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帝和李云鶴走來,也笑道:“這孩子,瞧著模樣不錯,小年紀身手也不錯,將來一定是個可塑之才。”
瞿綰眉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當真有些心動。
最后還是趙君屹走來,給她拿定了主意:“也好,那我們便將這個孩子收作義子,以后陪著我們言言一同長大。”
瞿綰眉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們不如先去城內四周再問問,說不定,能尋到他的父母。”
小男孩聽到瞿綰眉的話,好似很抗拒一般,說道:“不要將我送走,我一定會乖,我一定會聽話。”
瞿綰眉聽后,有些心軟了。
最后還是答應將這孩子留下。
言言見男孩被留下,十分高興,笑著緊緊抱著瞿綰眉。
小郡主還不知道,將來這個被她強留下的小哥哥,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隨后,宴席繼續。
晟帝和瞿老爺長公主坐在上座,李云鶴謝言芳和司南岸海青云坐一側。
隨后依次是丹煙、玉瑤、清如,以及梅落,顧太醫等等。
瞿綰眉坐在人群,看跟前一個個生龍活虎的親人朋友,眸子不禁有些濕潤。
重生至今。
無論是休寧彥,還是滅寧家。
此刻,才是她最開心的時刻。
愛人在身側,親人在跟前。
四周不再是那冷冰冰的墻,也不再是將她死死關在里面的牢籠。
趙君屹握著她的手,朝她問:“怎么了?綰眉?”
瞿綰眉垂眸道:“這些時日來,我一直都擔心,眼下這一切都是夢一場。”
趙君屹握緊她的手:“放心,這不是夢。”
他話到此,語鋒一轉,繼續道:“就算是夢又如何,即便是夢,我也可以讓你這個夢一直做下去。”
瞿綰眉鼻子微酸。
趙君屹摟著她的肩,緩緩笑道:“我呀倒是不怕這是夢,我怕往后下半輩子,你嫌我老。”
瞿綰眉被他的話,逗得撲哧一笑:“你若成了老頭,那我便成了老太。”
“我不嫌棄你,你也莫嫌棄我。”
“日后我們老頭老太,便守著這小院平凡度日。”
趙君屹朝著她的額頭,輕輕落一吻,鄭重道:“好!”
如趙君屹所說的一樣,這的確不是夢。
這輩子,他們的路還很長,長到讓她會漸漸忘記前世所有的苦。
就像她現在已經忘記了寧彥一般。
往后余生,她只需記得跟前這些真心待她好的人。
時光荏苒,一晃便是十三年。
十三年是個非常特別的一年。
晟帝的小皇子已到了能親政的年紀。
這天,宮里和往常一樣平靜,蘇夢璃和楚貴妃剛剛送瞿綰眉一家出城,去往北境。
北境國主病重,傳信來,想要小郡主前去支持大局。
待她們二人回宮之時,卻并未見到晟帝。
她們只見到了一封傳位詔書,和一封書信。
楚貴妃大驚,拿著傳位詔書,慌亂道:“妹妹,陛下這是?”
蘇夢璃并未去拆那封信,因為她依舊猜到了陛下去哪兒。
晟帝還是跟過去一樣,他從未變過,他的心里一直以來,只有那個人。
他為了所謂的擔子,整整裝了十三年。
這十三年來,小皇子乖巧聰慧,國泰民安。
讓公主都差點信以為真。
蘇夢璃沒有悲傷,也沒有流淚,反而笑了。
或許,陛下只有離開皇宮,才能真正做夏知安。
楚貴妃看見蘇夢璃臉上的笑,瞬間也坦然了:“妹妹,我們該如何?”
她問。
蘇夢璃緩緩道:“對外放出消息,就說陛下身子不適,決定退居昆山,讓位于太子。”
“妹妹?當真要如此?”楚貴妃皺眉問。
蘇夢璃拿起傳位詔書道:“既然陛下,讓我這般做,我們不如就順他的意。”
“姐姐,你放心,待太子登基后,你我都是太后。”
“你住東宮,我住西宮。”
“你我一起輔佐新帝。”
楚貴妃看著她手中的詔書,一時也并無他法,只得應下。
京城內發生如此大事,但蘄州卻格外寧靜。
蘄州郾城在瞿綰眉的幫助下,不僅恢復如初,還從前更加富有。
戰事停了十多年,將士們也早已休養生息。
蘇南婷除了每日去一趟練兵場,平日里都陪著侯爺和蘇夫人。
今日,她如往常一樣,從練兵場離開后,前往集市,想要給蘇夫人買一些胭脂。
來到胭脂鋪,掌柜的見她頭上玉簪精致,不禁笑道:“將軍,你這發簪真好看。”
蘇南婷摸了摸發簪,眸中晃過一絲異樣神色,隨后笑道:“是啊,這發簪的確很好。”
掌柜的隨后又道:“將軍,方才你在街上時,有位男子一直在你身后跟著你。”
“莫不是哪國的細作?”
蘇南婷臉色一沉,輕皺眉頭,朝掌柜地問:“那男子是何模樣?”
掌柜的想了想:“高高瘦瘦,模樣還挺俊俏,只不過一雙眼睛卻一直在你身上。”
蘇南婷的心頓時一緊。
這時,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喚道:“南婷.......”
掌柜的忙指著她身后道:“將軍,就是他!”
“只是,他為什么要喚你南婷,將軍,你不是叫安知行嗎?”
身后那人的聲音還在繼續:“南婷,我來尋你了........”
他沉穩的聲音中,微微嘶啞,帶著絲絲迫切。
蘇南婷眸中晃過一絲淚光,緩緩回頭朝身后來人看去。
他還是和十三年前,從京城偷跑到北境來尋她時的模樣一樣
她抬起淚眼模糊的眸,展顏露笑:“好久不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