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爺遲疑了一下,回道:“青山這個廟近來信徒頗多,我們要是頂著這個由頭去廟里,怕是會被人趕出去。”
譚三元將生子符還給他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當做是去求神拜佛。”
段老爺聽后依舊還在猶豫著。
譚三元走到他身旁說道:“大伯,你放心,我們只不過是去看看。”
段老爺思量之后,點頭說道:“那好,我帶你們去。”
譚三元和小七月聽罷,偷偷對視一笑,隨后著手準備著去青山。
由于擔心人太多被人懷疑,所以這回只有譚三元和小七月還有譚大媽和譚老爹跟著段老爺一同上了青山。
他們才剛剛來到半山腰,就聞到一股陣陣的香火味。
譚大媽抬頭看了一眼,見著山頂絡繹不絕的人,不禁感慨道:“這廟里的香客,果然很多。”
段老爺擦了一把汗說道:“是啊。”
他之前早就有所耳聞,現在親自來看,也難免被眼前之景給驚住了。
譚三元和小七月走在后頭,小心翼翼朝前方看著。
直到里頭的香客陸陸續續下山,他們才來到了廟里。
這廟十分普通,就連一個像樣的神像都沒有,除了一個錢箱之外,再就是掛在里面的符咒。
里面每個符咒都用紅色的香囊包好,香囊外寫著對應符咒的名字。
有生子符,求財符,姻緣符,還有少數幾個的鐘情符和幾個黑色香囊。
譚大媽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黑色香囊,朝段老爺問道:“那黑色香囊是什么?”
段老爺搖了搖頭。
這時,門口一位正準備離開的瘦弱女子突然開口道:“那是詛咒符,只要在上面寫下你想詛咒人的名字,再燒成符水喝了,那人就會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死。”
譚大媽和段老爺聽得一驚,一同瞪大眼睛朝這個黑色香囊看去。
譚三元和小七月眸光明顯冷下。
小七月朝這位女子問道:“這些符咒就擺放在這里,會不會有人偷偷嗎?”
女子搖搖頭說道:“這些符咒必須得自己丟了香火錢誠心來求,要是偷偷拿了用,可能會適得其反。”
小七月恍然大悟,隨后又問道:“這些符咒平日里都是誰放在這里的呢?”
瘦弱女子瞧著并不像是壞人,她朝著后山一指說道:“那里有個小竹屋,里面住著一個男子,平日里都是他把符咒送來掛在廟里。”
小七月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問道:“男子?什么樣的男子?”
瘦弱女子搖搖頭說道:“我也只是聽說,但是從未見過,之前也有人想要去竹屋里見他,但是竹屋里卻什么都沒有。”
“所以我也不太確定。”
瘦弱女子說著微微低下頭。
小七月聽后沉思了片刻,抬頭朝她身后看去問道:“姐姐,你到廟里來是求什么的?”
瘦弱女子低著頭原本還不愿意說,但是想了想之后還是說道:“我爹數月前出海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想求他平安歸來。”
她說著眼眶發紅,擦了一把眼淚說道:“可惜我沒有銀子,不能給香火錢,只能在這門口拜拜了。”
小七月緩緩走到她跟前,從懷里拿出紅線勾成的花結放在她手心,笑道:“姐姐,這個是我自己織的平安結,希望能保佑你父親能早日回來。”
瘦弱女子拿在手中感激不已,笑道:“多謝小妹妹。”
小七月收回手,朝她所指的方向又看去,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瘦弱女子握著平安結,朝小七月告別之后離開了這里。
譚三元和譚大媽他們在廟里轉了一圈,見著沒有什么異樣,沒過多久就跟著段老爺下了山。
下山之后,譚三元收了段老爺手里的所有符咒,讓他先回府。
入夜,小七月趁著譚大媽和譚老爹他們都已經睡下,偷偷換了一身衣裳,從房里溜出來,獨自上了山。
青山后方的確有個小竹屋。
小竹屋里的燈光是亮著的,小七月來的時候,竹屋的門自己開了。
里頭坐著一位滿頭銀發,一身白衣的男子。
男子面容清秀,十指纖細,正一筆一劃寫著手中的符咒。
他聽到門口的聲音,微微側頭朝小七月笑道:“你來了。”
此時銀白色的月光從窗外照入,落到了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身形嬌弱,語調輕柔,仿佛和月光融為了一體,令人感覺就像一場虛幻的夢境。
小七月看著眼前之人,心猛地一驚,站在原地久久挪不動腳步。
是他!他還活著。
白衣男子不像小七月那般吃驚,反而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勾著唇角幽幽笑著,“怎么,在凡間待久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小七月眉頭皺著,朝后退了兩步,厲色道:“你沒有死!”
白衣男子一邊寫著手中符咒,一邊緩緩笑道:“我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了,怎么還能稱得上神尊。”
一向沉穩的小七月臉上明顯多了一絲恐懼,當年她費盡心思才把眼前這人給殺了,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還好好的活在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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