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紛紛,落到二人肩頭。
瞿綰眉抬眸與他幽深的雙眸對視,本是寒風中,心里頭卻傳來陣陣暖意。
趙君屹撐著傘,將她帶進屋里,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說道:“慢些走,小心地滑。”
瞿綰眉抬起腳,跨過門檻,走進屋內,小聲笑著問:“前幾日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小蘇大人府上?”
趙君屹轉身將房門關上,搖了搖頭:“并未,眉兒怎么突然會這般問?”
瞿綰眉坐到軟榻上,看著他安然自若地笑,唇角帶笑:“小蘇大人府上的公子前幾日偷偷離家去了燕州。”
“此刻早已到了離著京城數個州府外。”
趙君屹坐到她身旁,往火爐里添了幾塊炭火:“這是好事,你以便于蘇家將那女人趕出府。”
瞿綰眉黑亮的眸子直盯著他的臉:“君屹,此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趙君屹握著火鉗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那張清雋溫和臉,笑得高深莫測:“此事一直在眉兒的計劃中,我豈敢插手。”
他雖一直否認,但是瞿綰眉已經在心里確信,一定是趙君屹在從中相助,不然那蘇大少爺,不可能短短三天就已經跑到了袁州。
她端起一旁玉瑤早就備好的熱羊乳,呡了一口,笑道:“那明日,我去問問姜燕。”
“姜燕每日都在你身邊,他一定知曉。”
她話音剛落,一雙寬大的手伸來,接過她手中的碗。
等她回過神時,趙君屹已從背后擁著她。
他的動作很輕,下巴溫柔抵著她的肩窩,雙手像呵護著稀世珍寶一樣,輕輕捧著她的小腹。
溫熱的氣息緩緩從她的耳側傳來,只聽他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數日前小蘇大人府上的公子在街頭酒肆里喝酒,他吵著要去燕州。”
“我便大發慈悲,給他安排了快馬,一路派人護送到袁州。”
瞿綰眉聽罷,側頭看向他:“果真是你......”
他垂著眸,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已微微隆起的肚子,深如泉水的眸內淌過春日柔情,嘴角勾著,像是小孩兒正等著獎賞。
嘴上,卻說:“我不過添柴加火罷了。”
瞿綰眉深深看著他良久,隨后趁著他不注意時,朝他的側臉輕輕一吻。
說來也是奇怪,趙君屹數月前都在南夷戰場,可他白皙的皮膚一點都不見黑。
瞿綰眉這一吻過后,他耳根和頸脖變得通紅。
瞿綰眉瞧著,差點撲哧笑出聲。
明明耳根紅得滴血,卻依舊努力維持著那副冷峻沉穩的正經模樣。
但很快,她便發現他輕撫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收緊了一些。
“小心孩子。”她驚呼一聲,再抬頭看向他時,輕拂在肚子上的手已經來到她的臉頰。
他輕捧著她的臉頰,仿佛永遠都看不夠一般,盯著看了良久,聲音微微啞著:“夫人獎勵只是這些?”
瞿綰眉這回是徹底明白了,賣了這么久的關子,是要來獎賞的。
她抬起長睫,看著他那張迫切的臉,想了想笑道:“明日,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肉丸?”
趙君屹搖了搖頭。
瞿綰眉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夫君想要什么獎賞?”
趙君屹捧著她的臉頰,看著她沉默了半晌后,將一吻落輕輕在了她的眉心,隨后在她耳邊說了兩句私話。
瞿綰眉瞪大眼睛,耳根也立馬紅了:“孩子.......”
趙君屹見她耳根通紅的模樣,也撲哧笑出聲,捧著她臉頰的手,緩緩伸入她的發絲間:“待孩子出生之后,這獎賞我再來要也不遲。”
瞿綰眉笑著點了點頭,朝他懷里靠去。
窗外大雪紛飛,寒風陣陣,時不時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屋內,炭火燃燒著,背后的人像一尊大山,早已不經意間將她裹在無人能觸及的地方。
瞿綰眉被他擁著,直到沉沉睡去。
趙君屹自從燕州回來,即便再怎么思念眼前之人,都十分有分寸。
方才他在瞿綰眉耳邊的低語,已是近日來的唯一越矩之行。
為的是故意讓她面紅耳赤,讓她心情舒暢。
她有孕以來,一人在京城已承受頗多。
如今,他回來了,自然不能讓她再受勞受累。
這一晚,瞿綰眉睡得十分踏實,肚子里的孩子好似也感受到父親的存在,沒有像以往一般鬧騰。
接下來一連幾天,趙君屹都在府里,從過去忙碌的攝政王,變成了公主府內洗手作羹湯的駙馬。
上次瞿綰眉說親手給他做愛吃的肉丸,最后變成他給她做她愛吃的糖藕。
公主府內廚子不少,但廚藝最好的還數趙君屹。
瞿綰眉吃著他做的菜式,也不免一驚:“你的廚藝怎么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