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衛氏放火之前,輕雨便帶著朱兒換上女使的衣服,偷偷離府。
二人臨走之前,小二在亂葬崗尋來兩具女尸換作朱兒和輕雨的衣服,放在床榻上和椅榻旁。
為了讓晏王相信朱兒已死。
朱兒還將他所送的扳指塞在其中一具女尸的嘴里。
這邊王府內大火燃起,那邊輕雨已帶著朱兒來到瞿綰眉府中。
瞿綰眉讓朱兒穿上公主府宮女的衣裳,將她安置在輕雨的房內,神不知鬼不覺,誰也沒察覺府內多了一位宮女。
瞿綰眉打量著輕雨,發現她自從這次回府之后,笑容比平常多了許多。
她盛了一碗熱湯,放在一旁,笑盈盈繼續:“輕雨,近來這些瑣事交給其他宮女便好,你歇一歇,只管照顧好朱兒就行。”
輕雨聽罷,抬眸一喜:“是,殿下。”
瞿綰眉笑了笑,拿起一顆桃兒遞給她:“給,你拿著,等朱兒醒了,同她一道吃。”
輕雨接過桃兒,笑著行禮道:“多謝,殿下。”
瞿綰眉笑著,擺擺手,讓她早些回去歇息。
隨后順便讓伺候的人都退下,抬眸朝玉瑤問:“魁桃還剩下多少?”
玉瑤算了算:“還剩下五顆。”
瞿綰眉轉身回屋:“剛剛好,你留著放在冰窖中,待過幾日賞花宴做成佳肴端上來。”
“是,殿下。”玉瑤應道,拿出紙筆記下。
瞿綰眉繼續吩咐道:“昨夜丹煙帶回來的那個人,給我定盯緊一些,等明日再給晏王府送去。”
玉瑤笑眼一瞇,笑著應道:“好的,殿下,婢子啊,明個一早就派人送去。”
昨夜衛氏想出要放火的法子,自然也做了萬全之策,在那兩名放火的侍衛朝京城郊外逃竄之后,派出殺手將二人全部殺害。
她以為殺了人證,就可以高枕無憂。
瞿綰眉早早就派人在王府門口守著,那兩人一走,她的人也會跟上。
這不,偷偷從兩個身受重傷的侍衛中救出一個。
玉瑤聽了瞿綰眉的吩咐,翌日一早,便派人將這位重傷的侍衛丟到王府門口。
待玉瑤走后,瞿綰眉回到里屋,走到繡架前,拿出針線,繼續繡著還未繡完的嫁衣。
婚期在即,長公主原本提出想讓宮里的人給她做一件像樣的嫁衣。
但被瞿綰眉拒絕。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想給自己縫制一件嫁衣。
當初嫁給寧彥時,寧家人說是嫌棄瞿家的手藝,特地派寧府人給她縫制一套嫁衣。
大紅色的衣裳,連個珠串都沒有,寒酸不已。
大婚之日當天,不少賓客,還因為那身嫁衣笑過她瞿家寒酸。
京城瞿家會寒酸嗎?
那是天大的笑話。
這次,瞿綰眉要穿上親自縫制嫁衣,風風光光交給趙君屹,讓全天下人都看看,什么叫公主出嫁。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王府內便傳來異響。
“王爺!王爺!”小廝看到門口渾身是傷的侍衛,連忙朝府內喚道。
晏王也一暈,就是一天一夜,醒來之時,臉上都是淚痕。
“出了何事?”他按著自己脹痛的頭,聲音還有些嘶啞。
小廝回道:“方才門口倒了一位府中侍衛,他說,他知道是誰在朱姨娘院內縱火!”
晏王雙眸一怔,衣裳都還來不及穿,猛地站起身:“還不快帶他來見本王!”
“是,王爺。”小廝匆匆退下。
晏王慌忙地穿好外衫,大步朝前院走去。
此時,那名侍衛已倒在院中,連連痛呼。
晏王眉頭一皺:“手一揮,喚大夫來。”
小廝應后,轉身立馬去請大夫。
一旁的暗衛從晏王身后走出,一把拽住那位重傷的侍衛,冷聲問:“說!是誰縱火?!”
侍衛臉色蒼白,忍著痛,一字一句道:“是王妃,是她派屬下去朱姨娘的宅院縱火!”
“她還說讓屬下務必要燒死朱姨娘,不得讓朱姨娘逃出。”
為此侍衛特地往屋里吹了迷香。
晏王臉色瞬間暗下,緩緩站起身,冷著臉走到他跟前:“你說是王妃?”
他的聲音森冷刺骨,逼得侍衛蜷縮著身子,嚇得瑟瑟發抖:“是,是王妃!王爺!屬下是被她所逼迫才行此事!”
“王妃派人要挾屬下,若是屬下不辦,就殺了屬下妻兒,屬下也是毫無辦法。”
“王妃心腸歹毒,在屬下縱火之后,還派人在半道暗殺屬下。”
“若不是屬下命大,今日怕是回不到王府中!”
他話剛說完,便迎來晏王的一腳。
那一腳正踹到他的傷口上,痛得他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捂著腹部,滿地打滾。
“王爺,您就饒過屬下吧!看在屬下道出幕后之人的份上,饒屬下一命吧!”
晏王緩緩轉身,此刻的他異常冷靜,只是朝一旁的侍衛們淡淡道來一句:“走,將他帶去王妃那兒。”
“是,王爺。”眾人應下,一同押著這位重傷侍衛,浩浩蕩蕩地朝衛氏的廢宅走去。
衛氏還在等著晏王來接她出去。
女使匆匆走來,慌張道:“王妃!王爺來了!”
衛氏頓時一驚,連忙整理面容和衣裳,走到門口:“王爺來接我了嗎?”
“王爺......”女使臉色蒼白,剛要說話。
晏王已來到屋內。
他穿著一身素衣,臉色憔悴,雙眸如千年寒冰,只需看一眼,就能遍體生寒。
衛氏見著他,大喜:“王爺,你終于來接妾身了。”
晏王冷冷看著她,未回話。
衛氏笑盈盈道:“王爺,您可不知,這些日子妾身每日都想著您。”
“想本王?”晏王冷笑一聲,眸光冷得嚇人。
女使往衛氏身后縮了縮。
衛氏這時也發現不對。
只聽晏王繼續道:“是啊,想本王,就燒死本王的愛妾?”
“衛如煙,你們衛家就是這么教你如何做王妃的嗎?”
他聲音如刀一般,一點點刮著衛氏。
衛氏這時恍然大悟,收了笑,睜大眼眸,錯愕道:“王爺,您為何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