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爺笑盈盈點頭,“是,表妹。”
他話落,朝四周看了一眼,見著沒人,小聲道:“表妹,雨兒眉兒最近過得如何?”
雨兒和眉兒便是賀氏的那對兒女。
賀氏臉色微沉,冷聲說道:“我已經警告過你多次,雨兒和眉兒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夏老爺的心一驚,連連點頭道:“是,是,我明白,我明白,我這不是做表叔的關心他們。”
賀氏瞪了他一眼說道:“他們現在是丞相府的嫡子嫡女,用不著你關心。”
夏老爺埋下頭,笑道:“行,不用我關心,不用我關心。”
這時,屋外有人喚道:“夫人,有人找夏老爺。”
賀氏聽罷,應道:“行,讓他進來。”
夏老爺連忙整理好儀容,坐到了離著賀氏比較遠的位置。
一名小廝緩緩上前說道:“老爺,不好了。”
夏老爺皺眉問:“什么不好了?”
小廝回道:“老爺,你快去看吧,我們從新買的地里挖出了死人的白骨。”
夏老爺不耐煩道:“不就是死人嗎?你們直接把白骨挖出來丟了不就行了!”
小廝戰栗著身子,回道:“老爺,這事關人命,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啊!”
夏老爺冷著臉,肅然起身說道:“行,帶我去看看。”
“是,老爺。”小廝連忙彎著腰上前去引路。
夏老爺和賀氏行過禮之后,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夏老爺跟著小廝來到了地里。
這時,譚老爹和莫焦莫律正巧也折返了,見著這里圍滿了人,便站在遠處看熱鬧。
夏老爺下了馬車,跟著小廝小跑而來。
小廝在前面開路,“讓開,讓開,老爺來了,快讓開。”
圍觀的長工和村民連忙給夏老爺讓出了一條路。
夏老爺走到白骨旁,蹲下身看了看,不屑道:“就是這么個玩意?”
小廝點點頭。
夏老爺朝著他的頭一拍,說道:“就為了這個東西把我叫到這里來?”
小廝低著頭,顫抖著身子道:“老爺,畢竟是死人啊。”
夏老爺拿起地上的鋤頭,朝著一旁的長工丟去,兇道:“都別站著了,給我挖!”
長工們有些害怕,拿著鋤頭不敢動手。
夏老爺氣得不行,厲色道:“你們要是不挖,那今個的銅板誰都別想要!”
長工們急了,忙活了一天,總不能空手而歸吧,便咬著牙,拿著鋤頭,陸陸續續挖了起來。
原本只有一具白骨,沒想到越挖越多,越挖越多。
最后竟然足足挖出了十具白骨。
把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譚老爹忍不住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幸好當初我沒買這塊地,不然可是虧大發了,花一大筆銀子買個墳場。”
莫焦莫律點頭道:“是啊,譚伯伯咱們運氣真好。”
譚老爹長松口氣,笑著說道:“這得多虧了小七月,當時還是小七月勸我把這塊地讓給她的,等會兒我們回去的試試,多買點桂花糕。”
“不僅買桂花糕,還要買冰糖葫蘆,小七月愛吃。”莫律笑著道。
譚老爹點頭,“對,還有冰糖葫蘆。”
這邊夏老爺驚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腿都軟了。
如果只是普通白骨,他還沒這么害怕,全部丟了,繼續種地就是。
可是,這些白骨,他分明都認識。
夏老爺不僅是賀氏的表哥,還是賀氏手里的一把刀。
賀氏自從做了丞相夫人之后,對府中的丫鬟管得甚嚴,只要有意勾搭卓丞相的年輕女子都被她想了各種方法趕出府。
在外看來是趕出府,其實是要夏老爺偷偷把她們都給殺了。
夏老爺本就是個好色之徒,殺人之前都會好好享用一番,所以對她們的衣服首飾十分熟悉。
這些白骨身上殘留的衣服和首飾,正巧都是那些女人的。
即便過得再久,他都還記得。
“老爺,這么多白骨,我們該如何是好啊!”小廝在一旁驚慌說道。
夏老爺沉思半響,朝四周看了看,正色道:“去,把這些白骨換個地方埋了!”
“是,老爺。”眾人高聲應道。
“還有今個這件事誰也不能說出去,若是我聽到了什么不好的傳言,那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夏老爺朝著眾人一聲訓斥,看著這些滲人的白骨,他心虛地轉身準備離開。
這夏日里本就炎熱,眾人不知不覺流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誰沒有把鋤頭放好。
就在夏老爺剛剛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踩到了石頭,朝著白骨堆里重重摔了下去。
白骨堆里一些被折斷的骨頭朝外露著鋒利的角。
可想而知當年那些女人是如何活生生被打死。
咔嚓隨著一陣皮肉被刺穿的聲音響起,緊跟著傳來了夏老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啊!”
眾人立馬朝他看去。
只見夏老爺的右腿十分不巧的被骨頭尖給刺穿,鮮血直流,好似要將這些白骨給染紅。
夏老爺抱著腿,嚎嚎直叫,“救命!救命!快,快,救我!”
譚老爹一驚,連忙帶著莫焦和莫律離開了這里。
“救命啊!我的腿!我的腿!”夏老爺痛苦地喊叫著,想要把腳拿出來,但是骨頭刺在了肉里,怎抽也抽不出。
“老爺!”四周的小廝和長工都驚得目瞪口呆,開始慌亂的涌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還有一些長工因為見到了血,所以有些不知措施,直接跑到了附近的醫館去找大夫。
等著醫館的人來了,趕來看熱鬧的村民也自然也多了起來,這人一多,事情就會慢慢被鬧大。
鳳陽村河邊的菜地里突然多了十具白骨,算起來還是一件驚天大案。
由于事發地就在京城的郊外,所以天還沒黑,這事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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