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弟兩個就是沖神山來的,目的明確,行事也很直接,怎么方便怎么來。
沒辦法,已經不能如同在大致城蟄伏一樣慢慢耗下去,按殷許的說法,他們已經被幾方人盯住了,隨時可能會對他們動手,能快不快還想怎樣?
至于會不會暴露目的,師春壓根不怕,就是先進去用右眼看看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反魂樹’,順便摸一摸那座上古大陣的籠罩范圍,外人能看出個屁。
用師春剛才對吳斤兩說的,搞不清這婁秀到底是什么路數,現在越顯得可疑,反而越可能穩住對方。
進神山開眼界?婁秀怔住,沒想到吳斤兩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殷許瞥了眼師春那邊,似笑非笑地端起酒壺給桌上二人斟酒,她覺得婁秀有些話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這兩位還真不客氣,直接就順棍上了。
婁秀也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師春那邊,今天總有人想把他當傻子,剛把大個子叫一旁去嘀咕了幾句,大個子一回來就提出了這個要求,想不懷疑是師春的意思都難。
事做的有夠糙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他們這樣做的話,自己確實未必能看出什么名堂。
問題是,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見他猶豫,吳斤兩頓語氣輕慢道:“若實在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一個,還真以為能當朋友了,原來是客套話。
婁秀微擺手,“高兄弟,是這樣的,山上人有朋友來訪也是常有的事,但外人進神山,是要事先通報的,山上同意了才會放行。你若真想上山看看,我可以通報,至于山上會不會同意,我也不敢絕對保證,那畢竟不是我能做主的。不過,只要不是什么歹人,有我作保,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高兄弟想什么時候上山?”
吳斤兩立道:“我們也是游逛到此,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自然是越快越好。”
婁秀想了想,“這樣,宴后我就向山上通報,你等我消息便可,如何?”
“好說。”吳斤兩喜笑顏開,舉杯敬酒。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互相熟悉,客氣到位后,宴會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散場離開時,瞥了眼師春的婁秀是有些鬧心的,他覺得自己此番強行來介入宴請的法子已經算是不錯了,做夢也沒想到那倆家伙會來個身份互換,正主變成了靠邊站的小弟。
還能這樣玩的?搞他愣是沒能跟正主說上一句正經話,上面還讓他跟正主交朋友來著。
現在倒好,正主就在眼前,愣是搭不上一句話,反倒跟正主的小弟交上了朋友。
相對來說,也還好,畢竟小弟的意思就是正主的意思,同樣的目的應該還是能達到。
就是有點鬧心,吧啦吧啦虛與委蛇了半天。
畢竟是遙山城二號級別的人物,送客時,殷許和吳斤兩他們都親自下樓送到了大門口。
這一露面,就有些不得了,如同餓狼聞到了血腥味。
散布在樓下的一些眼線,終于發現了目標,對上聯系的趕緊聯系,急于跟上目標的也顧不上了,直接跟進了水梯里。
極火宗的人跟進來了,白氏一族的也跟了進去。
師春眼睛雪亮,右眼異能一掃,便認出了是修煉極火宗同款功法的,還有虎妖。
他眉頭微動,意識到白氏一族居然也派了人來盯著他。
臨時進來的兩位,之所以能跟進來,都是算計好了的,都住在了五十八層,也是朱瑯閣能對外出售的客房的最高層。
兩人親眼目睹師春從駕馭水梯的伙計手里拿了法器里拔出的房門鑰匙,進了五十五層。
同在水梯內的殷許是要去最頂上的,淡淡掃了眼臨時擠進來的兩人,冷眼旁觀,沒任何反應。
回到天臺上怡人晚風正逢酒后微醺,殷許款款踱步在燈火闌珊處,似在蹙眉思索著什么。
跟隨在旁的田深,試著提醒了一句,“他們似乎是沖神山來的。”
殷許答非所問,喃喃自語的神色,“能被極火宗盯上,又能讓婁秀倒貼,按理說不可能不知道我青丘出身,他若真跟老祖有交情,我已經暗示的這么明白了,他又不傻,就應該知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大可以直接跟我挑明了。他們這含含糊糊的樣子,搞得我都不確信了,這其中是不是另有名堂?”
回頭又問,“查到他們兩人身份沒有?”
田深搖頭道:“王平、高和,目前都沒人聽說過這兩號人物,還在繼續打聽。”
朱瑯閣五十八層,極火宗弟子竹信,也是武堂堂主裘賁的親傳弟子,此時步履匆匆到了丙字號房間門口敲開了房門。
對開門的師兄點了個頭,便迅速進了里面,快步到了窗前負手而立的裘賁身后,拱手稟報道:“師父,查到了,他們在五十五層,暫時還沒確定在哪個房間,已經安排了人去入住五十五層,只要他們出門就能鎖定。可眼下看來,事情恐怕會出意外。”
依然蒙在斗篷里的裘賁慢慢轉身,問:“意外?”
竹信道:“師春他們好像跟此間老板娘混在了一起,以那女人干黑活的手段真要幫忙把他們送走的話,我們只怕未必能發現,搞不好要白忙一場。”
裘賁哼了聲,“就憑她?她還不配介入我極火宗的事。她這邊你們不用擔心,會有人讓她暫停手上一切黑活的,她若敢胡亂介入,那她就是找死,她背后的那位域主也保不了她。你們放心做好你們的事便可。”
有了這話撐腰,竹信也有了信心,拱手領命道:“是。”
另一邊,上車就摸出子母符發了消息出去的婁秀,不疾不徐回到內廷那邊,剛進門就發現屏風后面多了一人,過去一看,又是那位斗篷人。
心頭多少有些訝異,之前剛在車上傳出了消息,沒想到人這么快就到了。
“大人。”他上前行禮。
斗篷人問:“他去神山干什么?細說說。”
“不知干什么,說是剛好來了這里就想順道去山上看看……”婁秀將詳細情況做了稟報。
斗篷人聽后自言自語,“難道是沖神山來的?”
婁秀附和道:“大人,屬下同有此感。”
斗篷人咂巴嘴,“神山能有什么可圖的?”
這個問題無人能答,靜默思索許久后,他又指示道:“你向山上發申請,我來批。”
“好,只是,他上山后肯定要盯著他,屬下剛接手這邊,頭緒都還沒理清,就陪人去山上游玩,合適嗎?”
“得防著極火宗那邊的亂來,你還是要出個面的,把人送上山便可,山上我會安排江游兒接手招待他們。”
“明白了。”
午夜時分,沐浴后的殷許一襲紗衣,鏡前端坐,散發慢慢梳理之余,一邊端詳著鏡子里的自我容貌,空嘆好無人賞。
忽一陣窗外風,蕩起了窗紗,她回頭看了眼待風歇,再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卻是嚇了一跳,只見鏡子里的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位錦袍男人。
男人身材高挑,烏發金冠,面容清瘦又不失威嚴,與鏡子里的女人對視上后,眸中泛起絲絲笑意。
驚得半站起的殷許看清是誰后,呼出一口氣,又坐下了,繼續梳頭,一臉怨怪模樣,“倒是奇了怪了,你還記得這里有個我呀。”
能讓她這般薄嗔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瀚洲域主西皇。
西皇雙手落在了她的肩上,一手滑進了她的衣領里面把玩,淡笑道:“別有風情,不能忘。”
殷許一把摁住了胸口,白了鏡子里男人一眼,推開男人手,一個起身離開了。
西皇也不追她,徑直坐在了她讓出的位置上,撿起首飾盒里的玩意看了看,又扔了回去,“最近的買賣你有段時間沒送給我看了,你不去,我只好親自過來了。”
殷許當即嘀咕埋怨,“就知道你不是沖我來的。”
很快拿了一迭冊子出來,扔在了梳妝臺上,“看吧看吧,最近也沒什么買賣,懶得跑,想攢多些再去找你,省得礙你的眼。”
西皇淡淡一笑,先拿了桌上冊子打開查看。
也沒什么別的,都是一些朱瑯閣見不得光買賣的詳情,殷許之所以能賺這錢,也是他允許的。
還是那句話,朱瑯閣可不是隨便什么錢都收的,送客之前,客人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朱瑯閣覺得接單風險在可控范圍內才會接下買賣。
某種程度來說,朱瑯閣可以用這種手法獲取不少秘密消息。
朱瑯閣因此賺下的錢,西皇不感興趣,都讓這女人留下自裁了,他感興趣的是殷許收集的這些秘密消息。
說白了,殷許就是他獲取消息的一個渠道。
盡管殷許嘴上在埋怨,可還是親自去斟了茶水過來放在一旁,側身坐在了梳妝臺上,踢掉了一只鞋子,赤腳踩在了西皇的大腿上戲弄對方。
西皇不為所動,將所有冊子上的消息看完后,眉頭輕輕蹙了一下,似有些奇怪,問道:“就這些嗎?”
殷許噘嘴道:“多少是我能決定的嗎?沒生意上門,我能怎么辦?”
西皇將這些冊子都收了起來,摸上了她的大腿,“沒生意就歇歇。最近一段時間,不管什么生意上門,一概不接,沒我的允許,不準接活。”
殷許一怔,腦海里閃過一絲念頭,試著問道:“怎么了?”
西皇伸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忽將人拽落到了自己身上,三兩下就將其給剝了個白精光,罰跪在自己跟前,挑起她下巴告誡,“乖乖聽話就好。”
兩眼水汪汪含情脈脈的殷許,羞答答嗯了聲,門窗無風自閉,一夜鶯歌燕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