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斤兩也被嚇了一跳,小心罷手后問道:“不能吧,我們路上小心又小心,還讓肖省先行一步,讓他在我們途經過的路線上等了小半天,也未發現有人跟蹤,哪來的埋伏”
師春也覺得奇怪,他的浴魔功經過測試,應該能斬斷魔眼的追蹤才是,為何還能跟上
他再次四周掃視確認,然右眼異能視線中前后左右四個方位上的人影不會有錯,且剛好把他們監視在中間,這能是巧合嗎
唯一值得琢磨的地方是,四個方位上的八個人影,都是灰蒙蒙的,似乎都是妖修。
是不是魔道的他無法確認,距離遠了,他也看不到各人的法源。
“前后左右四個方位,八個人,都是妖修,我們被圍在中間。”他把情況簡要通報給了吳斤兩。
吳斤兩稍一琢磨,神情凝重地問:“怎么辦”
師春想了想道:“應該還沒有拿住我們的實力,否則早就動手了,再等下去反而可能生變,走!”
一聲‘走’說的干脆果斷,稍作斟酌便當機立斷,迅速做出了冒險決定。
手上也撈出了法寶。
吳斤兩也把心一橫,撈出了三合一法寶,迅速施展遁地術撥開了山腰的通道。
兩人躥出通道便立刻駕風鱗沖天而去了。
結果讓兩人很意外,暢通無阻,也不見追兵,所謂四個暗伏點的人似不見任何動靜。
“什么情況,沒發現我們逃走不成”吳斤兩納悶了。
師春反諷,“八個人都眼瞎了嗎”
話畢又嘀咕著補了句,“難道真是巧合”
除了這個解釋,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兩人還是不放心,又在路上到處繞,吳斤兩又喊肖省先把其他事放一放,先去他們要去的途經路線上潛伏,待他們過去后幫忙進行觀察。
就這樣好一陣繞,確定無人跟蹤后,他們才算是放下心來去辦自己的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之前埋伏在四個方位上的那八人,壓根就沒有跟蹤他們的任務,主要目的就是觀察。
不管師春二人往哪飛,那八人都不需要跟著兜圈,待接到指令,命他們去哪個大概的位置查探時,他們便會直接穿插過去,將現場的環境及情況進行上報。
所以師春二人怎么飛怎么跑都沒人管,但凡二人落腳停過的地方,之后那八人大多都會趕到那一帶查探。
對此,師春二人毫無察覺,正反過來配合肖省的行動,肖省去接頭地點拿到貨后,他們也在肖省經過的途中潛伏觀察,確認沒人跟蹤肖省后,才敢與肖省碰頭。
最終算是成功拿到了三罐藥膏狀的卻死香。
東西到手,檢查無誤,師春二人又趕赴了一處石山,在山上掀開了一塊石頭,將剩下的所有反魂樹樹芯全部扔進了洞里,復又滾回石頭堵了洞口。
之后吳斤兩又傳訊給白啟如,讓轉告啟姥姥,說又有一批貨放在了老地方,讓啟姥姥盡快完工。
消息倒是很快落到了監禁中的啟姥姥耳中。
牢籠內的啟姥姥,聽完籠外陰翡的低聲密報后,怔怔出聲,“還有”
有點驚呆了。
一次上百根反魂樹材料,就已經很讓她吃驚了,結果又來一批,她不禁在想,當年的金戰到底砍了多少存貨
還有,那個高和做事有夠糙的,第一次放過材料的地方,敢用第二次就已經很讓她意外了,結果現在還敢用第三回,就不怕她這里派人蹲點,就不怕她這里又盯上他們
第一次拿材料讓她這里試煉,確定能煉制成功才給第二批材料,第二批煉制成了才敢給第三批,原本以為對方行事有夠小心謹慎的,現在看來,也不知是不是粗中有細。
思慮再三后,她還是對籠外的陰翡交代道:“通知酒家,老地方取材,盡快做成菜。”
“是。”陰翡應下離開了。
夜幕剛剛降臨繁星便迫不及待的一閃一閃。
在一座石山附近搜尋的八條人影,忽陸續被針扎了般,緊急矮身,借助就近的掩體躲藏。
很快,空中劃過的風鱗收斂,兩道人影落在了
山頭,是兩名妖修漢子。
兩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堵住洞口的大石,推開大石后,一人跳進了洞內,一人守在外面掃視放風。
不多時,洞內的人跳了出來,手里拿了只乾坤袋,對外面放風的人晃了下道:“這次比上次還多十幾根。”
放風者迅速將大石頭推回洞口堵住,二人旋即駕風鱗騰空而去。
等人走遠后,暗伏的八人才陸續現身,紛紛跑到了暗藏的洞口旁,免不了推開石頭入內一探究竟,只見空空如也。
不多時,接到詳情稟報的阿蘭,親自帶著兩個斗篷人迅速劃空而至。
阿蘭也進了洞內,親自勘察現場,八人中的領隊邊陪同,邊拿出了幾小塊不規則的黑色的木材邊角料遺留物呈報,“大姑,這是現場發現的看他們拿著乾坤袋鉆出的情形,似乎來這里取了什么東西,不知是不是跟此物有關,像是什么特殊木料。”
洞內環境簡單,一眼就能看完,阿蘭拿了塊木料掰了掰,又放口鼻前嗅了嗅,發現有股熟悉的香味,立馬想起了在哪聞過這香味。
她當即將這些邊角料全部收集了起來,閃身出洞后,問那兩名斗篷人,“怎樣?”
兩名斗篷人沒說話,都點了點頭。
阿蘭會意,當即沉聲道:“找到他們立刻報我,不要打草驚蛇。”
“是。”兩名斗篷人領命,旋即雙雙閃身掠空而去。
在場的其他人隨后也被阿蘭支往了目標的下一個停頓地點。
這些人走了沒一會兒,一道虛空裂縫出現,紅衣女又憑空現身了。
阿蘭將那些黑色木材邊角料雙手奉上了,“娘娘,這是在現場發現的,這東西的香味,奴婢如果沒記錯的話,跟神山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紅衣女拿起一塊聞了聞,微微頷首,“確實很像,這難道是……”
她有點不敢確定。
阿蘭說出了她的懷疑,“娘娘是不是懷疑是反魂樹?”
紅衣女將指間的木料放回了她的掌中,“拿去讓藥師確認一下是什么東西。”
“是。”阿蘭領命告退。
四周清凈,紅衣女仰望星空,裙袂隨夜風飄飄,她緩緩閉目凝神。
再睜眼,找了個平整點的地方扔了塊蒲團出來,盤膝坐下,順手拿了美酒出來咕嘟一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晚的風和星光有點動人,似觸景生情的她,竟又摸出了一支洞簫,守著美酒,獨自面對廣闊天地,嗚嗚吹奏了起來,很好聽,嗚咽而婉轉,輕靈中又散播著淡淡的感傷……
風起便有沙塵起,師春在荒涼中揮袖掃開撲面的灰塵。
此地的荒涼與他有關,正是他上次被魔道圍攻的地點,一場大戰后,滿目的蒼翠化作了荒原,有頑強野草已經冒頭。
不多時,一道人影飛掠而落,正是吳斤兩,肩上扛了只大口袋。
師春皺眉質疑,“怎么去這么久?”
吳斤兩嘿嘿一樂,“久?還能找到就不錯了。”邊打開了口袋,倒出了五只土狼,“這一帶被你們打斗掃平了,活物不死也嚇跑了,這是我跑了好遠,兜了好大一圈才找到的。別踢,沒死,都活的,弄暈了而已。”
他們拿到了相當量的卻死香,要完成心中想象的試驗,怕跟身處冥界的褚競堂他們聯系時出現偏頗,為了穩妥起見,他們不但找到了原來做試驗的位置,連拿來做試驗的動物都堅持了原樣物種,這就是看書學到了的結果。
師春收回碰了碰土狼的腳,右眼異能再次掃了眼四周,確定無人后,又施法掃平了這一帶遺留的腳印,方腳尖碰地道:“就這下面吧。”
吳斤兩當即施展遁地術連人帶土狼一起遁入了地下。
抵達相當的地底深處后,他又施術開辟出了一個足夠寬敞的地下空間來。
師春也從乾坤鐲里扔出了一具土狼的尸體,還是上次那只,尸體在儲物鐲內沒有腐化,時間也未超過一個月,不知還有沒有有用對吳斤兩點了點頭示意。
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的吳斤兩輕車熟路地配
合,摸出了小罐罐,勾出了一抹黑色膏藥物,直接燃起火焰焚燒,很快香氣又起。
師春當即施法圈住飄出的煙氣,導向土狼的尸體。
起效的速度比上次遲緩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尸體死太久的原因,但同樣的效果還是出現了,金色絲線滋生,千絲萬縷地鉆向虛空,在師春浴魔功的束縛下,虛空中的黑色通道再次出現了。
那股陰森森的陰氣也再次從黑洞中滲透了出來。
饒不是第一回見識,收了焚燒動作的吳斤兩依然忍不住嘖嘖兩聲,面對師春盯來的警告眼光,他嬉皮笑臉舉雙手投降狀,“放心,這次肯定不會再亂跑,就在這里守著,萬一有事,也好在這邊焚香接應。”
師春聽后才一個閃身鉆入了黑洞之中,再落地,又光臨了那個陰氣森森的黑暗世界。
環顧四周打量一番后,他立刻摸出了跟褚競堂他們聯系的子母符,一手施法扼制成捆的金絲,一手摸出了子母符緊急向褚競堂傳訊道:我不知現在位置是不是還在上次的位置,你們離上次的位置有多遠,多久能趕到?
之后便是耐心等待。
也不知褚競堂現在在干嘛,等了那么一陣后,才有了回復道:大當家,我已離開了那一帶,為了便于跟你聯系,勞長泰還守在浪蕩川城內,他及時看到消息的話,應該一刻左右就能趕到那去,我這就聯系他。
就在師春看消息的同時,石頭山上隨風婉轉的動人蕭聲暫停,紅衣女又提起酒壇潤了一口后,也再次閉上了對映星輝的雙眸。
稍稍凝神的她,忽如被蛇咬了一般,猛然站起,睜開的雙眼中滿是難以形容的震驚之色,嘴里亦發出了失聲驚呼,“冥界”
看了消息的師春知道金絲拘魂的時間有限,來不及了,當即回復道:你告訴他,我半個時辰后再來。
也是為了給勞長泰寬裕的準備時間,免得急急忙忙誤事,畢竟是臨時找人。
褚競堂立回道:好,我這就轉告他。
師春也不知冥界的人馬還會不會再追擊魂魄,他不想再輕易跟他們照面,怕對方發現黑洞通道,故而不等金絲抽回,便飛身折返,一個閃身又從虛空通道鉆了回去。
回到地洞后,他也解開了對那些金絲的束縛,想看看地上的土狼尸體還能不能活過來。
沒了束縛的金絲一散開,立刻導致虛空通道分解消失了。
夜幕山頭上滿臉震驚的紅衣女,深吸一口氣控制住了情緒,保持了冷靜后,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感應錯了,又再次閉目凝神感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