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誰也沒有帶來蘇南婷的消息。
蘇南婷就像消失了一般,僅僅只在幾個時辰內,便不見蹤跡。
晟帝幾乎是從椅上躍起,往日肅整的龍袍早已變得凌亂:“沒有尋到她?”
一群人跪地朝他叩首:“啟稟陛下,我等并未在京城外發現蘇小姐蹤跡。”
晟帝眸光森冷,發瘋似的轉身從一位侍衛手中抽出長劍,意圖將為首的侍衛揮去。
“陛下!”瞿綰眉疾步走來,伸手將他攔下,“莫要沖動,這些都是無辜之人。”
侍衛們紛紛低頭,早已瑟瑟發抖。
晟帝不甘心地將手中的長劍重重往地上一摔:“阿姊,是他們無用!”
瞿綰眉撿起地上的長劍,丟給那位侍衛,朝他們吩咐道:“你們繼續去尋,往南去尋。”
眾人知道瞿綰眉這是在特地替他們解圍,大伙兒一同應下之后,紛紛退下。
晟帝還想發火,被瞿綰眉一把拽住:“阿弟,你且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模樣!一國之君!竟想在這里大開殺戒!”
晟帝垂著頭,朝后退了幾步:“阿姊,我從未想過要做什么一國之君,是他們在我還未明事之前,就已經替我定好未來的路。”
“如果可以,我寧愿當初被送出宮的人是我們,而不只是你……”
他是羨慕瞿綰眉的,羨慕她這些年有瞿老爺這位好父親疼愛。
更羨慕她可自由自在。
瞿綰眉這時緩緩拉起袖口,露出手腕上一塊小小的傷疤:“這個是我幼時被人故意用鐵鍬砍傷。”
“那人是誰?”晟帝失魂落魄的眸中露出一抹驚色。
瞿綰眉緩緩道:“是乾州一位縣丞之子,他仗著自己父親的官威,欺凌我們來走商的商賈。”
“你說你羨慕我?可你又曾知道無權無勢的苦楚。阿弟,我們已經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但萬萬不可因此去斷送別人的人生。”
“你素來不愛管朝中之事也就罷了,可濫殺無辜是大忌!”
晟帝聽到阿姊的諫言,臉色露出些許羞愧,他心中憤意難消,側身坐下:“可……”
他只道了一個字,又立馬將剩余的話吞下。
瞿綰眉見他情緒不穩,不宜再說過多,喚人來將晟帝送進宮。
晟帝在沉思之時,眸光閃過一道陰沉的光,好似有了主意,不等瞿綰眉再勸,乖乖跟著太監侍衛一同進宮。
將晟帝送回宮中后,瞿綰眉長松一口氣。
她腦海里都是方才蘇夫人的話。
到底攔還是不攔?
不過,蘇南婷也并未給他們任何猶豫的機會,她早已從京城走小道前往離北境的鄞州。
她知道晟帝會布下天羅地網來抓她,所以特地從北境動身沿著邊境,前往南夷。
昨夜丹煙他們通通往南追,誰也沒想到蘇南婷是去了靠北的鄞州。
丹煙跟著瞿綰眉回公主府時,情緒也十分低落,偶爾會揉搓著眼睛,生怕淚水滴落下來。
瞿綰眉瞧到眼里,長嘆一口氣道:“丹煙,你莫自責,對于南婷來說,不一定是壞事……”
丹煙深吸幾口氣,回道:“婢子,明白。”
瞿綰眉拉開馬車簾子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語氣沉沉道:“南夷人如此大膽,竟敢挑釁到侯府,我們也不能容他們這般欺負,錢老爺那邊要抓緊。”
“木阿托給我們送厚禮,我們也不能‘怠慢’了他。”
丹煙立馬打起精神來:“殿下,錢老爺已聽信我們的話,開始四處散財。”
“只是散財,又怎么行呢?我要讓他家財散盡。”瞿綰眉冷下聲,緩緩放下馬車簾子。
“是,殿下。”丹煙凝神,眉眼中也透出冷厲。
蘇家的喪事一連辦了十天。
因為兩位將軍的尸身缺失,所以并未下葬,而是放在冰窖中保存。
這幾日,晟帝一直待在宮中再未來過,好似已冷靜下來。
瞿綰眉略松下心,特地派人對付錢老爺。
錢府內。
錢老爺聽了“圣女”的話,散去了一些錢財和鋪子,但也只是明面上一些罷了。
他這些年攢了不少銀錢,怎么可能僅僅憑著一女子的話,就把錢財都散了。
他還想著靠這些錢財日后逃亡北境,重新謀生。
“老爺,今日那些銀子可繼續支出?”小廝走來小聲問。
錢老爺數著自己手中的金元寶:“支出,當然得支出,按照每日的份例,給她們送去。”
小廝笑盈盈應道:“是,老爺。”
京城內的細作除了他和那位圣女,還有最少十余人,都盤桓在一些重臣的府邸中。
她們看似是舞女,是妾室,是醫女,其實都是錢老爺花錢供養著。
錢老爺也從中得到不少好處。
他將手中的金元寶數了又數,擦了又擦,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
待傍晚時分。
小廝回府稟告道:“老爺,小的方才聽京城里的人說,方家要將西郊外一座莊子給賣了。”
“有傳言說那莊子底下其實是一座礦山。”
“他們要把礦山賣了?”錢老爺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