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常府中的婢女,不是嫁窮書生,就是嫁與自己對等的家仆。
但瞿綰眉舍不得將她們嫁給這樣的人樣。
要嫁自然得嫁好人家。
司南南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綰眉說得沒錯,不過,你放心,姨母可以幫她們相看,我們北境不少好男兒。”
瞿綰眉不想打破她的好意,笑道:“多謝姨母。”
司南南這時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上次和你弟弟在一起的男子呢?”
瞿綰眉聽著一頭霧水:“什么男子?”
司南南朝著自己的頭一拍:“不,是女子,女子,那姑娘女扮男裝,我差點以為她和你阿弟是龍陽之好。”
瞿綰眉聽到她此話,愣了愣,隨后笑了起來:“你說的是南婷?”
司南南點頭:“沒錯,好似就叫南婷,我瞧著你阿弟心儀她,怎么不見她跟著一同回京城。”
瞿綰眉長嘆一口氣道:“所謂心儀,不過是我阿弟一廂情愿,南婷她......”
司南南覺得不對:“我瞧著那姑娘對晟帝也很是上心,只不過,瞧著好似在故意和他保持距離。”
瞿綰眉輕點頭:“南婷的心在燕州,不在京城。”
司南南漸漸好似懂了這句話:“男女之情向來難以言喻。”
“罷了,既然無緣,就不必再糾結,選秀好,選秀說不定還能選到他心儀的女子。”
心儀女子倒是未必,但是一定有適合待在晟帝身邊的女子。
瞿綰眉這般想著,突然有些羨慕南婷。
她們二人此生的命運早已和前世不同,但還有南婷真正做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她想要什么呢?
報仇?
寧家早亡,謝太妃早已歸西,敬王亂黨已抓,現如今方姨娘也已死。
在這一剎那,她甚至有些茫然。
“殿下。”玉瑤從屋外走來,朝她輕聲喚道。
瞿綰眉抬頭看向她,見著她的笑臉,原本還有些茫然的心瞬間落下。
重生一世,那些曾經被殘害之人,還好好在她跟前,那就夠了。
“嗯,玉瑤,何事這般高興?”她回神,柔聲應道。
玉瑤來到她跟前,笑盈盈道:“柳家表哥今日又升官了。”
“升官?”瞿綰眉沒想到謝言芳升得如此之快,除去敬王亂黨時才升至三品。
玉瑤笑道:“柳家表哥這半月來,不僅解了陛下南下治水難題,更查處了乾州成州兗州三地的貪官污吏。”
瞿綰眉聽著并未有多高興,反而眉頭一皺,謝言芳如此雷厲風行,怕是要得罪一些人。
“玉瑤,你得空派人去柳家送拜帖,就說我想見一見柳大人。”
玉瑤應道:“是,殿下。”
玉瑤退下后,司南南朝瞿綰眉問:“你好似很擔心她?”
瞿綰眉輕點頭:“她自從升官之后,雷厲風行,我怕她得罪太多歹心之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謝言芳剛正不阿,從不與人同流合污,又有她做后盾,并不害怕有人為難她。
只是,她是女子這一件事,終究是個隱患。
若是被旁人知曉,用來對付她,絕對能讓她不得翻身。
“綰眉,姨母覺得,你不必去勸阻她,朝中就是得需要她這樣的人,讓那些蛀蟲有所忌憚才好。”
“不然,朝中官員都是一丘之貉,那大成在不久的將來,依舊是一攤淤泥,遲早發爛發臭。”
司南南說得有道理。
可是,瞿綰眉沉默著,她又不能將此秘密告知她。
司南南見她眉頭深鎖,繼續勸道:“難不成這位柳大人還有其他把柄?”
瞿綰眉一怔,未回話,算是默認。
司南岸笑道:“既是有把柄,肯定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大毛病,公主能容忍她,那陛下自然也能容忍。”
“你與其等著旁人抓到她的把柄去稟告晟帝,不如自個先一步去告知他,這樣一來,不就省去了不少麻煩。”
瞿綰眉一聽,倒也覺得是個法子。
她豁然開朗,笑道:“多謝姨母提點。”
司南南捏著手中帕子,笑道:“我不過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還真能受用。”
“受用,受用。”瞿綰眉笑著點頭。
二人聊過之后,翌日,瞿綰眉在去柳府之前,先去了宮里。
晟帝見著瞿綰眉大著肚子前來,親自來殿門口迎:“阿姊,你若是有事派人來宮里傳話,我去見你便是,何須親自前來。”
瞿綰眉緩緩道:“今日來宮里尋陛下,是有件要事與陛下說。”
晟帝疑惑問:“何事?”
瞿綰眉朝四周看了一眼。
晟帝立馬明白她的意思,讓殿內眾人退下,只剩下他們二人。
“阿姊,你說吧,是何事?”晟帝扶著她緩緩坐下。
瞿綰眉朝他問:“你昨日又升了柳秉文的官?”
晟帝回道:“沒錯,阿姊已經聽說了?”
瞿綰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