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老爺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鋪子是譚家開的,派人去打聽的消息也不全,他只知道譚家的二兒子譚二錢是京城內有名的富商,其他的還真不太了解。
莫律微揚起聲音說道:“端王是譚家的養子,譚家的七小姐是皇上欽定的未來兒媳,這些你可知道?”
高大老爺猛地一驚,這些東西好像聽打探消息的人有提過,但是他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這回聽清楚了,立馬害怕起來,他一個商販,什么人都能得罪,但是不能得罪皇上啊,立馬起身說道:“等等,等等,這事讓我想想,說不定是我家老太爺弄錯了。”
莫律回頭笑道:“原來是弄錯了,既然是弄錯了,那就懇請高老爺下次不要再不分青紅皂白的趕人。”
話落,彎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高老爺,慢走。”
高大老爺被他說得腦袋一團亂,氣呼呼地離開了。
他離開譚家的酒樓之后,回到了府中,認認真真打聽了譚家的事,隨后將此事說給了只能眨眼睛的高老太爺聽。
“爹,這言家可真厲害,人家大兒子是將軍,二兒子比咱家還富,三兒子是端王,五兒子是太醫,六兒子是舉人,還有個小女兒是將來的端王妃,爹,他們家好像哪一樣都要比我們家都強啊,要真是想追究起當年事情來,我們怕是沒活路了!”
高大老爺的話句句戳中高老太爺的心。
他怨恨言輕若為什么沒死,他怨恨他們言家最終還是強過了他們高家。
姓譚又如何,那位高高在上穿著鎧甲的譚將軍和穿得一身富貴坐在他家喝過茶的陸州府首富譚二錢,不都是他們言家的血脈。
高老太爺萬萬沒想到,他就算把言家趕盡殺絕,最終言家的人還是高他一等。
本以為憑著春和樓得了一聲老太爺,就是出人頭地,就能蓋過曾經瞧不起自己的言家,可是沒想到一個譚家的出現,就讓他這么多年來的努力一夜之間都付之東流。
以至于現在他見到言家人還是要卑躬屈膝,三拜九叩。
高老太爺想著想著,一時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來。
高大老爺急了,“爹,爹,你怎么了?”
高老太爺心中抑郁,滿是憤恨,瞪大著眼睛渾身顫抖起來。
高大老爺猛地站起身說道:“爹,你可不能死啊!爹!”
高老太爺聽著自己兒子這一聲喊,那口氣又突然順了下來,整個人漸漸變得冷靜,心想自己還好有這么一個兒子在,等他孫女嫁進了韓家,再給韓家生個孩子,繼承爵位,那他們高家也就不一般了。
高大老爺見著老爺子這口氣回來了,一邊搖晃著他一邊說道,“爹,你現在可不能死啊,你還沒告訴我菜譜和醬料的秘方在哪兒啊!”
高老太爺聽了這句話,心又堵了起來,眼珠子轉著,在心里大罵他不孝子,身子又發癲似的顫了起來。
隨著他一顫,衣領子不小心露開了。
高大老爺往里頭一看,只見皺巴巴的老皮上刺了字。
他猛地一驚,連忙將自己老父親的衣服給拉開,只見胸前居然刺了一整張的醬料秘方。
言家的菜譜留給高家的不多,但是醬料秘方可是絕無僅有的一份,平日里無論什么菜,加上兩勺,味道都會好上許多。
比老譚家的醬菜秘方更實用。
所以對于高家來說是千金難買的寶貝。
高大老爺大喜地看著這些字,笑道:“爹,你可真是聰明,居然知道刺在自己身上,這樣一來,只要你不死,就沒人能夠發現。”
高老太爺聽著他的話,一股寒意突然涌上了心頭。
高大老爺就像魔障了一般,輕輕撫著秘方,喃喃自語道:“爹,你說我該用什么辦法把這秘方留下來呢?”
高老太爺鼓著驚恐的眼睛,想要表示自己的憤怒,可是并沒有什么用。
高大老爺突然起身,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匕首,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說道:“爹,要不我直接把這塊皮割下來,好不好?”
高老太爺驚愕不已,渾身又開始變得顫栗,整個人都抖著。
高大老爺撫過秘方,說道:“爹,你別擔心,不疼的,以前小時候你教過我怎么給狗剝皮,我用一樣的方法給你剝,應該很快。”
高老太爺看著自己瘋魔的兒子,巴不得此時跳起來把他給宰了,可惜他除了能轉眼珠子,什么都干不了。
直到胸前傳來一陣劇痛,他才徹底明白,自己的兒子說的是真的。
高大老爺欣喜若狂地拿著那血淋淋的秘方,就猶如當年高老太爺割掉言掌柜的脖子后,用著染滿鮮血的手捧著秘方一樣。
恐怖駭人,觸目驚心。
高老太爺仰著頭,臉色發白,無力地享受著胸口傳來的劇痛,他漸漸變得麻木,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報應兩個字。
緊接著又想到了活該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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