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綰眉深知她的想法,回道:“燕大人這不就是怕你擔心自己配不上他,自愿為商,這樣一來,你和他都一樣,何來誰配不上誰。”
“可是,殿下,過去.......我在寧家.......”梅落眼眶微紅。
瞿綰眉打斷她的話:“寧家如今已銷聲匿跡,那些時日,你就當是一場夢。”
“燕大人早知你的過去,他待你一片深情,自然也并不介意。”
梅落聽到此話,流著綠豆大的眼淚哭了起來,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殿下,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這樣的人只會糟踐他。”
瞿綰眉拿出帕子輕輕幫她擦著:“何來糟踐一說,你只不過是命途多舛,不得已才去的寧家,不是你的過錯。”
“梅落,莫要低看了自己,你是我瞿家的大掌柜!在我心里,應是那燕大人配不上你。”
玉瑤在一旁打抱不平道:“沒錯,梅掌柜,此事要看你自己的心,你若心儀他,便可大大方方嫁到燕家,若是你不喜,那就罷了。”
“瞿家的茶館一直在這里,你無論嫁與不嫁都可以在這里做掌柜。”
梅落停止哭聲,抽泣過后,看向玉瑤和瞿綰眉:“殿下?”
與其說她是離不開茶館,更不如說,她是不想離開公主。
瞿綰眉擦著她臉上的淚痕:“玉瑤說的沒錯,你即便嫁去燕家,也依舊是我們瞿家的大掌柜。”
梅落眼角又流下眼淚,這回是感激。
回首這半年來,若不是瞿綰眉,她現在還在寧府做妾,每日想著要怎么討好寧彥。
難能像現在一樣又覓得良人。
數日前,燕大人只是告訴她,他是被革職,所以才不得已來開酒樓。
如今聽瞿綰眉道出真相,心中大為震驚。
她沒想到這輩子還有人會這般真心待她。
燕大人性子灑脫,為人風趣幽默,的確是個不錯的良人。
而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瞿綰眉給的。
那位她曾經差點下毒的主母。
“殿下.......”梅落擦了眼淚,起身來到她跟前,跪地深深作揖。
瞿綰眉忙將她扶起:“不必客氣,你呀若是當真想謝我,就幫我辦一件事。”
梅落頓時有了斗志,起身問道:“殿下,請說。”
瞿綰眉拉著她緩緩來到門口,從門縫中指向一間房:“這間房里的人是王家大少爺。”
梅落回:“回殿下的話,那房里的人的確是王家大少爺。”
“他的夫人是乾州陳家的二女兒。”瞿綰眉緩緩道,“這位陳氏不太安分,你替我盯著王大少爺,若有事,及時告知我。”
梅落一聽原來是這事,連忙笑道:“是,殿下。”
其實茶館里每隔十天都會將各府大人的密事告知瞿綰眉。
她此刻提出,也不過是讓梅落安心。
只要瞿綰眉還讓她辦事,就說明,她不會讓她離開。
這時,趙君屹從外走來,笑道:“燕大人說要宴請我們,我們不如去對面瞧瞧他的菜式?”
梅落本想拒絕。
但瞿綰眉已經先她一步應下:“也好,正巧餓了。”
趙君屹早知她這個時候會餓,所以方才她們在閑聊之時,他已經在對面酒樓備好她愛吃的菜。
這不,瞿綰眉剛上酒樓,便瞧見了一桌子的菜。
燕大人這次請來的廚子的確不錯,尤其做的林州菜,味道數一數二。
瞿綰眉才嘗了一口,都贊不絕口:“燕大人這回是真有心了。”
“只是,他為什么偏愛林州菜呢?”她疑惑問道。
趙君屹給她夾來一塊香酥肉:“他倒是沒說為什么是林州菜,但是我記得梅掌柜的祖上好像是林州人。”
梅落聽到這話,心又再次一驚,她自己都差點忘了,他們梅家早年是從林州遷來。
所以她家中素愛吃林州菜。
她雖然小小年紀又去了寧府,但也時常愛吃林州菜。
想到此,她的眼睛又紅了。
原來這座酒樓,他只為她。
瞿綰眉夾了一塊血鴨放在梅落的碗里:“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梅落揉了揉眼睛,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她過去吃過毫無油水的餿飯,也吃過瞿家的山珍海味,可是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吃得香。
一餐飯下來,梅落和燕大人之間的情份明朗了不少。
瞿綰眉和趙君屹沒久留,這感情的事情,自然得他們自己去琢磨。
他們所能做的,也就僅此而已。
二人坐上馬車,趙君屹扶著她笑道:“如何?今日來的地方有趣不有趣?”
瞿綰眉笑盈盈問:“沒想到你還對梅落的事情這般上心。”
趙君屹坐到她身旁:“你上心的事情,我自然也上心。”
“方才你讓梅落盯著王家大少爺?”
瞿綰眉露出詫異之色:“你都知曉?”
趙君屹點了點頭。
瞿綰眉笑:“王丞相不是近來也回鄉,這左相的位置空缺,當然不能便宜了旁人。”
“你想要提拔誰?”趙君屹問。
瞿綰眉搖了搖頭:“朝中之事我不插手,想要提拔誰,自然是阿弟說了算。”
“只是這左相之位不能再繼續落到王家。”
趙君屹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誰?”瞿綰眉問。
趙君屹答:“李家二公子,李云鶴。”
瞿綰眉頓了一下,想了想道:“李大人一心為民,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這樣一來,李家不就多了兩位丞相?”
趙君屹笑:“李丞相這回也會跟著一道退隱,由他的兒子為左相朝中定是無人異議。”
“至于右相人選,我也已有人選。這次去燕州時日較長,我必須在朝中留下可靠之人,才能放心離開。”
瞿綰眉明白,他這都是為了她。
隨后,趙君屹又道了一件事:“周大將軍在押送阿木托去燕州的路上,有人夜軍營,刺殺周大將軍,救走木阿托。”
“木阿托跑了?!”瞿綰眉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