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
再看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本隨眾而來的兩人突然覺得不合群了
“擠什么,趕著投胎嗎?自覺排隊分四排過,人手一只,拿好!”
出口的甲士站了五排,將出來的人分成了四支出關隊伍,不斷遞出一只只半大不小的黑布口袋給剛出來的人。
甬道上方的城頭,也有甲士輪流喊話:“黑布口袋就是給你們的圖冊里標注的特制避光口袋,是給你們用來裝蟲極晶的,蟲極晶不能見光,一見光就會逃跑,放入了避光環境才會安靜下來。
口袋里有一只子母符,是臨時從王庭人馬中調集過來的,這玩意貴的很,大會結束后是要返還的。許多人可能沒用過子母符,不會用就去看發給你們的圖冊,里面有教,規則里面也有。”
領到口袋的師春邊跟著隊伍往前走,邊扯開了袋口,摸出了一塊巴掌大小有陰陽劃分紋路的類銅鏡玩意,一面粗糙,一面光滑如鏡,顏色漆黑,當不了鏡子用。
他看過發放的圖冊,知道這玩意可以對半拆開,另一半給需要的聯系人,雙方便能隔空聯系,若分開在結界內外,則會失去作用,據說這次的競奪賽場就設置了結界,不讓跟外界聯系。
還有分開在不同界面時,也無法聯系,譬如北荒這里和王都那邊,就不在一個世界。
之前聽碣云山的白術川對合伙人說,這子母符好雖好,可如果是在風險區域,那還是能不用就盡量不要用,因為一旦隊員落在了敵對者的手里,那這玩意能把人給坑死。
白術川叮囑大家,非必要的話,不要用這東西傳遞機密消息。
師春和吳斤兩算是學到了,此番來也算是大開了眼界,見識了許多沒見識過的東西,也用上了將來未必還能有機會再用上的高檔東西。
大校場內,看到畫面中發放黑口袋的情形,因聽不到聲音,蘭巧顏也忍不住問身旁丈夫,“那黑口袋是什么?”
苗定一看了眼同樣好奇的女兒,回道:“裝蟲極晶的,蟲極晶見不到光才會安靜下來。”
苗亦蘭跟著問道:“爹,這么多人能找到多少蟲極晶?”
苗定一:“這哪有定數的,蟲極晶來自天外,有個比喻的說法,說它是星空中奔波勞累后的流星,西極就是它們臨時歇腳的地方,恢復了體力又會飛回星空。落地便打孔鉆入地下,離開地面又立刻奔赴星空流浪,安靜的時候就像埋在地下的石頭,不容易找的,否則以勝神洲之力,煉制巽門怎么會剛好缺這一味。
這百萬人,恐怕大部分都是來走過場的,最后累積下來的,能找到一萬顆蟲極晶就不錯了。當然,還是頭次聽說往西極投入這么大的人力去尋找,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苗亦蘭微微頷首,算是又學到了新東西,略帶搜尋的目光再次投向空中的光幕。
校場內,又有幾人入場,找了個邊角位置坐下,其中蒙在斗篷里的女人正是鳳池,搞了個門派的身份混入此間觀看。
就在這時,一道卷軸突然從天而降,是一張泛著金屬光澤的鐵卷,慢慢舒展開來,迎風而漲,變的巨大,卷上紋路古樸,穿過空中光幕,緩緩懸在了校場十幾丈高的位置。
全面攤開后的卷軸上突如無數蟲蟻在巢穴中涌動一般,看得人頭皮發麻,待到靜止下來,已是一片大地的俯視地形圖,山川河流及各種高低錯落地形詳細呈現。
在地形圖的四周,分布著三十團光球,后來隨著光球中有光點慢慢往地圖中移動,對比上方光幕里切換的畫面,大家明白了,天雨流星大會已經正式開始了,卷軸上的光點代表人。
為這場大會,王庭下令在西極會場周圍臨時架設了三十座巽門通道,避免了全部扎堆在一塊。
有的巽門抵達點已經開始放人入場,有的點還在準備中,生洲參會人員這邊還在等待。
人群中的師春左右不斷回頭打量,忽一怔,跟后面人群中的某人對上了眼,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調戲象藍兒的孫士岡,人正剛好也在看著他,還對他露出了一個明顯不懷好意的獰笑。
碰上這種人,師春很無語,這仇真是結的有些莫名其妙。
暫先不管這有病的家伙,自己跟著碣云山一伙,對方一時間也不能拿自己怎樣,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興許干系著此行的生死存亡,繼續四周張望觀察。
一旁的吳斤兩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低聲問他,“怎么了,丟了魂似的。”
前面的象藍兒聞聲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師春暗示道:“緊張不起來。”
他現在想利用右眼特殊能力找到魔道的人,既然象藍兒說了會有魔道的人保駕護航,那他可以斷定象藍兒的周圍必定會有魔道中人暗伏。
會是誰呢?他擔心一旦開場,人員入場四散,想找到目標會更困難,故而想在此時確定目標,可右眼能力又遲遲無法啟動,只好想著憑目力觀察周圍人員的反應,看能不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吳斤兩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有所圖,想發動右眼的神奇功能,當即朝前面的象藍兒噘了噘嘴示意,“上次不是有用嗎?再試試不就行了,這個更好。”說著還嘿嘿自樂,笑得好下賤的樣子。
師春甩他一個大白眼,“這么多人,人堆里呢。”
在提醒對方,身邊都是人,他只要敢伸手,就會被發現。
“有我呢。”吳斤兩說著又抬手拍了拍身邊扶著的大刀,大言不慚道:“真當我大刀是擺設不成?”
師春一愣,是啊,這廝隨身帶著這么大一塊擋板呢,在加上他的身軀幫忙遮擋,是可以一試的,當即微微點頭默許,他自己先向前邁步,靠近了些象藍兒,稍側身擋住了一邊人的視線。
吳斤兩是個會配合的,挪動身形擋了師春半個身子,手上的大板刀一拖一立,完全可以擋住另一側的各種視線。
有了安全的環境,師春的爪子又緩緩抬起,慢慢朝象藍兒屁股覆蓋了去,還不時小心留意象藍兒的反應。
就他這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樣子,把低眉垂眼瞅著的吳斤兩給看樂了。
那手掌啊,靠近了又挪開,挪開了又靠近,又不敢真的當眾摸象藍兒屁股,反復幾趟后,師春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不說,反而有些著急了,越急越緊張不起來。
他也意識到了,這事頭回干還行,確實會有點緊張,以他的心理素質,經歷過一次后再來第二次就有點失效了。
就在這時,吳斤兩突然出手,啪,在師春那反反復復的手背打了一下,強行助推,成人之美。
師春做夢也沒想到會來這一出,還好反彈似的緊急抽了手,差點嚇死個人,嚇得魂都飄了一下,肉眼可見的,差那么一絲絲就真摸上了。
他怒目回頭盯向吳斤兩的同時,也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那頭痛欲裂的感覺,那無數蟲蟻啃食脊髓的感覺,又來了。
在自己身后發生那么大的動靜,象藍兒又不是聾子,扭頭看向二人,一臉狐疑,“你們干什么?”
吳斤兩大嘴咧到了腦后,嘿嘿道:“沒事,他手癢。”
這暗示夠嚇人的,師春順手摸上了他的腰,如鷹爪般摳了進去,硬生生扣住了他一根肋骨。
吳斤兩爽的眼珠子都快冒了出來,然后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以高高在上的修為輕易捏開了師春的爪子,調侃道:“就問你有沒有效果吧。”
他很得意,自己也有碾壓東九原大當家的這一天。
師春撤回了手,現在懶得跟他扯,正事要緊,開始打量周圍所有人。
象藍兒不知兩人在搞什么鬼,稍作打量后又看向了前面。
師春又看到了她體內的那團黑色火焰,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相應的部位,暗暗奇怪,自己也是魔道中人,為什么自己體內沒有那團代表魔道的魔焰幻象?
暫不操心這個,一點點認真搜尋周圍其他人,很快,轉動的腦袋和目光突然定格住。
不出他的意料,真的又看到了一團魔焰。
盡管有重重朦朧人形霧氣遮擋,但還是從朦朧通透中看到了魔焰的大概輪廓。
他閉上右眼,用左眼看魔焰的所屬人。
孫士岡也看向了他,有點奇怪,不知道那廝在干嘛,不斷對自己眨眼睛,左右眼來回眨呀眨的,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嗎?又不像,眨的太不像是暗示了。
孫士岡居然是魔道的?慢慢回過頭的師春略感心驚,又看向了象藍兒,他不得不回想起當初這兩人發生沖突時的情形,兩個魔道的剛好沖突上了,是份數不同陣營的魔道中人互不相識嗎?
被孫士岡莫名咬上的事,之前還覺得有些奇怪,他現在好像有了點答案,那不是意外,象藍兒這幫魔道的要搞事。
雖然他不知道要搞什么事,但他能感覺到不是好事,是好事象藍兒就沒必要瞞著,大家畢竟是同伙,而孫士岡展現的是敵意行為,所行自然也是朝敵意這個方向來的。
他又回頭看向了孫士岡身邊的幾個同門,奇怪,孫士岡的同伙身上沒有魔焰。
他又環顧四周查看,反反復復看了幾遍,只有象藍兒和孫士岡身上有魔焰,什么情況,魔道總不能就派一個修為不能絕對壓制的孫士岡來保駕護航吧?
就在他忍著頭疼反復思考之際,后面的城頭上,出現了一個身穿金色甲胄的漢子,揮手揚起了一支兩尺來長的黑色金屬令箭,令箭上爆發出一道流云般的黑霧,飄向了前方虛空,憑空撞出了一道保護罩似的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