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嬤嬤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五小姐消失了半個月，官府的人就說她死了，言家在京城本就舉目無親，這下直接絕了戶，家中的錢財宅子酒樓都被言掌柜的大徒弟，也就是現在的高掌柜占了去，我們這些下人，都被他給發賣到了外地，要不是跟著少爺小姐來京城，這輩子怕是也回不來。”
譚大媽聽后，連忙又問：“你家那位五小姐如果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有多大？”
江嬤嬤想了想說道：“五小姐比我大幾歲，如果還活著，現在應該也有六十多歲高齡了。”
譚大媽在心里算了算時間，如果她娘還活著，應該也有六十多歲了，這樣一想的話，她娘的確有可能就是五小姐。
而位高掌柜就是殺了她娘親一家的仇人。
譚大媽越想越唏噓。
江嬤嬤在一旁感慨道：“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言掌柜那么好的一個人，最后卻落得這般田地，真是令人不平。”
穆二小姐連忙搶過她的話，說道：“嬤嬤，你這般說好像是話里有話。”
譚大媽也跟著問：“嬤嬤，難不成還有什么事你沒說？”
江嬤嬤見著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想隱瞞了，繼續道：“言家的兩位公子素來身體不錯，卻平白無故得了疫病，當初我心生疑惑特地查了此事，才知道，有人偷偷在兩位少爺的房里放過染了疫病的帕子，這才導致了少年們病逝......”
她說完臉上明顯有了恐懼，“我當時年紀小也才十五六歲，見到這種事情哪敢報官，后來偷偷告訴了五小姐，沒曾想五小姐也出事了。”
“這謀害言家的人，一看就是那位高掌柜。”穆二小姐見過太多這種謀財害命的事，一下便說出了重點。
江嬤嬤低著頭，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譚大媽的心里已經猜得八九分了，沒有再問下去，心里盤算著準備找個時間將這事都告訴一兩和三元他們。
事關命案，還是得由他們出馬才行。
“嬤嬤，多謝了，來，請喝茶。”譚大媽給穆二小姐倒完茶后，順便也給江嬤嬤也倒了一杯。
江嬤嬤接過茶，連忙道謝，“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譚大媽笑道：“不用這般客氣，我們老譚家是從村里來的，沒大戶人家那般規矩多，平日里叫我譚妹子也行。”
江嬤嬤哪敢真的這么叫她，最后還是一聲夫人。
夜傍。
穆二小姐沒有等到莫焦莫律他們，便離開了府中，不過臨走的時候，給莫焦留了幾本書。
莫焦回到家中接到這幾本書，開心不已，“多謝，嬸嬸。”
譚大媽笑道：“謝我干什么，又不是我送給你的，是人家穆二小姐送的。”
莫焦笑盈盈道：“那也要謝。”
他說罷，小心翼翼抱著手中的書進了屋。
譚老爹看著他背影笑了笑。
譚大媽走到譚老爹跟前，立馬將今天江嬤嬤說的事情告訴了他。
譚老爹眉頭一皺，“十有八九你娘就是五小姐。”
譚大媽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的確沒猜錯，譚大媽的娘原名言輕若，當年在京城不僅容貌出眾，才華也是數一數二。
可惜家中被人迫害，她一個人逃離了京城，臨走的時候把家中的菜譜藏在了鳳陽村的地底下。
然后一路逃荒來到了柳楊村，被柳楊村的萬家收留，嫁給了萬家老大，生了萬春梅。
言輕若原本打算養精蓄銳，日后有機會了再去報仇，誰知道紅顏薄命，她因為逃走時傷了元氣，所以生下孩子后數年，就早早過世了。
就連家中的這些往事，也來不及跟萬春梅說。
好在萬春梅不僅遺傳了她的容貌和醬菜的天賦，還陰差陽錯找到了言家祖傳菜譜。
這也算是言家在天有靈，要讓那些害他們枉死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他爹。”譚大媽略有所思地朝譚老爹喚道。
譚老爹回道：“怎么了？春梅？”
譚大媽抬頭道：“我們也開酒樓吧？”
“酒樓？”譚老爹詫異道。
譚大媽正色說：“就用我們這次挖出來的菜譜，開一個和靖水樓一樣的酒樓！”
譚老爹瞪大眼睛看著她說道：“春梅，我們現在醬菜坊和布莊都已經擴大，完全不缺銀子，為什么要想著開酒樓呢？”
譚大媽緩緩道：“一來，既然我們來了京城，那遲早也都要和高家打照面，與其現在空著手跟他們斗，不如在他們發現之前做大一個酒樓。二來，莫家那兩兄弟正好缺條出路，不如放手讓他們來做，等他們日后成了，對我們譚家來說也是個依靠。”
譚老爹聽了她的話，細細想了想，最后點頭道：“好，聽你的，不過在此之前，得問問一兩和三元。”
譚大媽笑道：“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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