“刷!”
恐怖的威壓出現在右側,牛喜的身影突兀浮現,手持長槍,猛然向下一砸,直奔大胖龍的天靈蓋。
“他娘的……”
大胖龍臉色巨變,竟不敢硬接,只撐起手臂虛影橫于頭頂,隨即抽身閃躲。
“嘭!”
一槍砸下,那巨大的手臂虛影如蟒蛇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且逐漸潰散,變得模糊。
“刷!”
大胖龍極力運轉星源力,護住已身,且轉頭就跑。
“我入合念,自當無敵!”
“刷!”
牛喜大吼一聲,抬手便送出一槍。
“噗!”
只片刻間,大胖龍撐起的星源力便被穿透,槍頭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屁股上,當場血流如注。
他跑的是真快啊,不然但凡慢一點,這一槍必然自后門而入,自前側而出,令其正面一槍變兩槍。
“刷!”
百花仙趁機操控金線,想要再次禁錮騷擾牛喜。
“翁!”
同時,左右兩側各自襲來一刀一劍,那正是默契夾雞的任也與鬼頭刀。
三人合力圍殺,幾乎封死了牛喜的所有退路。
線,刀,劍,轉瞬便來到近前。
“刷!”
三人中央,只見那牛喜面色癲狂,但動作招數卻不急不緩,他先是微微回身,抬手便是一記回馬槍。
滅乾的槍頭,閃爍著淡淡的熒光,就如誕生了靈智一般,竟從凌亂的金線縫隙中完美穿過,直點百花仙的胸口。
她被逼無奈,只能側身閃躲。
“嘭!”
牛喜空中變招,手腕只輕輕一抖,便改刺為掃,槍頭猛然砸在了百花仙的前胸,險些將她完美的D罩杯,砸成一雙平A。
“噗!”
百花仙被砸的口嘔鮮血,身體如斷線風箏一般飄飛,直奔遠處摔去。
不知何時,牛喜的臉頰上,已布滿淚痕。
他斜立著長槍,用槍頭攪動著半空中的金線,猛然向身后一掃。
“刷刷……!”
左側偷襲而來的任也,還未等反應過來,便被隊友操控的纖細金線,胡亂的纏繞住身軀,一時間動作變形,受到束縛。
在擺脫金線之時,那長槍便已襲來,在這萬分緊急的情況下,任也只能用人皇劍立于身前阻擋。
“叮!”
一槍點在劍身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嗖!”
“咕咚!”
任也暴射而飛數十米,如炮彈一般撞在了幻境壁壘之上,雙手虎口崩裂,內臟受損,已七竅流血的狀態。
“當啷,啪!”
牛喜回身突刺鬼頭刀,后者堪堪擋住一合,便也被槍頭刺穿肩膀,重傷退走。
四位各有手段,且都大有來頭的神通者,竟沒人能在牛喜手下堅持一個回合!
他一步入合念境,已是人,兵,意,三者合一,心靈所想,便是招式;意之所動,便能看見敵手破綻。
這在三階之中,是近乎于無敵的狀態。
桃園中,任也等四人各占一角,都目光驚懼的瞧著牛喜。
大胖龍摸著屁股,喘息著說道:“他娘的……老子的神通要被天道壓制,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手段;而他的狀態,則被天道加持,這本就是不公平的交手……我看也休要打了,早早撤退算了。”
“沒錯,他有天道之力加持,三品之內罕見敵手。”百花仙附和道:“而我四人……都在各自留手,這又如何能戰勝他?”
其實,她這話雖然意有所指,但卻一點錯都沒有。
在場的四人中,包括任也,此刻都沒有動用自己最強的戰力和底牌,原因也很簡單,一些神異法術和能力,都是具有明顯身份標識的,一旦用了,可能瞬間就會被其他人認出。
比如,任也一直沒有動用劍有神國,也沒有動用氣運和浩然正氣,因為這幾個神異能力,早都在南疆流傳開了,一旦使用,路邊的狗可能都知道他是懷王。
此局中的六人,都大有來頭,誰也不想率先暴露自己,這便是不好拿下牛喜的原因。
當然,牛喜的合念狀態也確實太強了,也符合他身為SSS級任務目標的戰力。
“哈哈,舒爽,再來!”
牛喜大吼一聲,便再次向四人攻殺而去。
眾人哪里還敢跟他硬碰硬,只能盡全力的閃躲,周旋。
雙方再次交手三兩個回合,任也等四人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外傷。
就在這時,只聽嘩啦一聲,內院的地面突然塌陷,一顆可愛的小腦袋瓜浮現。
他正是剛剛挖通地道的毒酒壺,與翁散人相比,這兄弟還是靠譜的。
毒酒壺挖通地道后,便闖入了桃園幻境,可他剛剛一進來,便見到四名隊友正在被牛喜暴打,完虐,凌辱。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翁散人可能是對的,想悄悄撤出去,卻不曾想,牛喜卻感知到了他的氣息。
“哈哈,又來一個,痛快,痛快啊!”
“與我一戰,舒緩心中積郁!”
一聲怒吼,牛喜持槍便沖向了毒酒壺,而后者則是被迫迎戰。
五回合后,毒酒壺被一槍抽飛,滾到了任也那一側,滿嘴鮮血的吼道:“你們到底干什么了?!竟讓他……有如此戰力?”
“無法戰勝,必須離開了!”大胖龍呼喊。
“從地道走!”百花仙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從地上爬起來的鬼頭刀,突然給另外四人傳音:“等……等等!我再試試!”
“好,你且留下來嘗試,我四人先走!”大胖龍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不,還有機會,在等等!”鬼頭刀強調了一句后,便又向幾人傳音道:“我……我想到了。扎力騰慘死,這令牛喜陷入瘋魔的狀態……我們還有機會。百花仙一會偷偷拿回破壁錐,待他出現破綻,便再打一次!”
“你有把握嗎?!”百花仙皺眉回道:“在拖延下去,我五人都走不出去了。”
“有一定把握!”
“好吧,老子就再信你一回,但若不成,必須立馬抽身撤退。”
“好!”
幾人商議完畢后,便再次散開。
“來來來,在與我戰上幾回合!”牛喜持槍沖向任也。
我戰尼瑪呢!
任也毫不猶豫的便跑。
“牛喜!!你整日里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又露出一副,為了大局,我不得不反的樣子,呵呵,你不覺得自己這樣過于虛偽和無恥嗎?”
鬼頭刀一邊奔跑,一邊言語鄙夷的吼道:“與剛剛慘死的扎力騰相比,你連畜生都不如。他記得,你對他的種種恩情,所以才甘愿赴死,可你曾記得……我白蟒部巫主,當初又是如何對你的?”
“我當然記得!”牛喜一邊攻殺,一邊憤怒的爭辯道:“大哥自然對我恩重如山,牛喜也從未忘卻。但我今日之舉,乃是為了大義……!”
“狗屁的大義,這都是無恥之徒的種種借口而已!你早都想倒向朝廷,討好狗皇帝,想要頂替巫主之位,升官發財罷了。”鬼頭刀不停的更換著位置,且瘋狂用言語輸出:“你若承認,我們還敬重你敢作敢當,是一位真小人!可你天天佯裝悲痛欲絕的模樣,卻令人過于惡心和可憎了!”
“你這個小小的探子,又怎知我心中所想……”
“呵呵,你心中所想,現在何人不知,何人不曉?!白蟒部族的諸位將領,有哪一位不是跟你磕頭結拜過的兄弟;又哪一位在戰場上,沒有和你生死與共過?!你出賣的不僅僅是巫主,還有那些跟你一同血戰十幾年的袍澤兄弟!以及那些……從邊疆戰場,幸存歸來的老兵,老將。”鬼頭刀言語動情的吼道:“這些人沒有死在大乾的屠刀之下,而是要在你的手中魂歸西天!他們若知道,自己是被……部族的副統帥出賣,那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閉眼!”
“八萬人啊,整整八萬人啊,都會被埋葬在這不老山!”
“牛喜,你可曾記得。幼年時,武元君尚未繼承部族巫主之位時,你們曾戲水于湖中,玩鬧在山林時的景象嗎?”
“牛喜,你可曾記得。當初你不被家族承認時,是誰帶著部族三十幾位兄弟,打上家門為你出氣!”
“牛喜,你可曾記得。你與巫主等一眾兄弟,在日月寒潭磕頭結義時的場景嘛?那年,你不是副統帥,他也沒有今日即將被皇上滅門之難!但你們卻說過,要同生共死!今日桃園尚在,那昔日效仿劉關張結義的誓言,還尚在嗎?”
“牛喜,南疆一統,歌舞升平!你那些立下戰功赫赫的兄弟們,不但未曾裂地封王,卻要被飛鳥盡,良弓藏。你真的甘心嗎?!”
“牛喜,你在回頭看看,當初的兄弟還有幾人在?!還活著的人,又有幾人不是白發蒼蒼?!你真的愿意看著他們死在朝廷的屠刀之下嘛……!”
一聲聲質問入耳,震撼著心靈。
牛喜豎槍而立,呆呆的站在桃園之中,不停的搖頭道:“不……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兄弟之義,親情之義,尚且可斷?那又談什么大義?!”鬼頭刀停下腳步,竟非常動靜的瞧著牛喜說道:“……你不想風起,風真的就不會起了嗎?!”
“不,我不想他們死!”
“可我不想白蟒部造反,這會……這會回到十年前……!”
牛喜在扎力騰死后,便陷入了瘋魔狀態,他不停的搖頭呢喃,表情十分掙扎。
顯然,鬼頭刀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牛喜的心里,令他想了從前,想起了兒時的那些面孔……
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或……白發蒼蒼,沒了當年的熱血。
不遠處,任也聽著鬼頭刀的話,表情凝重,心思活躍。
這貨還真的令牛喜意識混亂了……
但他為何這么了解牛喜?!
為何?!
“翁!”
任也正在思考時,百花仙突然抬臂,從扎力騰的身軀中重新喚出了破壁錐,并沖著鬼頭刀傳音:“你吸引他!”
“牛喜!!”
鬼頭刀的雙眼中,竟泛起了微不可見的淚光,他攥著拳頭大喊道:“我問你!!你不想風起,便真的就不會風起了嘛?!”
大胖龍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內心嘆息。
“我……我不想回到十年前!!啊,我不想!”
牛喜突然抓住頭發,仰面大吼。
這一刻,他全身氣息凌亂,已很難維持在合念之境了。
“嗖!!”
百花仙操控著破壁錐,直直打了過去。
“嘭!”
這一次,沒了扎力騰的以身替死,錐體頃刻間便射入了牛喜身后的罩門之中,但只穿透了一半,便被罡氣阻隔在了半空中。
“劍意!”
“靈臂!”
“風琴!”
“戰戟!”
其余幾人瞬間抓住機會,將自己所能運用的神異法術,全部打在了破壁錐的尾部,
“吱嘎嘎……!”
破壁錐與罡氣角力,發出酸牙的聲響。
片刻后,咔嚓一聲碎裂的聲響蕩起。
“噗!”
破壁錐終于穿透罩門,直直打入了牛喜的體內!
“刷!”
頃刻間,他身軀之外的罡氣散去。
鬼頭刀回頭大吼道:“進地道,撤退!快!”
既然大家要求一萬字,那就發一萬字,誰讓你們是上帝呢。
不過連續兩天一萬字,真的腦袋都快炸了,從下午兩點到現在,幾乎沒有休息過。
明日早上休息一下,晚上正常更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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