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來的時候,原本還有些擔憂,但是聽到潘貴人的話,不免也往這方面想。
“蘇南婷要嫁去李家,陛下一直無動于衷,定是不喜那位蘇家五小姐,姐姐,這皇后之位非你莫屬。”潘貴人繼續說著奉承的話。“日后姐姐坐到高位,切莫忘了提攜妹妹。”
宣妃看著前方,笑:“那是自然。”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笑著你一言我一語來到和陽殿門口。
門前的公公們,紛紛低頭板著臉。
宣妃腳步停下,突然莫名覺得心慌。
劉公公走來將她們二人迎進殿:“兩位娘娘,請。”
宣妃回過神來與潘貴人一前一后朝殿內走去。
晟帝端坐在桌旁,正翻著手中的奏折。
“參見,皇上。”宣妃同潘貴人一同朝他行禮。
晟帝低著頭,繼續看著手中奏折,許久未回話。
宣妃蹲得有些累了,微抬眸看向晟帝,卻發現他還在慢慢地翻著手中的奏折。
“陛下。”她輕聲喚道。
晟帝提起筆在奏折上畫了一個圈,朝宣妃問:“宣妃啊,你這些時日和潘貴人走得較近?”
宣妃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回:“臣妾自入宮之后,就與潘妹妹交好,所以感情深厚。”
“果真是深厚啊,她為了你,竟派人去李府挑事。”晟帝丟下手中的筆,抬眸冷冷看向她們二人。
宣妃和潘貴人紛紛驚愣在原地。
晟帝繼續道:“虧孤一直覺得你們二人賢德,看來并非如此。”
“陛下!”潘貴人驚慌不已,“臣妾并不知您話中是何意,臣妾一直在宮中,從未派人去過李府啊!”
晟帝眸一冷:“哦?沒去過?”
他一改往日在她們跟前和順模樣,端坐著,垂眸冷視,不怒自威,周身源源不斷傳來的壓迫感,使得她們喘不過氣來,只顧著顫抖著身子。
潘貴人忙跪地:“陛下,臣妾當真沒去過?”
“哦?沒去過?”晟帝眸微抬,拍了拍手:“劉公公,將人帶進來!”
“是,陛下。”劉公公應下,很快帶來一位小太監。
小太監是潘貴人宮里的,瘦瘦小小,平日就干一些傳話的活兒。
潘貴人見到他,眸中露出慌色,一連忙看向宣妃,示意她幫自己求情。
宣妃自身難保,哪能幫她求情,她低著頭不敢言語。
晟帝冷冷地朝那小太監道:“說吧,潘貴人讓你出宮干什么?”
小太監臉上有傷,腿腳都是血,他瑟縮著身子,跪地道:“回皇上的話,潘貴人叫奴才出宮去潘家,告訴潘夫人,說陛下心儀蘇家五小姐,想讓她去一趟李家,讓李夫人快些去侯府求親,早日將蘇家五小姐娶進府。”
潘貴人聽著,瑟瑟發抖:“陛下,臣妾沒有,陛下!”
晟帝嘴角揚著,露出一抹駭人的冷笑:“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
“劉公公,將潘貴人帶下去,讓她如實招來。”
劉公公緩緩走到潘貴人跟前,彎下腰:“潘娘娘,這邊請......”
讓她說實話,無非就是用刑。
潘貴人自然明白,連忙朝晟帝叩首道:“陛下,是臣妾,是臣妾所為!”
晟帝收了笑,抬起眼睫盯著她:“潘貴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此事?”
潘貴人顫抖著側頭看向身旁的宣妃。
宣妃嚇得打了一個寒戰,忙朝晟帝跪地道:“陛下,臣妾雖和潘妹妹走動較多,但是并不知此事。”
潘貴人咬了咬牙,并未將她道出。
但晟帝今天并沒有想過要放了她們:“當真不知嗎?”
宣妃低下頭,虛心回:“臣妾當真不知。”
說著,將眸光看向潘貴人:“定是潘貴人對蘇家五小姐心懷妒意,才想出此辦法,將蘇家五小姐嫁入李家,讓她無法進宮。”
潘貴人原本緊咬的牙緩緩松開,她張開嘴驚訝地看向宣妃:“宣姐姐.......你.......”
宣妃不等她說完,轉頭朝她厲聲呵斥道:“潘貴人,本宮平時待你那般好,沒想到你竟然瞞著本宮做出此等事來!還不快向陛下認罪!”
潘貴人雙眸圓睜,怔怔看著宣妃。
她原本沒想要將宣妃道出,可是宣妃竟然將一切都推到她身上,還道出如此難聽的話。
她心中頓時涌出一團怒火。
“陛下!”潘貴人俯身朝晟帝叩首,“宣妃所言并非是真,臣妾派人去李府一事她也知曉。”
“不僅如此,她還催促臣妾,一定要讓李家快些去下聘,免得陛下情急將蘇家五小姐帶進宮。”
宣妃瞠目結舌地看著潘貴人:“你......你......”
潘貴人眼眶紅紅壓低聲音道:“姐姐,是你先不仁,別怪妹妹我不義。”
往日在宮中,潘貴人為了討好宣妃,事事都讓著她,無論好事壞事她都替她扛著。
這次宣妃也以為潘貴人替她扛,誰知道,她竟然會反咬自己一口。
她也徹底怒了:“明明是你出的主意與本宮何干?”
潘貴人怒斥道:“是我出的主意又如何?我做這些不都還是為了你!”
晟帝冷冷地看著她們爭吵,手一揮:“劉公公,宣妃和潘貴人品行不佳,以下犯上,全都貶為庶人,幽居冷宮!日后孤不想再看到她們。”
“陛下?!陛下,臣妾的確有錯,可罪不至此啊!”宣妃跪著來到他跟前,嘶啞著聲音喊道。
晟帝轉身并不想再看她:“罪不至此?李家是什么人,孤想潘貴人應該十分清楚?既然清楚卻還是催著李家去侯府求親,那必定是抱著讓蘇五小姐必死的心而去!”
“你們想要迫害她,孤豈能放過你們!”
“劉公公,將她們二人帶下去!”
“是,陛下!”劉公公應罷,轉身帶著太監準備將宣妃和潘貴人押下去。
宣妃不肯離開,搖頭,拼命呼喊道:“陛下!臣妾知道錯了!您就看在臣妾外祖父的份上,就饒臣妾這一次吧!”
晟帝聽到此話心中更不悅,回過頭來,冷聲道:“宣妃啊,孤是一國之君,你以為王丞相能管得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