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屹點了點頭,被這么一吻哪里還有什么心思,想名字的事,轉身吹了蠟燭,放下床帳,又是一個難眠的夜。
這晚,不眠的還有丹煙。
她和瞿綰眉稟告了白日之事后,連夜下山。
這回,她穿著一身黑衣,手中握著師父送給她的長劍,瞧著就像是一位身手矯健的刺客。
夜黑風高,丹煙一襲黑衣游走在京城內,最后停留在一家客棧前。
海氏正住在這間客棧里。
她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抱怨道:“好你啊,盧大義,竟敢休我,我看你能風光到幾時!”
“這床怎么這么硬!還有一股子騷味!”
“等我回去,等我回去了一定要你們好看。”
丹煙緩緩走到她的房外,聽到她的聲音,緩緩停下腳步。
只見里頭的海氏又道:“盧大義你還想讓元氏那個死人繼續做盧家的夫人?妄想!那元氏活著的時候被我壓著,就算死了,也得在我之下。”
她話音剛落,房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
海氏大驚,忙坐起身子,只見一位黑衣人提著長劍沖進來。
“你是誰?你要干什么?”她嚇得瑟瑟發抖,早已沒有方才的囂張模樣。
丹煙提著劍緩緩走向她:“我還能做什么,自然來看一看我的好繼母。”
海氏聽罷,一臉震驚地看著他:“是你,你怎么來了?”
丹煙拔出長劍,緩緩指向她:“聽聞繼母被父親所休,特地來送繼母一程。”
“你?你要殺我?”海氏瑟瑟發抖,朝后退著,“你敢!”
丹煙冷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現在你在這破舊的客棧里,就算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海氏朝身后窗子看了看,又退后兩步:“你若是敢殺我,我就去報官,讓你殺人償命!”
“好個殺人償命!那我母親這條命,要誰來償?”丹煙將劍提到海氏跟前,劍尖指著她的眉心。
海氏眸中露出慌色:“芳兒,你娘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身子不好命薄!”
丹煙冷聲打斷她的話:“胡說,我娘在去世前一天的晚上,還看過大夫,大夫說她的身子大好,不出一個月就能痊愈!”
“是你,是你在我娘的藥中動了手腳!”
這個秘密就連盧大人都不知曉。
他只以為元氏是他和海氏一同氣死的。
其實,早在前一天,大夫就說過元氏身子大好,只需要好生調理就能恢復如初。
海氏意外得知此事,特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去拿藥的丹煙,將其偷偷換了藥。
元氏在吃過女兒拿回來的藥之后,身中劇毒,再加上盧大人的那般言語,直接讓她命喪于此。
丹煙一直都想不明白,她娘親明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被氣死了。
即便她的母親身子病弱,也不至于會那么輕而易舉地被活生生氣死。
她可還記得,她母親說過,等她病好之后,就帶著她離開盧家,去元家老宅過上平靜的日子。
可是她和她娘沒有等到她病好,而是等到了陰陽兩隔。
這些時日,丹煙總是會夢到十多年前在街道上被人撞倒時的場景。
許是因為夢多了,她突然想起來那位撞著她的婦人,穿著一雙繡著梅花的鞋。
那雙鞋不常見,好似從哪里見過。
直到數日前,她在盧家一位女使腳上見到了一模一樣的謝。
她問女使這鞋從何而來。
女使說著謝是夫人賞賜給她的舊物。
海氏為人吝嗇,一般自己穿舊的鞋和衣裳都舍不得丟,會賞賜給府中下人。
如此來看的話,當年偷換藥物的人就是海氏。
海氏先是買通了相士,讓盧大人對元氏心生厭棄,再偷偷換了元氏的藥,最后領著盧大人上前去看望元氏。
讓元氏當著盧大人的面斃命。
她可真是好狠的心。
丹煙得知此事后,起了殺心,只是被休,太過便宜她了。
以她的本事,說不定還能再給一位官老爺做繼室。
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
海氏見自己隱藏多年的事情被丹煙道出,臉上也露出心虛之色,但嘴里卻依舊在狡辯:“我沒有,你不要胡說,當初明明就是你娘自個身子不好,莫要怪到旁人身上。”
丹煙從懷中拿出那只鞋丟到海氏跟前:“這個你可還認得?”
海氏見到鞋,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不,我不認識!”
丹煙冷笑道:“不認識?你再仔細看看!”
海氏低頭看去,也想起了當年之事:“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丹煙已經朝她揮來一劍,劍尖刺著她的臉頰,痛得她大叫出聲:“我說,我說。”
丹煙將劍尖往傷口里一推,冷聲問:“好,你說,認不認識?我娘的藥是不是你所換?”
海氏痛得直嗷嚎,但是又不敢亂動,任由鮮血從她臉上一點點往下流:“是我,是我所換。”
“誰讓她霸占著夫人的位置不走,是她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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