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帝的動作非常快,從李府離開后,立馬派劉公公送來圣旨。
李丞相和李夫人接下圣旨之后,畢恭畢敬地派人將劉公公送出府。
待劉公公一走,二人臉色大變,紛紛板著臉,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般。
二公子李云鶴從朝中回來,見到他們二人如此,疑惑問道:“父親,母親,你們這是?”
李丞相將手中圣旨遞給他:“還不是你三弟干的蠢事。”
李云鶴接過圣旨攤開一看,只見是賜婚,緩和面色笑道:“父親,母親,既然是賜婚那自然也是喜事,潘家雖說不如蘇家,但與我們李家有親,并沒有那般差。”
“再說,三弟不是早就和那位潘家二小姐情投意合?”
李丞相長嘆一口氣道:“云鶴,為父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和你母親,你放心,既然陛下已經賜婚,那我們便會好好對待這樁婚事。”
他說到此,將目光落到李云鶴身上:“只是,云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成親了。”
“你與你三弟不同,陛下和攝政王都看中你,前途無量,對于婚事不能馬虎。”
李云鶴臉上的笑容消失:“父親,兒子早前已說過,這輩子都不會成婚。”
“你們若是再說此事,那兒子便會搬出李府。”
他看似文弱謙遜,卻不像他三弟那般窩囊。
李丞相和李夫人,雖說是他的生身父母,卻也無法左右他。
早就在他及冠之時,他就跟李丞相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娶妻。
李丞相曾問過他為什么。
李云鶴答得含糊其詞,只告訴他們,他只想專心忙朝中之事,做一個好官,所以成婚之事待日后再說。
李丞相和李夫人勸了很多次,見沒用,便漸漸放下。
可是如今李三公子的婚事并不如他們的意,他們又將心思放回在李云鶴身上。
“云鶴,你三弟混賬,你也要跟著一道氣死你爹娘?”李夫人說著,聲音透著哭腔。
李云鶴不為所動,十分堅持,朝李夫人深作揖:“兒子先去京城舊府居住,待三弟成婚之時再回府邸。”
話落,頭也不回地離開,直奔府外。
“云鶴!”李夫人追上前。
李丞相將她攔下來:“罷了,他不愿就不愿。”
“可是,他難道當真一輩子都不成婚?日后若是孤苦該如何?”李夫人說著,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
李丞相松下雙肩,沉思片刻后回道:“孤苦又如何,那也是他自己所選,我們別無他法。”
他說著,將圣旨收好,朝李夫人吩咐道:“我們李府既然要辦婚事,那得風風光光,決不能馬虎,你去挑選合適的聘禮,我們選個日子,將聘禮送過去。”
李夫人擦了眼淚點了點頭,每次想到潘家的侄女要進府,心里都就一陣抽痛,就像什么東西扎在胸口一般,憋得難受:“是,老爺。”
她乖順應下,不敢再違抗李丞相半分。
李丞相隨后又道:“還有數日便是永寧長公主的大婚之日,你去選一份合適的賀禮,待她大婚之時隨我一同送去,切記,千萬不可馬虎。”
“公主和陛下素來感情深厚,你若與她交好,對我們李家也有所幫助。眼下成勇侯府一事,我們已經得罪陛下,不可再得罪公主。”
李夫人低下頭,沉思片刻后,應道:“老爺放心,我定會將此事辦好。”
李丞相摸了摸胡子,緩和面色轉身離開。
李夫人滿面愁容的回了后院。
翌日,蘇南婷被蘇侯爺從后宅里放出,她從蘇夫人口中得知是公主相助之后,一出府便來到公主府。
瞿綰眉正在院子里修剪著花草,一抬頭,便見到蘇南婷跪地朝她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公主殿下替南婷逃過李家婚約。”
瞿綰眉將手中的剪子放在一旁,走到她跟前,將她扶起:“你呀,謝錯了人。”
“謝錯了人?我聽母親說,是公主插手,所以李言澤那位外室才.......”蘇南婷有些聽糊涂了。
瞿綰眉挽著她的手,緩緩進屋:“何氏去李府鬧,那是她自個野心作祟,但真正幫你的人是陛下。”
“你說是皇上?”蘇南婷詫異問。
瞿綰眉拉著她坐到屋內的太師椅旁:“沒錯,陛下特地去了一趟李府,趁著何氏在李家大鬧時,給李三公子和潘家二小姐以及那位何氏一道賜了婚。”
蘇南婷急著出府,還未聽說母親提及此事,她聽著愣了許久,垂下眸問:“陛下的傷勢可還好?”
瞿綰眉回道:“已痊愈,這還要多謝你的精心照顧。”
蘇南婷臉上露出笑容:“那便好......”
瞿綰眉轉身讓玉瑤來奉茶,繼續道:“不僅如此,他還廢了那兩位從中作梗的嬪妃。”
蘇南婷接過玉瑤遞來的茶,手微頓:“陛下待臣女如此之好,臣女無以為報。”
瞿綰眉拿出一片果干,緩緩放在她的茶盞中:“你也好,阿弟也好,問心無愧便是好的。”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更珍惜和摯友親人在一起的時日,所以從心底還是希望他們二人能有所善終。
蘇南婷是個聰明人,現在定也明白晟帝對她的心意。
只不過,人都是要取舍,是要進宮,還是要去戰場。
她總得做出選擇。
“殿下。”蘇南婷未多加猶豫,“我聽聞陛下已封楚妃為貴妃,貴妃賢良淑德,更比我能勝任中宮之位。”
瞿綰眉聽到她的答案并不意外。
蘇南婷抬起薄霧氤氳的眸,緩緩道:“陛下待我有恩,我愿在燕州關外替陛下守住這萬里江山。”
瞿綰眉手中杯盞里的茶水微微晃動,這一刻殿內異常安靜。
玉瑤和丹煙紛紛低下頭,退在一旁。
“南婷,你可想清楚了?”瞿綰眉再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