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可萬萬使不得啊!還是早日立后吧。”劉公公撲通一聲跪地,爾后淚眼婆娑地哭了起來,“陸娘娘走得早,只有奴才陪在陛下身邊,我想他們也希望能看到陛下能早日成婚。”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母親,晟帝臉色緩和許多,回道:“孤也沒有說一定不會立后。”
劉公公抬起頭,睜開眼睛,眸子一亮:“真的?”
晟帝笑:“當然是真的,孤一直以來沒有立后,是想著將來娶孤最心愛的女子為妻。”
劉公公聽著原本笑盈盈,可是半晌后,臉色突然沉下:“陛下,這娶皇后,最要緊的是家世,要來籠絡前朝。”
晟帝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道:“納了那么多嬪妃還不夠?孤不管這些,孤只知道孤將來的皇后必須是得是孤的心愛之人。”
“可是,朝中大臣?”劉公公并不這么認為。
晟帝打斷他的話:“朝中大臣怎么了?他們還反對孤娶什么樣的女人為后?哼!一群老不死的東西,他們敢多嘴一句,孤就割掉他們的舌頭!”
他說著緩緩走到身后龍椅上:“孤都已經做了著帝王,難不成連娶什么樣的女人還做不了主?”
“那這龍椅不坐也罷。”
劉公公神色一慌,彎腰上前道:“陛下,萬萬使不得,當初先帝不也是在陸娘娘之后,娶了燕家的女兒做王后。”
陸凌霜與先帝先相識,只是身份卑微,被囚在宮中數年一直無名無分,現在這聲陸娘娘,陸后妃,都是在她死后,先帝給她封上。
先帝一邊囚著陸凌霜,一邊又娶了燕家之女為后。
晟帝聽了此話,更氣,冷笑一聲道:“那是他無用無能!”
“孤這輩子,皇后只能是孤心儀之人!”
“你們不要再說了!”
劉公公長嘆一口氣,臉上滿是愁容,抬眸憐惜地看了一眼晟帝,向他畢恭畢敬行禮:“是,陛下。”
晟帝見他要走,叫住他道:“孤讓你尋到的人,你尋到沒有?”
劉公公腳步一頓:“什么人?”
晟帝急了,大步走到他跟前:“就是燈會里戴著兔子面具的姑娘,又丑又貪財來著!”
劉公公恍然大悟道:“在尋了,陛下莫急,再過幾日就能尋到。”
晟帝臉上滿是笑:“好,好,你快去!”
劉公公轉身行禮退下。
晟帝心情甚好,看著桌上的鳳凰燈籠,高興不已,轉身朝身后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高聲笑道:“賞,你們都有賞!”
“多謝,陛下。”宮女和太監們齊刷刷跪地。
這幾個時辰,可算是沒有白白擔驚受怕。
蘇府內,蘇南婷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盯著手中玉佩看了良久。
女使橙兒走來道:“小姐,這玉佩你已經看了好些天了,別看了。”
蘇南婷皺著眉頭,十分憂愁:“我在想怎么將這玉佩還回去。”
橙兒勸道:“小姐,那日燈會人多,拿著玉佩尋人,就像是大海撈針。”
“不如就算了,能佩戴如此貴重玉佩的人,也不差這一兩塊。”
蘇南婷搖頭:“不行,我既然答應那小姑娘要將這玉佩送回去,那一定得說到做到。”
橙兒長嘆一口氣,沒有再勸下去。
她家小姐就是如此,一但認定某事,就會特別執著。
蘇南婷將玉佩收好,起身道:“替我備馬,我去瞿府。”
橙兒問道:“小姐,您這是?”
蘇南婷回:“綰眉姐姐過去經常和瞿老爺四處走商,見多識廣,我去問問她,說不定她見過這塊玉佩。”
橙兒一聽,覺得也對,連忙應道:“是,小姐,婢子這就去給您備馬。”
蘇南婷起身來到里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騎裝,覺得有些不合禮數。
畢竟現在綰眉姐姐是公主。
她轉身,往里走,拿出一件少有的藍色廣袖長裙。
這還是她及笄時她的母親特地尋人給她縫制,還未穿過幾次。
去見公主不能馬虎,她算是拿出了自己最貴重的衣裳。
換好衣服后,蘇南婷騎上馬朝瞿府趕去。
她從未穿長裙騎馬,所以一路上十分別扭,走進瞿府的時候,還在拉扯裙擺。
玉瑤來到門口將她迎進府:“五小姐,您隨婢子來。”
蘇南婷扯了扯胸前的衣襟,笑著應道:“多謝,玉瑤妹妹。”
玉瑤非常喜歡這位蘇五小姐,這位小姐是她遇到的世家小姐中最親和之人,她不僅絲毫沒有架子,還非常體貼細心。
她還記得,二人第一次見面時。
蘇五小姐在眾多女使中,一眼發現她手腕有傷,還耐心地替她包扎。
說話言語,從不低看她們這些婢子。
蘇南婷一邊朝院子里走,一邊問:“上次我母親送來的程氏可還在府上?”
玉瑤笑著回:“那位嬤嬤不大會伺候人,被小姐發賣去了落雁閣。”
“落雁閣?”蘇南婷差點笑出聲,“那可是個好地方,還是殿下知道怎么懲罰人。”
寧老夫人在落雁閣的確不好受,就在剛才還被閣里的一位老嬤嬤喂了洗腳水。
本就身體不好年紀又大,現在彎腰駝背滄桑不已。
玉瑤跟著笑著:“小姐她也是被逼得所以才會如此。”
蘇南婷繼續往前走著,當走近一片竹林時,突然停住腳一動也不動。
玉瑤疑惑問:“五小姐,你怎么了?”
蘇南婷按住自己的唇,示意她不要出聲。
玉瑤立馬警覺,點了點頭,閉上嘴,沒再說話。
蘇南婷凝神抬頭朝竹林上空看去。
此刻,林中一片寂靜,甚至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的唰唰聲。
這些竹子是瞿老爺移栽而來的貴妃竹,養了許久才養活這些。
樹葉長得正茂盛。
很快一片樹葉緩緩隨風落下。
蘇南婷握緊腰間長劍,緩緩朝前走去,待再一抬頭時,一個黑衣人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