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縣令瞪了他一眼道:“知道就好,拿著冊子給我滾回去!”
邱老大的臉皮極其厚,這么些天,無論曹縣令怎么罵他,他都是笑瞇瞇的,曹縣令越來越拿他沒辦法。
他拿著冊子起身離開。
曹縣令愁眉苦臉,只能用抱孫子來麻痹自己。
然而,他卻渾然不知,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隨著天氣漸寒,一轉眼就到了年末。
眼看著還有十天半個月就要到除夕了。
葉九兒的害喜雖然還不見好,但是有著譚大媽的酸棗糕,還是勉強能吃下東西。
肚子眼看著有些微微隆起了。
小七月和小六斤瞧著十分稀奇,每天就都圍著葉九兒轉。
兩小蘿卜頭十分懂事,沒事還幫著給葉九兒拿拿東西,搭把手。
葉九兒身子好了一些之后,也沒有再在床上躺著了,幫著譚大媽做醬菜,然后有空的時候跟著譚二妹一起幫著做年貨。
農家的年貨也沒什么,無非就是一些紅薯片,芝麻糖塊等小零嘴,再來就是腌制肉和魚,做辣魚臘肉。
葉九兒十分聰明,做起事情來上手很快。
也許是有事情做了,一忙,倒是也忘記了害喜一事,漸漸的也越來越能吃了。
這天,譚大媽帶著一家老小,還有一窩子小狼狗崽崽在灶房里烤火。
火堆里烤著紅薯和糍粑。
小七月小六斤,譚四文譚五貫都等著吃。
火苗燒得旺旺的,照得一家人臉紅撲撲的。
譚大媽抬頭朝他們看了一眼問道:“四文,五貫,這塊過年了,你三哥怎么還不在?”
譚四文抬頭笑道:“娘,明年八月三哥就要參加院試了,俞先生把他留下了,說是讓他多看看書。”
譚大媽推了推火堆里的柴火,笑道:“俞先生可真是上心。”
譚四文一臉自豪說道:“娘,俞先生說我們三哥明年院試一定能過,他啊,將會是我們村里頭一次未及冠就當上秀才的人。”
譚大媽愣了一下,笑道:“好事,好事,你們也要多跟你三哥學學,就算將來考不上專狀元,當個秀才也不錯。”
譚四文和譚五貫卻是異口同聲說道:“娘,我們將來一定能中狀元。”
一旁的小六斤也跟著附和點點頭。
譚大媽忙拿起烤好的糍粑,一人給了一塊,說道:“有志向,不錯,不錯,來,吃,吃,小心燙。”
剛剛烤好的糍粑十分香,但是卻很燙手。
譚四文和譚五貫拿著之后,連忙又放下,吹了吹。
譚大媽又拿起烤好的紅薯給了葉九兒。
葉九兒拿在手中,吹了吹之后,分給了小七月和小六斤。
一家人圍著一起,吃得香甜。
此刻,屋外風聲嗚嗚。
屋子里卻是一片暖洋洋。
老譚家的頂梁柱譚老爹這個時候剛剛從菜地里回來,拉開門,抖了抖身上的寒風,進屋說道:“春梅,春梅,大事,大事。”
譚大媽忙遞給他一個烤熟的紅薯,問道:“他爹,什么大事?”
譚老爹握著暖和和的紅薯,暖了暖臉,說道:“曹縣令出事了。”
“他還能出啥事?”
譚大媽好奇問道。
譚老爹回道:“我聽村子里的人說,曹縣令貪了一筆朝廷剝下來的撫恤金,被顧江云發現了,顧江云二話不說,直接上報給了皇上。”
“皇上一怒之下,罷了曹縣令的官,抄家了。”
譚大媽連忙問道:“那他會不會被砍頭?”
譚老爹搖頭道:“原本是要滿門抄斬的,但是他那個半路來的兒子,良心發現,把原本的撫恤金都還給了鄉親們,所以,皇上只將他罷官了,并未將他處死。”
“你說那混小子把銀子都還回去了?”譚大媽有些詫異。
譚老爹點了點頭,“是啊,這孩子應該本性還不壞。”
邱老大當時的確是欠了不少銀子,不過他把曹縣令的古董賣了,還了一些,后來讓小混混們幫著作戲,故意讓曹縣令盜用那筆銀子。
但是那筆銀子畢竟是撫恤金,好些個沒了兒子丈夫的窮苦農家正等著這筆銀子過冬。
邱老大雖然是混賬,但是也不是沒有良心,等著曹縣令被告發之后,他又偷偷按照名單把銀子分給了鄉親們。
這個舉措,只不過是不想傷天害理罷了,沒想到反而還救了曹縣令一命。
邱老大也說不上后悔,只能說是問心無愧。
譚大媽又問道:“他爹,那這曹縣令罷官之后呢?”
譚老爹笑道:“自然是回老家了繼續種田了。”
譚大媽想了想問道:“他老家哪里來著?”
譚老爹頓了一下,忙笑道:“好像就是我們封平村,你還記得嗎?村南的那個三間小破屋子,就是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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