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母親,我怎能不管你!”李夫人滿臉不悅道。
李言澤有些不耐煩地將她推開:“就是因為你多管閑事,你若不打她,她能打我嗎?娘,我已經成婚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決定。”
“況且,今日之事,你本就有錯,好好的壽宴怎么能特地將香貴支走,她再怎么樣也是你兒媳,你瞧不上她,日后讓各府夫人要如何瞧上她。”
說著,冷冷丟下一句話。“她為此發火,你也別怪她。”
李夫人啞然看著自己的好兒子:“你!你怎么能這么跟娘說話!”
李言澤眼眶紅紅,欲哭無淚:“娘!你就別管我了。”
說罷,起身牽著潘氏大步離開。
潘氏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李夫人,即便挨了一巴掌,她臉上依舊是勝利的笑。
這不,翌日,京城內就有傳言說李夫人不僅不讓兒媳參加壽宴,還因為一只茶盞讓手下嬤嬤將她毆打吐血。
不讓參加壽宴是真。
打碎一個茶盞也是真。
挨打也是真。
只不過吐血的是李言澤。
旁人聽到這傳言都道潘家小姐可憐。
說來,她能這般拿捏李言澤還多虧了前幾日收到了一封密信。
信里有不少李言澤這些年做的惡事。
她將信收好,將李言澤的罪狀說出一二,并告訴他,他若是讓她在李夫人受了委屈,便讓她父親將他的罪狀呈給陛下,讓他不得好死。
這不,李言澤便怕了,他知道潘氏性子癲狂,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根本不敢賭。
潘氏將跟著李言澤回自個院子后,倒也沒真再繼續打下去,反而好言道:“今日多謝相公,不然我怕是要被婆母打死。”
李言澤被她打多了,突然聽到幾句好話,就像門前的來福搖著尾巴,聽許多:“我是你相公,護著你是應該的。”
潘氏又道:“相公,婆母怕是老糊涂了,不如日后這管家之權就交給我。”
李言澤猶豫起來。
潘氏眸光一狠:“相公,還有剩下的巴掌......”
李言澤連忙道:“好,我等會兒就去跟父親說。”
“你父親也快隱退,二伯哥即將高升,日后待二伯哥好一些,說不定我們還能沾沾福氣。”潘氏坐回椅榻上。
李言澤連忙來給她倒茶:“我二哥的確是快要高升,可是你不知道,他呀并非我娘所生。”
潘氏還不知道此事,接過茶盞疑惑問:“哦?他是妾室所生?”
李言澤朝外看了一眼,見著無人小聲道:“不,不是妾室所生,我們也不知道二哥的生母是誰。”
“只知道,父親將他帶回來后,警告母親,定要將他當親子養著,不然就休了她。”
“我母親只當是外室所生,為此心生怨恨已久。”
潘氏喝了一口茶:“既是外室所生,那便是庶子,在你府上倒是白白占了一個嫡子的名分。”
李言澤點頭:“可不是,從小到大我還得喊他一聲二哥。”
爾后,潘氏又道:“可是庶子嫡子又如何?他現在高升,就是你二哥,你可別學著你母親那般做法,好生待你二哥,日后我們若是有事,他也能念及過去的情分幫我們一把。”
說罷,又白了他一眼:“過去我不管你做了多少惡事,日后在我跟前你都得老老實實。”
“何氏那賤人想要給我下毒,我饒她一命,已是看在那三個孩子的份上,你要是再四處拈花惹草。”
“我絕不留情。”
何氏也是個膽大的,以為有晟帝的賜婚,自己還有機會做正室,偷偷尋一份絕育藥,想要偷偷喂給潘氏吃。
潘氏對吃的東西向來小心,被她察覺,當即就劃了何氏的臉,將她關押到后院。
李家被潘氏這一鬧騰,氣得李夫人好幾天起不來床。
她這一病正好,李言澤立馬跟李丞相說了讓潘氏當家的主意。
李丞相見李夫人病了,大兒媳又有身孕,便允諾下來,讓潘氏著手管家。
李夫人原本想著借著生病,搏一搏兒子和丈夫的同情,誰知一不留神,管家之權都被拿走了。
她翻身坐起,病一下好了,慌忙走下床榻,要去找李丞相。
女使上前扶著她:“夫人,老爺進宮了。”
李夫人這才停下腳,朝院外的奴婢大聲吩咐道:“老爺若是回府,你立馬來稟報我。”
“那個臭丫頭想要管家,妄想!”
她按著胸口,轉身走向房內。
女使轉身將房門關好:“夫人,這三少夫人氣焰實在是囂張,不如去求求那人,再送一些蠱給你。”
李夫人滿臉愁容道:“我已經去求了兩次蠱蟲,若是再去,定會惹得老爺懷疑。”
“老爺一心效忠朝廷,若是知道我為了一己私欲而去求一個南夷人,他會如何?”
女使安撫她道:“夫人,你不說,婢子不說,誰能知曉?”
“不過是一只蠱蟲而已,那人定會同意。”
每次求蠱都是要拿東西換。
第一次是求蠱蟲給李云鶴種下,她拿了蘄州軍情給南夷人換。
為了拿到蘄州軍情她幾次夜宿在李丞相的房內,偷了十多次才瞧見了一小部分。
可就是這一小部分,讓蘄州那戰慘敗。
李夫人也曾午夜夢回時,被那些慘死的人驚醒過。
可后來,她還想給李丞相生個兒子,又去找那人尋了一道生子蠱。
這回用來交換的是十五年密報。
她得將這十五年來朝中大小事務告知于她。
后來她如愿生下李言澤,并完成了這十五年來的通風報信。
現在若要再去求,定會又讓她做出叛國之事。
李夫人不想連累李家,三思之后,說道:“罷了,潘氏張揚一些,就張揚一些,到底還是我的兒媳,我還能當真將她毒害不成。”
“她若是愿意跟言澤安生過日子,自家人吵吵也就罷了。”
女使見她不愿,眉頭微微一皺,在李夫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晃而過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